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西弦的国主,向来风流荒淫的国主,从一堆慌乱之中成功找到了穷桑清,然后将其带离了几乎是火灾后模样的厨房。
看到穷桑清被烟熏得泪眼盈盈的样子,耶若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远看是个冷美人,近看原来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穷桑楼主的一世英明是尽数毁了。然而穷桑清毕竟是穷桑清,现在还能保持一脸的镇定,然后摊手说:“你要我去我便去了,所以说这结果是你招来的,怨不得我。”
耶若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双手固定了穷桑清的肩,用衣袖在她脸上轻轻擦拭。云锦棉衣摩擦在肌肤上,激起细胞不小的战栗,这种酥麻的感觉一路向下,穿心而过。穷桑清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步。耶若似有似无的气息全拥挤到了鼻翼上方,塞住穷桑清所有的呼吸,乱了心跳。
最后的最后穷桑清依旧镇定,任心头千般触动经过,她自岿然不动。她的原则很少,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理解很多事情。自小母亲不在,大娘四娘各怀心思,平日也不甚亲近,她所能接触过的就是父亲和两个哥哥。大哥莽撞,她是不大愿意跟随的,二哥那时整个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不好接近,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她跟着父亲习武、入星宇楼、管理下面的兄弟们,可以说许多男子做的事,她都做了。
可说到女人家应该有的本事,她是半点没有学到,没有人教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做个女人。
原来总以为是她在照顾着整个家,现在想来她连家究竟意味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说是一个称职的楼主呢?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旁人在迁就着自己。
这么想想,一种陌生的愧疚感在穷桑清的心中产生,她自以为忙碌的生活是为了这个家,她自以为她所做的决定都是为了家中安好,她自以为是她在带领着星宇楼一干兄弟,岂不知因为父亲临终的遗命,所有人都在为了她而努力调整。
其实没有她星宇楼依旧可以正常运转,白无尘也没有陷入困境,可以说离开了她,周围的世界还是一样,那么她过去一直忙忙碌碌究竟有什么意义?穷桑清有些茫然。
耶若终于将穷桑清脸上的灰渍擦尽,他瞧穷桑清是呆立出神的样子,于是他惩罚性地重重刮了一下穷桑清的鼻子,这才唤回穷桑清的心神。
只见她秀眉颦蹙地道:“耶若,我二十了,不是十二。”耶若对待她的方式确实是过于宠溺,穷桑清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国主在自己孩子身上找不到安慰,非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小孩子的影子。
耶若瞬间惊喜,眼中爆出闪亮的光点:“你……”他其实是想问穷桑清方才唤他什么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兴许这女人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又何必去戳穿,反正他们来日方长。于是他一转话音说:“二十了啊,寻常女子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孩子成群了,你是在提醒我说,要早点娶你吗?”
穷桑清正想着开口,耶若又接着说:“好吧,我知道了,封妃的事我会尽快安排的,但最早也得等我们观完这边的北瑟王和遗韵公主的婚礼之后。”
穷桑清转身:此人不可与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