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无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流中,她的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笔直地倒下,那一刻心中安然自语:“幸好,没在他面前倒下。”却没看见他去而复返,与瑞王对峙的场面。
醒来后,清已回到宫。按天监师的狗屁说法“行劫已满,命途已定,帝气延佑,福泽绵长”。无欢自然也跟在她身边,若没有无欢在她耳边热闹,这深宫里的日子挺难熬的。
“小姐,无欢还是不明白。”她见清愿意听她讲下去,复又开口,“那日,您与蓝主子,无绝王子的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最后会联合?”
“东琴军队与西南联军你看谁更强?”她不答反问。
见无欢低头沉思许久:“难说强弱。”
清又问:“那你觉不觉得黑白两子就像这东军与西南联军,难解难分?”
无欢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双目放光:“那,小姐的石子便是北瑟军队,东琴与西南势均力敌,僵持不下,难保北瑟不会趁此偷袭。这就是小姐想说的。”她高兴地说着,像是发现了一件重大的秘密。
是吗?穷桑清也这样问过自己。她当时正是这么想的,但是如今看来或许她也想得太简单了。
东琴与西南本就无意相战,平关一役怕也只是迷惑之策罢,可泽无怎么会如此轻易落入陷阱呢?泽无,现在应该说是北瑟国主,他可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打倒的人。这其中难保不会有其他原因。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觉天已暗。
昊玄二十八年的冬天已经到了,冷意更甚。无欢提醒她说静妃忌日快到,穷桑清就亲自准备了一些东西来到洛景殿。
洛景殿是静妃生前的居所,四壁挂满了静妃的画像,殿内整洁如初,奢华依旧,倒像是她不曾离去。
穷桑清郑重地拜祭了一下,白静是他们穷桑一族的恩人,当年若没有她出言搭救,只怕今日也就没有她穷桑一族,更没有星宇楼的业绩了。
她离开洛景殿时竟发现蓝站在外面。她依旧是红妆妖娆,听说她年少成名,因一言,进宫谋事;听说她纵横官场,与其父南宫谦争锋相对;听说她惩治宫人,挑战皇后的权威。
可是要说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宫里,这个问题竟然是没有人能回答。
穷桑清也想不通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奇女子,才能如此聪颖却张狂不知收敛,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只是静静地站着,就好似冬夜里绚丽盛放的红梅。她也是来缅怀静妃的吗?
忽然之间穷桑清觉得,相比起遗韵,眼前的南宫蓝似乎更像传闻中的静妃。
南宫蓝妖艳一笑:“恭喜你,终于回宫了。不过……你一来,东琴的灾难又将开始了。哈哈,昊玄帝费尽心思要天监师谎称天劫已满,他这是自作自受呢!”
穷桑清心中一惊,正要追问,她就已经翩然离去。
她这大逆不道的话里到底有几层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