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只见他着一身蓝灰色太监服,此刻正面露凶相,他手上不知何时露出一柄短小精悍的匕首,看来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此人定是做惯了这件事,而此刻清风落在他手上,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她想,如今之计只能是拖延些时间了,若是幸运,或许恰巧有人经过……
只是看这四周荒无人烟的,除了不远处那一间庙堂。对了,庙堂!清风眼中燃起希望,然后很快有灰暗了下去:庙堂里即便有人也都是坐堂敲木鱼诵经的僧人,他们又怎么会出来多管闲事呢?
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扑灭了,她这个时候还能指望什么人来帮自己呢?
手心里渗出腻人的汗水,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扬起头说道:“这位公公看着很眼生啊,为何要追着奴婢呢?”
那人鄙夷地笑起来,大声道:“想拖延时间啊,告诉你,我不会上这个当的,你应该知道有些话不能听,一旦听了就只有死路一条,怪只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运气?清风从来不相信这玩意儿,而把自己的罪行都推到别人的运气上就更加可笑了。她镇定地笑了一声,心中明白:便是输了也绝不在气势上落下半分!
那人不解清风这表情是何意,于是很是不耐烦地问了句:“你在笑什么?”
清风瞥了他一眼,同时朝那庙堂望去,说道:“庙堂最近要新添几位带发修行的女子,这事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此刻,她心里紧张不已,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希望能唬得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在拖延时间?”他拿着匕首朝清风靠近。
她强压住紧张,沉声说:“当然有关系,我就是那女子中的一名,最近宫里有大事要发生,佛堂诵经现在正缺人手,若是少了一位……”她不把话说完,而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是嘲笑地说,“你说,宫里头能不加派人手来寻找吗?到时候你只怕连出去都困难了吧。”
清风知道他不会信,但她能赌的只有他心里那一点点的动摇,就算不信自己说的话,他这种只能在暗地里出现的人,最怕大概就是暴露身份吧……?
那人被激怒了,手中的匕首攥得更紧:“你休想匡我,少了一个小宫女还能引起宫廷戒严,这话谁信啊。”
清风在心里暗自吐槽:若是不信,你干嘛跟我扯那么多?
与此同时,她告诫自己要从容一点,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的胆怯,她朗声道:“你真以为国主不知道你们暗地里在做些什么吗?所谓的大事不过是一个借口,国主是打算大清场了,你竟然还在敢来这边,明显自找死路。”
在面临着生死威胁的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了,该咋瞎掰就咋瞎掰,反正说谎不偿命。
那人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冰冷的锋利的刃口贴着清风的咽喉,只要轻轻一抹,那么她就和此生无缘了。
她不由地冷汗直冒,眼睛却执着地瞪着那人,直刺其心。
很快,因为太过用力,酸涩在眼中蔓延,牵动泪腺,她用力好大的力气才能将之忍住。
不久,她奇迹地感觉那人的手有微小的抖动,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忽然绽开笑容,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宫女,哼,当老子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