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昔的心越听就越冷,尤其是牵扯到李家的事。
慕舒晴在瞿雅雅说到最高兴的时候,突然打断了她,她淡淡笑道:“瞿小姐,你这话干嘛对着桐昔说呀,那不是白费口水了吗?你可不要搞错了,你是跟慕明一夜情了,又不是跟情诺,难道是先排练一遍打个草稿?那就多余了,你这嘴无所不能的,到你亲姐姐瞿晶晶面前,绝对能说得她火冒三丈,当场跟慕明离婚,那你成慕家媳妇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瞿雅雅一听,身子一僵,小脸刷白刷白的,“你什么意思?”
她怎么听不明白,关她姐姐跟慕明什么事?他们要离婚?难道是以前她跟慕明混在一起被姐姐知道了?
慕舒晴事不关己的好像在说着笑话,但是那话像雷一样把瞿雅雅雷得外酥里嫩:“瞿小姐装什么糊涂啊,只要是真爱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说吗?”
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说吗?瞿雅雅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做了什么事了?刚刚慕舒晴说和慕明一夜情?
她承认,她昨晚意乱情迷,加上跟慕情诺的接触不多,要是有人钻空子,她也许是认不出来的。
难道,昨晚的男人,是慕明吗?
不可能!她明明是跟慕情诺发的短信约的他,慕明怎么会有理由去花园,怎么知道花园里有人?一定是她们信口开河,和她共度一夜的一定是慕情诺,不是慕明!
要是昨晚的人是慕明的话,她不敢想象在她的家人面前她会有怎样水深火热的场景。就算是跟慕明打情骂俏,逢场做戏,她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
是的,她是第一次,她的第一次是留给她的梦中情人慕情诺的,怎么可以不明不白的让其他人夺了去?
要真的是那个人见人厌的慕明,她怎么能忍受?
瞿雅雅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可能!不可能是慕明,不可能,明明是......”
慕舒晴一听她这话脸变得更冷,她见瞿雅雅的脸色极不好,带着森寒的笑火上浇油道:“怎么不是慕明?今天匆匆忙忙离开的,临走都不忘让我跟你带一套衣服,呵,他可真疼你呀......”
其实慕舒晴根本没有见过慕明,那套衣服是她自作主张拿过来的,好看瞿雅雅的笑话。没办法,谁让慕舒晴就这么个性子呢。
瞿雅雅听着慕舒晴的话,脑子都是懵的,她猜出可能就是慕明,慕舒晴根本没有理由这么骗她。她一想到刚刚和李桐昔的耀武扬威,压根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不敢想,要是这件事就这么宣扬了出去,会有怎样的轩然大波,她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李桐昔没有见过瞿雅雅这样衰败的样子,到底是经历了这样的事,任何女孩子都会受不住的吧。就算瞿雅雅差点夺走她的一切,她也实在是不想见到她这副模样。
她忍不住说:“你先去找慕明,看看他怎么说。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们在场的都不会说出去,你的名声不会因为我们受到半分影响,要是你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我让爷爷给你做主。”
李桐昔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看到的人都应当感激涕零了吧,可是像瞿雅雅这样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人,李桐昔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肯定就变成一条疯狗,逮到谁就咬谁了。
瞿雅雅一改悲戚的表情,死死地瞪着李桐昔,疯里疯气,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留住了慕情诺,他才没有来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慕明这个畜生侵犯?李桐昔,我恨你!我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了我!”
瞿雅雅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去拉扯李桐昔。可是没有几秒,她就被人一把扯在了地上。
幸亏慕情诺来的及时,他扶着李桐昔的胳膊,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瞿雅雅,一双眼眸沉静自如,不带一丝情感纠结,薄唇轻启,冷酷寒冷,丝毫没有因为瞿雅雅的可怜而带有一点点怜爱,“多行不义,行为不端,怪不得别人。”
瞿雅雅因为自己做的事情,不敢看高高在上的慕情诺。可是,她突然心间一凉,当听到“行为不端”四个字时,肯定自己被爱慕的人贬的一文不值时,觉得自己掉进了十八层的地狱中。
她不该来慕宅,不该去招惹慕情诺,不该给他发那样的短信,不该认不出来慕明,不该在李桐昔面前威风得意。可在慕情诺的做法原因中,她最不该的,是不该给李桐昔一点点的委屈受。
只要有一点点,他必以一百倍,一千倍还之。
——
李桐昔想不到,自己仍然存的好心,竟然会被瞿雅雅那样行为对待,她是有些释怀的,不想再去想瞿雅雅,哪怕她的处境是那样的不好,但是就像慕舒晴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跟着慕情诺和慕舒晴回了别墅,她先上楼换了衣服,洗了漱,就下楼准备早餐。
慕情诺在房间里看着子诺,以防它又把李桐昔吓坏。等李桐昔下楼以后,他的眼睛沉了两秒,拿起手机,拨号。
“铭策,把我发给你的视频压缩,刻盘。寄给慕明的妻子,瞿晶晶。”
直截了当的说完这句话,才觉得把刚才李桐昔愁眉不展的气解了。
他很懂分寸,这件事虽然说是慕明这个慕家人做的,但是这样的方式,危害不到慕家。
往大了说,瞿晶晶不敢来惹慕家,只能在自己的窝里横。她要是按捺不住脾气,将这事捅给了瞿家,瞿家不敢责难慕明,传出去了只当是一段风流韵事,可对于瞿雅雅就不同了。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瞿雅雅至少在瞿家就抬不起头!
要是往小了说,瞿晶晶跟慕明大闹一场,跟瞿雅雅反目成仇,慕明和瞿雅雅两个人,都不好过!
谁让慕明贼心胆大,敢觊觎李桐昔,谁让瞿雅雅不知天高地厚,招惹李桐昔。
慕情诺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在处理李桐昔的事情上,就格外狠辣。
李桐昔善良,刚才还好心的帮助瞿雅雅给她想办法,瞿雅雅非但不领情,还敢动手打她。她这样的结果,真的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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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李桐昔来说,以后的日子过得总是那么快节奏又那么悠闲,又是一个周六,慕情诺去了美国出差,还是由铭策陪同。今天不用上班,李桐昔决定去看望一个人,一般每个周六,她都会去看望她。
管家太太把车备好,没有叫司机,是她自己开车去。车是一辆保时捷,顾筠送给她的二十岁礼物,她一直很宝贝。就算是车库里停了多少价值不菲的车,她要出门,如果不叫司机,一定是开这辆她最爱的车去。
她带了她自己烘焙的蛋糕,路过一家沃尔玛,随便买了一些婴幼儿用品和孕妇的必需品。
慕愿和李璟痕出了事情后,慕愿没多久就查出来怀了孕,后来情绪不好,被慕情诺安置在一个清静的别墅区里,专门找了人伺候她,好让她安心生产,她时不时过来看望她,看一下她的情况。
李桐昔把车停好,拎着一大袋的东西,有些重,步履蹒跚的走,远远地看见慕愿半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她的气色较之以前好了不少,李桐昔总算是还有一些安慰。
现在是八点时分,阳光在树的遮蔽下显得不是那样的毒,倒是很适合晒太阳。慕愿的双眼半睁半闭,娇嫩的小脸上没有了以往的落寞和死灰沉沉,迎着朝阳的面上也些许落上了几多阳光与生机。美丽通透的双眸轻轻闭上,恬静安详,却仿佛掩藏了一生的苦难与悲凉。她还是那样的娇小,那样的瘦弱,那样的惹人怜惜。
李桐昔见到她,总是忍不住的心疼。
怎么说呢?有些女人,会让人觉得,世界上无人舍得对她不好。然而,这个女人,就是得不到她一直盼望着的好。
以前的她是有多么的灵动的稚嫩啊,她的眼底永远是一片春光烂漫,永远不藏刀剑铿锵。她就好像是一朵开在手心的雏菊,让人不忍打扰她的明媚,或给人喜悦,或给人生机,引人怜爱和向往。现在呢?时间和磨难将她的活泼娇俏带走,于是,她的美好就好像不经意间涉足人间,转眼归去,空留人世间无限追思与遐想。
以前,李桐昔多怕她就这么挺不下去,半年前的她的样子,她是一点点都不敢回想的。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像是枯木待死,任何人看了都只是叹息,谁也没有本事把这个黯然神伤的女子从无法自拔中拉出来。
她自己也空空度日,没有盼头,没有希冀,万念俱灰。
但是,这样浑浑噩噩了三个月,却突然有一天,清醒了,不再自怨自艾,空洞苦涩,所有关心她的人,看到这情况,都很高兴。
所幸,如今是她自己释然,放下,就如同自己解救了自己,可喜可贺。
院子里就慕愿一个人,李桐昔不想打扰她,拎着东西在门口等着。
慕愿本来就没有睡着,睁开眼就看见李桐昔在门口傻傻等着,她起身不方便,马上叫了佣人来开门。
李桐昔进了门,把东西交给佣人,坐在了慕愿旁边的椅子上。
慕愿轻轻起了身,朝李桐昔微微笑了一下,开口道:“桐昔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拎着那么重的东西在门口等?”
李桐昔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浅笑着:“没什么,见你睡觉睡得安逸,怕打扰到你,就没有叫你。”
李桐昔的眼睛看向了慕愿鼓鼓的肚子,六个月大了,在慕愿娇小瘦弱身体的映衬下,已经十分明显,她轻声问道:“你和孩子最近怎么样?”
慕愿白皙的手不由得抚上了小腹,由于体弱,苍白的脸上虽显憔悴,但是看得出,很满足,很喜悦,满满的带着母性的光辉,那是李桐昔不曾见过的。
慕愿柔柔笑道:“很好,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很健康。”
她只说孩子,丝毫未提她自己,她的身体自小就弱不禁风,大病小病不断,要是因为孩子的健康硬逼着自己进补的话,那身体岂不是吃不消?
“你呢,你身体怎么样?”
“营养师根据身体状况给我制定了既健康又营养的菜谱,也有医生定期检查,哥考虑的很周全,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的。”
李桐昔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那我怎么看你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慕愿顿了一下,小巧的脸上带上了几抹牵挂,她吞吞吐吐的说:“姐姐,要是我说,我孩子想爸爸了,你信吗?”
李桐昔微滞了一会儿,慕愿说她的孩子想爸爸了,用如此委婉的口气说出来。孩子怎么会想爸爸,明明就是她想李璟痕了。
李桐昔有些搞不清楚了,以前慕愿还在乎李璟痕带给她的伤害,怎么会突然这么想他?
她是该理解的,一个女儿家,还是个孩子,孤单一人的挺着肚子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等待生产,怎么能少一个男人陪在身边呢?
她从伤心难过中走了出来,应该是接受命运,想起了李璟痕的好,原谅了他。那心里苦应该是在所难免的,她见不到自己孩子的爸爸,自己的丈夫,外在的东西怎么能抵得上心里的思念?就算吃得再好,住得再好,依旧没有人陪在她身边。
她还是伤心的,还是难过的,怪不得,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脸色才这样不好。
只是,她从哪里找个丈夫给她?李璟痕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根本来不到她的身边。
这件事要是让慕愿知道,她一定受不了,天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身上赐的磨难太多了,她和李璟痕,总是阴差阳错。
令人唏嘘!
她的弟弟,成了植物人,她不知道伤心了所少次,慕愿对他的关心,一定不少于她,她怎么能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孩子身上,再施加痛苦呢?
李桐昔僵了脸色,压下了心中难过,硬硬的扯了一个笑对慕愿说:“小愿,他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他一定也很想你,只是,怕你怪他,才不敢来惹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