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穷桑清观察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也同时在看着这名陌生的女子。向来听说西弦国主是个风流胚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出来一趟还带着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当真是深谙风月之道。
大哥在席上频频致谢,而国主则是一言概过:“不过是受人之托,穷桑兄弟不必多礼。”他这话说得巧妙,可到底是受谁人之托?大哥当然想知道,可又不敢明着问。
国主则是对穷桑清说:“你瞧你这么瘦,多吃一点吧。”生生是将这席上的气氛搅得不尴不尬,叫穷桑清好不自在。她只好被动地接受国主夹来的菜,一骨碌塞到自己碗里,也不管嘴巴够不够大就一股脑往里面塞。
有一种人他若是要你不得安生就一定能找出各种法子,耶若大概就是这种人。
他又突然指着穷桑清前面的一盘螃蟹说:“这东西太寒了,你不能吃。”
螃蟹不是这个时节能有的,为着这次国主的到来,穷桑家特意请人从南海边的渔人家中买过来的,这其中光是运输就耗费不少,大哥穷桑雷略略有些不快。
而两位年长的妇人却想到另一方面去了,再结合国主后面说“这个太油腻了,你不能吃”“那个里面有红油,不能吃”等等的话,她们相识一笑,证实彼此想到一块去了。她们都是生育过的人,自然知道这些东西都不适合有身子的人,于是更加地认定穷桑清是国主的女人,也就跟着放心不少。
在这之前她们还担心国主要和穷桑家结亲的事,这方看到国主都带着有身子的女人来了,想必是不记得有这码子事了。穷桑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也隐隐猜到国主这话的意思,觉得这个女人只怕真的不是自家三妹。
穷桑清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初始时那一点感动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撑到了散席,大哥却提出来说要为国主安排住处,穷桑清听得心惊,心想大哥还是这么莽撞,他这般是好意想为国主安排打点,可是他怎么不考虑后果?若是在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他能担当得起吗?
于是一直没开口的穷桑清当场掐着嗓子,魅声说:“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吧,您不是说还有要事吗?”
国主看了她半天,倒是没有惊讶,只是单纯地看着,或许在外人眼里还能算得上有几分真情。
过了不止多久,总算没有辜负穷桑清卖力的赔笑,国主终于附和她的话,说罢,带着她离开。
穷桑清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能将这尊大神请出穷桑家就是值得高兴的一件大事。这时耳边传来戏谑声:“你就这么担心?”
“只要您少牵扯上穷桑家,我就没什么好说的。”最近对着耶若,穷桑清实在不想拐着弯说话了,这人已经摸透了自己的底细,越是想掩盖,他就越想揭穿了你。那倒不如直接说实话,兴许他听着高兴就大发慈悲放过穷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