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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暗香淡有谁怜

陈志朋没有再来找方慕彦麻烦,偶尔碰见他的时候,还一脸笑意地打招呼,方慕彦怕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警惕了一段时间后,见一切仍风平浪静,才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这小子真被自己打怕了。”方慕彦心想。

自从经历了“9.11”事件之后,方慕彦就长心了,每天都按时完成数学练习册,期间黄威又突击检查了几回,每回总有人不幸中枪,每当这时方慕彦总是洋洋自得:同样的招数是不能对圣斗士使用两次的。

星期三下午第二节课是化学,化学老师姓朱,叫朱高强,然而朱高强本人却根本不和他的名字相匹配,长得又矮又瘦,连150公分都不到,除了脸,其余器官好像都没发育完全,所以被好事者戏称为“根号二”。

朱高强讲题的时候有个特点,开场白永远都是:“诶——这道题我之前已经讲过了,这里就简单说两句……”然后整节课就再没讲过其他内容。

值得一提的是,其人与数学老师黄威,物理老师金长江并称为“黄金猪”,该组合在第二中学赫赫有名。

“下面我给大家做个实验,用电解法把水分解成氧气和氢气……”

朱高强一边动手,一边讲解,方慕彦对化学实验还比较感兴趣,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挺顺利,但在最后检验氢气的时候,却突然“砰”地一声发生了爆炸,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朱高强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诶——刚才没操作好,提取的氢气有些不纯……”

方慕彦和雷明趁乱起哄:“不听~不听~!”

朱高强又重新做了一遍实验,这次进展顺利,实验成功。方慕彦看见朱高强好像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禁在心里腹诽:根号二刚才肯定被吓着了吧!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本来想熬到下课后再去解决,但憋了一会儿之后脑门上直冒虚汗,实在憋不住了,只好举手告急,朱高强批准后立马就夹着屁股朝厕所奔去。

第二中学的厕所与那颗百年银杏树齐名,两者并称为第二中学两大标志性景观。一个厕所能有此名号,原因无他,只因其是一栋独立建筑,分为上下两层,面积之大,蹲坑之多,可同时满足上百人的排泄需求。

方慕彦三两下解决完毕,又急匆匆地往教室赶。不得不说方慕彦实在是个矛盾体,课堂上不认真听讲,但又生怕错过每一节课,可能因为身在重点班,压力大,学习上和别人比不了,但好歹混个全勤,图个心理安慰。

方慕彦走出厕所,听见身后楼梯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见沈妤筱正从二楼女厕下来,不由停步转身,抬手招呼道:“嗨!”

沈妤筱对着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方慕彦有些奇怪:我没得罪她啊,上次耍我我都没跟她计较,怎么她反倒还不太待见我似的。

心里正这样想着,沈妤筱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方慕彦见她面色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由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沈妤筱摇摇头,有气无力地答道:“没事,那个,我先回去上课了。”

方慕彦点点头,也没追问——可能人家女生那个来了,不好意思跟你说呢,别刨根问底的自找没趣。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方慕彦看着沈妤筱窈窕的背影,在心里YY:看这长发,多顺,看这小腰,嘿,还扭,看这腿,啧啧,真是……

正在他目迷五色的时候,前面的沈妤筱却突然停下脚步,方慕彦猛然一惊,脚步也跟着一滞:莫非她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沈妤筱没转身,抬手蹭了蹭额头,紧跟着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地晃悠了两下,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方慕彦吓了一跳:我靠,这又玩得哪一出?

上次被沈妤筱耍了之后,方慕彦已成惊弓之鸟,害怕这又是她的新玩法。左右看了看,这时间都在上课,没人,于是他小心地挪动脚步朝沈妤筱靠近。

沈妤筱躺在地上没动,方慕彦站着“喂”了两声,没反应,于是又蹲下身,拿手指杵了她后背两下,杵完后又迅速从地上弹起来。

还是没反应,方慕彦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我跟你说,别想再耍我啊,小爷我可聪明了,才不会上当呢!”

方慕彦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绕到沈妤筱正面,仔细观察了一番,却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分明一副生病的模样。

方慕彦这才急了,赶紧蹲下身,抓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唤道:“喂,你怎么了,醒醒。”

沈妤筱闭着眼睛没有回应,方慕彦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虽然已经九月份了,但“秋老虎”凶猛,阳光更甚,再这么躺下去会出事儿的。他也顾不上请假了,抱起沈妤筱就往校医室跑去。

校医室在二号教学楼二楼,离厕所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方慕彦抱着沈妤筱没跑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他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二号教学楼,不禁火气上涌:尼玛平时三两步就到了,今天就多带了个人,咋他妈感觉这么远?

跑到一楼的时候,方慕彦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但眼看着校医室马上就要到了,他看了看怀里的沈妤筱,猛然一咬牙,蹭蹭几步窜上楼梯。

沈妤筱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感觉自己正被人抱着,但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随着他的奔跑,自己一上一下地颠簸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就在耳畔回响,清晰可闻。

“这是谁?”沈妤筱心里想着,攒了攒脑袋,“胸膛靠着一点都不舒服。”

想完这句,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慕彦冲进医务室,边跑边叫:“老师,老师,您快看看她怎么了,刚才突然晕倒了。”

校医赶紧上前,和方慕彦一起把沈妤筱放在病床上,方慕彦一撒手,最后一股劲也跟着泄了,身体晃悠了两下,顿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校医看了看沈妤筱的面部和呼吸情况,又摸了摸她额头,下了判断:轻度中暑。

方慕彦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好。

校医拉上帘子,把方慕彦隔在外面,然后给沈妤筱测了体温,接着敞开她的衣领,打开电扇,用毛巾冷敷她的面部和全身,不一会沈妤筱就悠悠醒转过来。

“老师,我怎么在这儿?”沈妤筱看着校医,茫然地问道。

“刚才你中暑晕倒了,”校医拉开帘子,给沈妤筱倒了一杯盐水,“是这位同学把你送过来的。”校医指着方慕彦说道。

沈妤筱低头看去,就见方慕彦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正咧着嘴朝自己笑。

这么看来,刚才那个抱着自己奔跑的人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沈妤筱脸上微微一红,又见他模样疲惫不堪,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不由心里一阵感动。

“谢谢。”沈妤筱由衷地说道。

方慕彦没力气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意思是:别客气。

又休息了一会,方慕彦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见沈妤筱已经没有大碍,就站起来说道:“你没什么事儿我就放心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上课了,待会我叫你表弟过来。”

沈妤筱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瞧你累得,也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

方慕彦“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但总觉得心中有句话不吐不快,于是忍不住又回头补了一句:“主要是你太沉了。”

话一说完,立马闪出了校医室。

一卷卫生纸跟着飞了出来,伴随着沈妤筱带着怒意的娇斥。

“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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