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为我是鬼啊

据王炻所知，梁稷以前做过许多工作，而且职位都不低，但都不知原因而离职。

在来之前就有过传言，说他是被老总从一家星级酒店高价挖过来的，但这其中有太多疑点了。

既然能评价的上星级酒店，说明其运营的非常不错，管理阶层的工资自然也低不了，而且梁稷又是个人才，待遇应该更高才对，那么作为一家网咖的老总，又要拿出多少钱才能将他挖过来？又要有多么大的魄力，才会给仅仅一个网咖招一个明显能力溢出的经理呢？

说起来，网咖的三个老总，虽然性格与行事方式都不一样，但都没有这么大魄力才对。那么很显然，梁稷是自己想要换个工作，老总的出现不过是给他了一个跳槽的理由，而他想要跳槽的原因，自然也是与女鬼有关。

与女鬼扯了这么多，王炻受到很多信息：女鬼已经死了有七年了，其死于梁稷又莫大干系，但仇怨应该不是太大，否则梁稷再有本事，也应该早被这违背公知的存在搞死了。她一直做的事情就是不断找人破坏梁稷的生活，突破点就是影响其工作，将其搞走。而那些曾经帮过女鬼的人，应该都不好过。

状况已经清晰，王炻无论帮不帮女鬼，都会没有好下场，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他有时候做事很果决，这种费尽心思害人自己会死，不害人自己也会死的情况，根本不用多做考虑。

“姐，我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与其死前还要劳心，还不如懒散些。”

女子听后直直盯着王炻，王炻坦然对之，表面一片平静，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屋内气氛开始变得沉闷，王炻一遍保持镇定，一遍快速思考脱身之法。

煞灵明显不堪其用，现在团成一个球在女子屁股地下动都不动，真如一个凳子般，亏它先前还不屑一顾，自信傲然的教育自己。

想起它，王炻就不由的好笑，这家伙似乎自带打脸光环，说身上什么血煞之气是阴间能力最帅的之一，女鬼见到全部倒贴，而且威力无匹，没有鬼怪能从他手下逃脱。

现在真出现个女鬼，直接无视血煞之气，不仅打不过煞灵的化魂跑掉了，真身来了更是将其打成了沙律比。

这家伙是靠不住，现在能帮助自己的似乎只有一个人，那个将红剪刀放在门口，招来煞灵的女房东。

“只是过了这么久，房东还没察觉异样过来，显然是女鬼将这里与外界隔绝了，怎么才能让房东知道呢？而且，房东能打得过这女鬼么？”

王炻思索着，微微有些担心，但随即想到女人打架无非看谁更放得开，更不要脸，眼前女鬼虽然一副女王范，但终究显得更有素质些，而房东那股要房租时的彪悍劲，似乎打不打的过并不是个问题。

……

在隔壁的女房东还不知道王炻曲解问题条件，想要将她给卖了，但是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此刻女房东也怀着同样的心思。

“老公，我和你说啊，隔壁那个光着身子不要脸乱跑的王二麻子，被一个很厉害的碧池鬼给缠上了，我的血契煞灵都被降服了，咱们俩肯定打不过。咱们还是赶紧跑吧，上它个几天班不回家，等那小王八蛋一出事，咱再回来。”

女房东有些微胖，身材自然臃肿，但她有一个很漂亮的脸蛋，如果瘦下来，肯定是迷死万千少男。此刻女房东正蹲在被压的快翻白眼的男友身上，边急速说话，边收拾东西。

“你那煞灵……不要……了？咳咳，你赶紧给我下去，压死……哎呀，我了。那煞灵不是很……哎吆……珍贵么。”

男房东一头短发，精神利索，身体虽然不是太过壮实刚毅，但并不瘦弱，此刻却依旧受不了女房东收拾东西时的一蹲一坐，被压的直叫唤。

“没事，那玩意一般人都舍不得杀，在阴间也是个宝，连厉鬼都不会太过为难。那个碧池虽然厉害，身上怨气也很诡异，但还没有厉鬼浓郁，应该不会下死手。唉，你别睡啊，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我让你睡，睡个王八犊子啊！”

女房东说着，却发现男房东眼睛眯了起来，不明真相的她还以为他睡着了，气急败坏的一屁股蹲在男房东肚子上。

男房东猛然拱起身子，眼睛睁的都要掉出来，然后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

时间过去了好几分钟，女子盯的王炻直浑身不自在。

隔着房门的大厅中，一个手提大包小包的女房东背着高半个头的男房东匆匆走过，看都没看房门一眼，快速离去。

女子没管那俩人，嘴角挂起笑道：“好了，现在这房子就剩咱们仨了，不会再有人打扰。”

正着急想对策的王炻闻言一愣，脑袋一转知道了女鬼的意思。原来自己想事情的时候，女子也是在拖时间，等王炻所认为的根本不存在的救援人离去。

“尼玛，我想哭。”王炻心中哀嚎，一脸欲哭无泪的道：“姐啊，能不这样么。我只是一个偷鸡摸狗，人品败坏，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混球，世界上比我强的人多得是，干嘛非得让我去做这事啊！”

“那正好啊，就是要找你这种人。而且，我找他人，他人不一样会想‘为什么非得找我’这种白痴语论么？”女子笑道。

“怎么，你不信啊，要不我做个你看？”王炻一脸认真的说道，像是真如他能展现出来一般。

“我信！”女鬼回道，让王炻直接呆住。

“啥……你，你信？为什么信还找我？”

“是的，我相信你。”女子说话斩钉截铁，让王炻感动的想哭，他从来没有受到如此让人欲哭无泪的信任。

“我找你原因不是说过了么，混球做事才靠谱，更没有负罪感。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呃……”之前王炻能跟得上女子的思路，但现在，王炻真的没明白女鬼在说什么，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女子眨巴下眼睛，促狭的说道：“因为我是鬼啊！”

是啊，她是鬼，作为鬼的她都不信自己，鬼话又怎么能信呢？

王炻感觉思维有些混乱了，静了好久才说道：“帮你做事你会杀我，不帮你，也会杀我，似乎没得选择，只能接受这命。不过两种死法应该不一样，一个会痛快些，一个会受点苦吧。嗯，有些难以抉择，给我一天，让我考虑下怎么样？”

女子笑道：“怎么净说些死不死的，先前我说过，你帮我做事，我不杀你，何必那么悲观？”

王炻抬起头，没有回答，慢慢站起身走到尾，似感慨说道：“这一个早上，让我整个人生观世界观都颠覆了，我都怀疑，这还是不是我活着的那个世界。”

女子打趣道：“你连人都没生过，说什么人生观。”

王炻还是没有顺着话说，对女子道：“我心中有太多疑问了，想要搞清楚。”

“我知道你的疑惑时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回答你。”

“但我不相信你。”

王炻猛地回头，盯着女子说道。女子眼睛瞬间变得锐利，问道：“为什么？”

王炻笑了，似嘲笑白痴一样，似孤注一掷一样，似奸计得逞一样：“你方才刚告诉我，你不是人啊，而鬼话，怎么能信呢？”

说着，急速伸出手朝着窗帘拉去，外面已经艳阳高照，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清澈洒下，将楼宇间最污秽的地方，彻底晾在视野里。

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金色的光芒投入屋内，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王炻扭着头，沐浴在阳光之中，身体边缘出现白色的似勾勒出的人形轮廓。

他的脸一半光芒照耀，一半阴暗难辨，嘴角带着有些邪气的笑，他，看到女子抬起手，试图遮挡投进的阳光，他看到球形煞灵，身体变得急速焦黑，发出惨烈的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