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思考他们对话中的意思,她忽然发现自己漏下了很重要的一点:耶若和无尘还有其他一些人之前在一起?无尘不是和国师走的近吗,她之前还在想他们会派人来刺杀耶若,现在却发现他们可能坐在一起,恢复兄弟关系。
耶若回头,过来,拉住清的手,亲昵地帮她理顺发丝。
刹那间她觉得脸发热发烫,之前能习惯他的亲近,那是在私底下,闹一闹也没人知道,可现在这情况……有人看着!
她不自觉地侧脸,避开他的碰触,余光瞥见无尘的注视。
耶若最后还是选择去无尘口中的地方,安平要跟着去,出乎意料的是耶若没有答应,他把小女孩交到清手上说,要他带着孩子,同时他让无尘先送她们回宫。
回宫,这个词近几日来在清耳边出现过很多次,现在终于真的要回去了,他反而不相信这是真的了。
看着耶若匆匆离去的模样,想着他要去的地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吧,只是会是什么事呢?还是无尘也知道的?
晚风依旧有些冷,街面空荡人影稀少,安平也不说话,气氛就更冷了。为了迎合小孩子的脚步,他们走的极其缓慢。
之前他们不让清进宫,淡无尘说过她是自由的,现在耶若要她进宫,无尘又会说什么呢?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出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无尘平静地说:“你想去哪里?”
她不说话,因为说什么都是错的,她需要进宫,做完一件事。但她又不是真的想进宫,想平静地生活,想离开这里。
安平抓紧了她的手,紧张的看着,眼中隐隐有担心之色。乖孩子,她将孩子抱起来。只是她似乎是高估自己了,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已经忙碌了一天了,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去。
幸好无尘及时扶住了。
她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手,把安平放到地上,摸摸她的头说:“胖丫头,姨娘抱不动你啊。”
只见她撅起嘴,然后冲到无尘身边说:“哥哥抱。”
清抚额叹息:这小丫头是按什么来算辈分的?叫耶若叔叔,叫无尘哥哥,耶若和无尘是兄弟……还真是乱哪。
无尘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学着安平,斜着头说:“有何不可?”明明是很狡黠调皮的动作,由他做来却也是说不上的顺眼,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
他曾是清师父,她见识过他更不一样的一面,甚至还曾经枕着他的手臂睡着。那时,时光安静平和,如流水般细细涓涓淌过心间。可也是她亲手将山上的茅屋一把焚毁,是她切断了那段时光带来的家的感觉,甘愿涉入尘世。
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那日当师父醒来发现化为灰烬的他们曾经的居所,他的心中会是怎么样的痛。
因此直到今日,她依旧不敢面对他,他越是平静,她就越是不安。他认不出我,她不安,他认出我,她亦会不安。
举头,明月当空,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