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鸢心急如焚地在灵儿两腿之间找寻伤口,猛然间醒悟,问道:“灵儿,这血是哪里来的?”
灵儿羞红了脸,用手指了指出血的部位。
张鸢如释重负,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是灵儿第一次出血吗?”
灵儿吓得脸色惨白,道:“什么叫第一次出血?张家哥哥,你可别吓我!这是什么病?灵儿这里难道会一直出血吗?”
张鸢坏笑道:“可不是,起码得出个几十年,要想不出血,只有一个办法!”
灵儿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张鸢刚想回答,这时智冤取了水回来。烧开了水,张鸢温柔地喂灵儿喝了热水,又哄又骗才让灵儿睡了。
智冤问道:“教主,我师父她没事吧?”
张鸢笑道:“我已经施法治好了她的伤势,没什么事了。”
智冤钦佩地道:“教主太厉害了,我都没看到您施法。”
张鸢摆摆手,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智冤,你可知道附近有什么村子没有?”
智冤回道:“附近是没有的。不过穿过这片黄林,经过一个叫西陲镇的镇子,再往东走,倒是有不少村子。”
张鸢无奈地道:“我不是专门要找村子,我只是要找人群聚集的地方……好罢好罢,明天我们便启程去西陲镇,智冤你也早点休息吧。”
智冤木讷地道:“是的,教主。可是,我们不需要人守夜吗?”
张鸢白了智冤一眼,没再搭理他,倒头便睡。
睡梦中,张鸢突然感到身旁如着了火一般灼热,惊得坐起身来。却见身旁既没有着火,连灵儿、智冤、篝火、黄林……睡前所在的一切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中一团乳白色的光芒,炽热地像是融化的火焰。
“灵儿……”
张鸢呼喊了一声,得到的竟是一个男人的回应。
“我说过,若我女儿死,你也死。”
张鸢一呆,向着乳白色的光芒看去。那光芒柔和似水,但偏偏就是看不透。张鸢有些紧张地道:“伯伯,我照您的吩咐,一直有好好照顾灵儿啊……”
那光芒中的声音道:“我女儿正大难临头,你还恬不知耻地说有好好照顾她?”
张鸢惊得语无伦次:“大……大难……大难临头?”
“我布下青天大罗阵,使得我女儿能够在阵中缓慢成长,每一丝每一毫的天地灵气都是以极慢的速度被她吸收。你现在破了阵法,让我女儿的灵气日进千里,若不能给她找寻天材地宝,滋养她的肉身,再过没多久,她便要被自己所吸收的天地之灵给害死!”
张鸢张口结舌。
“我说过了,若她死,你也死。”
话音渐落,那团乳白色的光芒缓缓消失。张鸢猛地坐起身,喘着粗气,半天才发现周遭的环境一如睡前。
灵儿紧挨着他睡,此时被他惊醒,也坐起身。她见张鸢浑身湿透,模样惊惧,道:“张家哥哥,你是做了什么恶梦啦?”
张鸢双目圆瞪,脑海中仍不停地回放刚才幻境中的对话。
“灵儿,若是一个修仙弟子,吸收了太多灵气,但他的皮囊却没有准备好接纳这些灵气,会怎么样?”
灵儿不知张鸢为何会问这个,但仍是回道:“那他会被体内的灵气撑破,身体爆裂而亡。”
张鸢道:“所以他需要服用那些罕见的天材地宝,是也不是?”
灵儿被弄得莫名其妙:“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大多数的修仙弟子,灵气的成长极为缓慢,完全比不上身体的成长,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没有天材地宝。张家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张鸢怔了会儿,忽然拂面而泣。灵儿手足无措,只好轻声安慰。张鸢哭够了,这才将刚才所经历的幻境说与灵儿听。
“……事情就是这样。偏偏你张家哥哥无能,既不懂这些仙家道理,没有及早发现问题;现在即使知道了,也没法带你去那些人迹罕至的危险地方,寻找你需要的天材地宝。罢了,罢了,便让你张家哥哥陪着你一起死就是了……”
灵儿思忖着道:“爹爹从小就教我如何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不停止练功,吃饭,走路,当真是无时无刻……到了现在,练功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特别是每天睡觉的时候。再加上我起步早,灵气的吸收比身体所能承受的要多得多,倒也不算意外。”
张鸢溺爱地看着灵儿,说道:“怪不得灵儿妹妹你每天晚上都热乎乎的,像个暖手炉似的。”
张鸢见灵儿支着脑袋思考,心想比起早先因为女孩儿家第一次经期来临而慌乱的模样,明明此时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这小妮子反倒镇定自若,张鸢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灵儿思索良久,突然道:“除了使用天材地宝外,还有其他办法。”
张鸢惊喜地道:“什么办法?”
“天材地宝能够让我肉身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得以承载身体内过多的灵气;但另一方面,如果我能将灵气逼出体外,那肉身不强大,便也没关系了。”
张鸢道:“那怎么才能将灵气逼出体外?”
灵儿解释道:“天地灵气被转换成人体的灵气后,需要介质才能转移。而这介质,当然便是人体了。”
张鸢是个聪明人,此时自然明白过来,道:“灵儿,你早先说,接受别人的灵气是一件极端痛苦的事情。但是,为了灵儿,再痛苦的事情我也愿意做。你就把灵气转移给我吧。”
灵儿笑道:“张家哥哥,你可不行。灵气的转移可不单单是痛苦一下就了事的,你的身子还得能承受得了我的灵气呀。依照你这体格,到时候我还没将多余的灵力传完,你就已经爆裂而亡了。”
张鸢有些低落,但随即醒悟过来,抬眼看向灵儿,见她正对着自己微笑颔首。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篝火另一边的智冤。
两人说了这大半天的话,而那小和尚却依然酣睡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