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的疑问涌上心头,泽无此刻也没有半分的放松,凭他的直觉,穷桑烈今日来是势在必得了,只是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泽无道:“二爷客气了,只是不知道二爷今天来所为何事,难道是亲自过问客栈这边的经营状况?”
穷桑烈抿了抿唇,让苦涩滋味在口中融合的更加充分一些,然后一下咽入喉咙,做完这些动作才回话说:“北瑟王果然料事如神,不过在下今次来还有做笔交易要和您谈。”
泽无挑眉道:“二爷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同你做交易呢?”
“若是我说,这里已经埋下了上百颗火弹,北瑟王可愿意平心静气地与我好好谈一谈我们交易的内容呢?”
上百颗火弹?如果同时点燃,那么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将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穷桑烈说的话若是真的,那么此人确实足够的狠绝,他在威胁了泽无的时候也将自己搭进去,打算谈不成就同归于尽吗?
这种威胁对于寻常人来说最坏不过是同归于尽,拼了胆色或许还有机会能让对手无计可施,但要放在像泽无这样的一国之主身上,但凡是小小的威胁都会被放大百倍,他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一点点的危险都不能存在。
因此他们的交易得以顺利进行。
夕阳退下山头,暗沉的天空阴怖怖的说不出的压抑,白无尘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空中一轮牙形弦月从东方渐渐露出形容。乳白色的光华敛去了白日的刺目,凝聚着时间光明的精髓,如此纯粹,极是贴合了白无尘的心境。
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白无尘已经猜到会是谁,这两日小丫头一直呆在自己身边,虽然活泼了些,但若是没什么害心,倒也没什么。只是……白无尘看了他一眼,神色柔和地道:“有乐器吗?”
小意一愣,无尘他要乐器做什么。
无尘对月遥望,淡而伤,言道:“如此月色,没有乐声相伴,怕是辜负了。”
他这是在对自己解释吗?小意惊喜不已,忙跑开去军中搜刮乐器去了。这帮子的士兵中虽然个个尚武,但也并不都是莽夫,还是有些庸雅贤士在,因此小意找来不少的乐器:管弦的,弹拨的,打击的,确实有不少的好东西。
无尘瞥了一眼,挑了一把乌沉色的长箫,在放在唇边,只见他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修长的骨节在箫眼上起落不定,那苍白的指尖似乎透着月光,将一地的清凉皆揽到了箫声之上。那悲戚的乐声穿透了重重的阻隔,四野蔓延开去,到了山上的方时的耳中,也到了客栈处正交谈的泽无和穷桑烈的耳中。
小意听到那哀伤的曲调,突然瞳孔张大,眉宇颦蹙,再一眼,无尘微微合眼,似是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意境中难以自拔。
小意退后几步,示意匆忙靠近的士兵噤声。那士兵心中焦急,嘴下就显得疙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小意将他拉远点,觉得已经离开了无尘的听力范围了,这才让士兵平复下回话。
“公主……这声音……小人听过……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