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的双方在同一时间听到停战的鸣鼓声,恋恋不舍的南箫将军们咒骂了几声,扔下去兵器就走,心中俱是气愤不已。明明已经看到朱光耀是在故弄玄虚,什么万人大军,不过是一些稻草伪装成,他们已经有自信可以当场拿下他们,可是主帅偏在这时候下令收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朱光耀终于松了一口气,南箫攻势凶猛,外围的士兵已经难以再维持队形,稻草人在西风中飘散,震惊了全场,就在刚才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手既惊又喜的表情,那种胜利在望的表情。
这时候方时半跪在地上,慢慢倒下,他背后的伤口已经无数次裂开,斑驳的血迹呈现出殷红、褐红、锗红、黑红等等不同的颜色,可见流血时间有多久了。朱光耀不得不佩服这位方兄弟,他背后的伤口很深,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坚持和自己并肩作战,这份意志是很多武将也做不到的。
穷桑清率马前来,看到南箫的军队入潮水般退场,这才放心。而军队的最前方,搀扶的两个人正是朱光耀和方时,方时无力地依靠在朱城主身上,厚厚的棉衣上已经沾上不少的血迹,望之,触目惊心。方时遥遥地望见穷桑清,他微微一笑,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话,朱城主没有听清楚,而离他们较远的穷桑清却仿佛听懂了,他想说的应该是:“我们都回来了。”
忽然之间,有种莫名的感动从穷桑清的心底蔓延开来,就像是分别已久的家人再度回归,那种满心的欢喜,是这样的充实而温暖。
家里有一个郎中在确实省了不少的事,穷桑清带着重伤的方时回到朱府就立刻请秦庄为他诊治,至于朱城主他也有些伤口,但大多是皮外伤,他说:“先看看方兄弟怎么样了,我府上有一些药材,若是不够,我马上派人去城中找,总之一定要让方兄弟健壮如初。”
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里这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战场上的岁月竟比寻常生活更加珍贵,当生命****裸地暴露在刀剑之下,人性最本真的善也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最闪耀的光彩,深深刻在每一个经历过的人的心上,成为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秦庄和穷桑清已经渐渐熟稔,这次再次请他帮忙,还是需要报酬的。
穷桑清还在想着秦庄的话,觉得这个建议当真是有趣。因为秦说:“我要你的第一个孩子来继承我的衣钵。”
孩子?这个词对于穷桑清来说,似乎有些遥远。
穷桑清笑了笑,问秦庄他要自己帮忙找的人叫什么。这几天大概能有一阵子空闲,趁着这个时间可以还清欠下的债务。
秦庄说:“她叫沈青敏,和你差不多年纪,她身边可能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叫邪志明,不过他们很可能会改名换姓。”
穷桑清自然而然想到了一个关系心上人和别的男人私奔的戏码,这位看似潇洒的郎中,会是那种深受情伤困惑的人吗?
秦庄似乎是看出了穷桑清的心思,他微笑着说:“家里那位吵着嚷着要我找人。”放荡不羁的秦庄难得的流露出宠溺的表情,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之处,仿佛是想到什么,不自觉地舒展笑容,笑意一直传达到眼底。
穷桑清看着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样一匹脱缰的野马驯服,看来秦庄家里的那位很厉害啊。后来也许穷桑清会知道,那个她认为很厉害的女人叫沈青眉,至于她和秦庄的相识相恋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