秦楚去缴费的时候,谭老太太已经进了抢救室,等到秦楚再次来到抢救室门口,看着在门口站呆的谭家兄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才看到苏禾也进医院的事告诉谭少山,抢救室的门开了。
“抱歉,伤者颅内大出血,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
谭少芳倒吸一口冷气,完全失了方寸,只能像抓住救命草似地看着谭少山。
秦楚吞下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也神色复杂地看着谭少山,好像都在等他的反应。
负责抢救的医生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老太太直接从抢救室的另一个门推进了太平间。
在谭少芳与秦楚的目光下,谭少山过了好一会才动弹了一下,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通知其他人吧。”
“怎么通知?”
谭少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说摔了一跤。”
周医生在给苏禾打了一针静脉注射之后,去而复返地又回了一次苏禾住的地方。
做为一个医生,地上的血迹,他一闻就能分辨出那是人血。
苏禾身上没有虽然有不少青肿伤痕,但却没有伤口,这血迹,自然不是苏禾的。
周医生沉吟了片刻,拿着拖把把地上的血迹都拖了,然后又从浴室里拿了好几条毛巾出来,把原先有血迹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看不出一点异样,才把带有血迹的拖把跟毛巾都烧了。
等做完这些事后,周医生才争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自言自语道:“我******这是不是犯罪?”
周医生抹了把脸,下楼把垃圾倒了,才给周晓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上楼替苏禾拿了几件衣服,又去了医生。
周医生替苏禾安排的单人病房,到医院的时候,周晓也到了,一路咋咋呼呼地问怎么回事。
周医生也说不清,本身身本是发热,但苏禾身上的伤也看上去也挺吓人。
“是不是谭少山打你了?那个畜牲打你了是不是?”
周晓一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苏禾,发现苏禾的脖子上有伤,一掀被子,才发现,哪里止脖子上有伤,胳膊上腿上,很多地方都肿了。
反观苏禾倒是挺平静,决然后的心悸与害怕已经过去,这会反倒静了下来。
“不是。周医生,帮我报警吧。”
“是要报警,我就知道那姓谭的绝对不是好东西……”
“周晓,你安静点。”
周医生被周晓吵的一阵头痛,出声喝止。
随后才对苏禾说道:“你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把谭少山他奶奶推下了楼。”
这下不用周医生说周晓也安静了,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病床上的苏禾,又看看她小叔,安安静静地退到了一边。
“你身上的伤是谭老太太打的?”
苏禾点点头,“其实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
“那你知道谭老太太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应该挺严重的。”
流了那么多血,苏禾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血。
周医生思考了一番后才说,“我们还是先等等,看看谭家那边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苏禾摇摇头,生生地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绝望。
“你报警吧。”
周医生无奈,只好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边周医生手机刚一拿出来,周晓立即就抢了过去。
“不能报警。”
虽然她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上去好像对苏禾挺不利,所以,这警报不得。
得到通知的谭家人,包括一些旁支,很快都赶到了医院。
一下子来那那么多人,秦楚只能帮着谭少山找医院要了间会议室,有几个念着老太太好的人包括谭少芳的母亲去去太平间了,其他人则被秦楚带进了会议室。
对于谭少芳的说辞,至少她父母未多加怀疑,但其他的一些旁支,特别是对谭少山此前的一系列动作颇有怨言的堂叔堂伯们,不禁对老太太的突然离世颇有说辞。
谭少山之前那么大的动作,开除了那么多谭老太太一手培养提拔出来的骨干,这突然又出了这个事,他们铁定不相信这是意外。
“说的好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摔着,而且还是在你那摔的。”
有人站出来公然把问题给抛了出来,立即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你说意外就意外了?”
“是啊是啊,今天你非得给我们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否则的话,我们都怀疑这事是不是你故意做的。”
谭少山握紧拳头,忍了忍,没有说话,但眼睛去十分凌利地向置疑他的人扫去。
他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是看着老太太走了,没有人能保得了他们,没了他们好处罢了。
谭氏不是慈善机构,养人可以,但他绝对不会养吃里扒外的人。
谭少芳的父亲,谭少山的亲叔叔也站出来为自己侄子说话。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少山是我妈的亲孙子,谁都知道我妈最疼少山了,少山也孝顺,你们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太伤人心了。”
“谁也都知道这之前少山还为了个女人跟老太太闹僵了呢。”
“是啊是啊,这事谁都知道。”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地置疑谭少山,谭少芳心里特别着急,这事,她完全混乱了。
但她至少还知道,谭少山是她哥,苏禾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站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哥根本不在场,她跟秦楚哥是我打电话叫回去的,我哥当时在上班,公司的人可以做证,事发的时候只有我在现场,我哥根本不清楚这事。”
秦楚不禁抬头看向谭少芳,后者则像做错事般低着头绞着手。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置疑声音最大的一个堂叔,站了起来,往谭少芳面前走了两步,谭少芳的父亲见状,赶紧把女儿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