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圣旨下,程氏满门抄斩,但念在老叔父劳苦一生,削去他公卿之衔,没收所有家产。皇后贬为庶人,永居冷宫不复相见。
煊赫几世的程氏一族就这样一夕之间化为灰烬,程家整整三百八十一人无一幸免。这时候同是旧族的几大家人人自危,不少人纷纷递了辞呈,不少人自请退了爵位,一时间东琴的朝廷似乎是换了一副模样。
瑞王不大过问这些事的,但如今消息传开,他还是震惊不已,程家的人他是知道的,他们大多已经退了官职闲散在野,不臣、谋逆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很显然这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他匆忙进宫,要见皇上。乾龙宫守卫森严,他让人通报了半天也只有卓公公出来,说了句,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
瑞王高声大喊:“父皇,儿臣有事启奏,父皇……”卓公公忙拦阻了他,劝道:“王爷还是去看看小皇孙怎么样再说吧,皇上这时候正在气头上呢。”
昊玄帝在宫中叹了一口气:之瑞,你终究还是太过善良,在这乱世之中,善良是成不了大事的。
彼时遗韵正在冷宫之中,看着那边沉静如水的皇后,她竟然有种挫败感。难道程氏的命运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吗?
只见皇后淡然一笑,心想:孩子,你欠下的我替你还,但愿程家的血在你身上还能留下一星半点。她没有勇气说出那个隐藏了二十载的秘密,这是她的错,却报应到了程氏,或许当年她没有遇见昊玄帝就不会出现这些事了,只是或许罢了,世事曲折宛转,不曾亲身经历过就永远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昊玄二十八年腊月十六,程氏灭,皇后薨,后追封为孝晋端华文皇后。史书一笔概过,一个女人和她的家族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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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琴行宫奢华程度不比西弦差半分,穷桑清想不出来,平素勤俭持家的昊玄帝竟然也会有这般铺张靡费的时候,不过耶若倒是很了解的样子,他神秘地说,这行宫本是为东琴皇帝心爱的女子所建的,不过——
穷桑清没兴趣接他的话,看他在那边故布疑阵,半响没有声音。
耶若也不恼,将身体靠近穷桑清,揽过她的发尾,指尖灵活地挑开穷桑清脖颈处的青丝,指腹似有若无地碰触到她的肌肤,眼神中还流露出痴迷的模样。
这几日的相处,穷桑清虽已经习惯了他这一招,但还是不能保持镇定,于是不自觉地挪开几里地,服软道:“不过什么?”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深刻体会到,耶若果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他只要稍稍有些小举动就能轻易让穷桑清屈服,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征兆。
而耶若则是心满意足,这一小插曲之后他才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说是那女子是个烈性子,因为昊玄帝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便决意与他恩断情绝,说是还用剑刺伤了他。
穷桑清心想着:怕只是传言罢了,也就耶若这样专于男女情事的人才会将所有事情都归咎于情仇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