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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言出必行

风七娘见此一幕,心中暴怒,口中叫道“不要——”

于此同时,但见她登高一呼,人已离开马背跃出数丈,她双目似刃,疾风踏步向众人冲去,腰间的双刀已再次出匣…

“纳命来”风七娘大叫一声

身形飘然而至,折手抽刀,如落叶划过。那挡路的大汉刀刚举起,便被拦腰截肢‘呜呼’一声命归西天。此时的风七娘如一尊杀神,在人群中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哀声连天,她没有招式,却招招致命。頃刻间,地上多出八具尸体,都是身中两刀,一刀锁行,一刀致命。

刘魁早已吓得心惊动魄,双目豆大,握刀的手颤颤发抖,直咽口水。唯一没死的正是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只见他如一堆会呼吸的烂泥,摊在地上两眼无神,一脸苍白的看着风七娘手中还在滴血的双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嘴中喃喃自语。

风七娘目光化作两道剑刃,射向刘魁,冷冰冰的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语吓得刘魁顿时退了两步,他这才知道风七娘的可怕,传言无虚。表面上人畜无害,却是如此心狠手辣,年纪轻轻却能在江湖上拥有此等名气,这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

他不想逃,也不会逃,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转身会死的更快。刘魁伸出左手也牢牢握住刀柄使刀身不在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微闭双眼,仿佛在体会这临死前的恐惧,而这份恐惧正在慢慢扩大,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理智,将他仅存的理智也消失殆尽。

也许是物极必反,或者是欣然接受。

刘魁突然睁开眼睛,仰天狂笑,此时见他双目血色,甚是狰狞,对着风七娘叫道“风七娘,来啊,一决生死!”

他想挣脱出这份恐惧,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了对手或者让对手杀了他,显然刘魁属于后者。

说着,他执刀过腰向风七娘冲了过去,这不是搏杀,而是送死。他将防御全部放弃,不求杀了对方,只愿能伤了对手…

“你也配?”风七娘冷冷哼道“破绽百出”

语毕,风七娘动了,她用的是左手刀,更显诡异。两人身体瞬间交错,并没有两刀交实的碰撞声。

‘唰——’的一声,刘魁的左臂掉在了地上,鲜血如泉水喷了出来。他没有痛苦的叫喊,而是显得更加兴奋,转身之后又是一劈。

这次,二人是同时动作,结局依然不出所料,风七娘任然是左手刀将他的右臂削去,‘铛’的一声,臂膀连刀掉在地上。

刘魁依然没有大声叫喊,而是恶狠狠的咬牙看着她,嘴唇颤抖的挤出三个字“杀了我!”

风七娘冷冷回道“杀你岂不是太便宜”

刘魁顿时喷出一口黑血,二话不说又向风七娘撞了上去…

这一次,风七娘挥出的还是左手刀,没有悬念,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一刀,便将刘魁的双腿也削掉了。

‘噗’的一声沉响,这一次是整个身躯掉在地上,只有一双腿还孤独的站立在那。

“我风七娘言出必行!”风七娘斜眼盯着刘魁冷冷的说道。

也许是风七娘的刀太快,刘魁似乎这时才感觉疼痛。在地上嚎叫起来,他不由想起了风七娘的两句话都一一验证。

“若下次再犯老娘,定让尔等身首异处”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魁心中狠,他狠自己没有早点认识风七娘的可怕,现在连自杀的机会都失去了。

风七娘挑起一块黑布将刀上的血迹抹去,缓缓的收回腰间,冰冷的声音再次出口,道“还有说的吗”

刘魁停止了叫喊,抬起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求你杀了我!”

风七娘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看良辰摔下去的悬崖,继续延着这条蜿蜒曲折的山路走去。

安静的道路只有逆风刮过和刘魁凄惨的叫喊,那尖嘴猴腮的汉子早已吓傻,只见他似笑非笑拾起一柄刀踉跄的走到刘魁身前,猛的向他头颅砍去…

两日时光随风而逝,十日之期已然到了,燕文姬在谷口从早上一直等到午时过后。复几许也站在一起等,二人又从午时等到傍晚,等到的只是落叶、逆风、太阳。

“文姬,回去吧”复几许站在身后轻轻的说道“这么晚了,良辰应该明日回来。”

燕文姬没有回头,黯然道“几许,你若累了先回去,我在等等!”

复几许拍了拍燕文姬肩头,略笑道“良辰不是无信之人,他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你先回去,他回来我告诉你!”

良久,燕文姬悠悠的转身问道“几许,良辰会不会出事?”

“怎么会”复几许一口否定,伸出双手揽住她道“良辰可是范前辈的弟子,怎么会出事!”

燕文姬思索一阵,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复几许连忙说道“那先回去,明日我叫上奶妹,我们一起等良辰回来!”

“好吧”燕文姬露出一丝笑意回道。

良辰被刘魁打下山崖以后,以为自己死定了,便已经放弃了活命的希望,他紧闭双眼,等待死神的带走。

他仿佛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安静的让人害怕,连自己的呼吸也能清晰听见。

“良辰,良辰…”

突然,他感觉有个女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么熟悉,又如此陌生,却越来越远。他想知道是谁在叫喊自己,便随着声音的方向使去,但他感觉自己踏在虚空,不管自己如何卖力都无法前进一步。他想叫喊,但又不知如何出声,急得他手足无措。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那个声音又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在他耳边叫喊,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却一无所获。

寻他的,自然是风七娘,也只有风七娘。她离开山崖便顺着岩石而下,找了良辰两天一夜,这个声音也正是风七娘的叫喊,良辰犹如做梦,也在做梦。

“不会真的死了连尸体都被野兽叼走了吧?”风七娘喃喃自语道“但那小子不像这么容易死的人呀!”

这个声音突然从意识中消失,良辰急了,却看到眼前有一丝亮光,越来越清晰。良辰缓缓的睁开眼睛,觉的刺眼,但又感觉温暖。

映入眼里的是茂树丛林,进入耳朵的是鸟鸣雀啼。良辰想要动弹,一阵酸疼瞬间袭入全身,痛得他不由呼出声来。却发现自己被树藤缠住挂在空中,还有一只淘气的小猴正在他身上玩耍,不亦乐乎!

可他却眉中含笑,毕竟死里逃生,捡得一条性命。良辰将猴子逗开,正想挣脱树藤,却发现风七娘正在下面,不由心中怒喜。

“七娘,我在这里”良辰本想大喊,却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

风七娘一惊,忙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心中付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良辰本来还想再叫一声,奈何自己没了力气,眼见风七娘就要离开,他心中也是大急。倘若现在不被发现,那他只有被活活吊死或者饿死。

情急之下,良辰也无办法,却顺眼看到自己伤口处干涸的血液,他忙借助树藤的粗糙表皮,咬牙将伤口再次磨开,一滴滴鲜血迸出流了下去,滴在地上。

他也是赌了一把,若风七娘没能发现,他还能这样死的干脆利落点!

一阵逆风刮过,刚好将血液吹起,落在风七娘脸颊之上。风七娘疑惑伸手抹去,并没有多看,却刚好掠过鼻子,一股刺鼻的腥味立马让她警觉起来。

当她发现良辰时,良辰只是微微一笑,便又晕厥了过去…

风七娘将他救了下来,来到一个山洞,给他做了清理和包扎。除了旧伤,有三处刀上,山崖摔下来也只是将右腿摔折,保住一条性命已是死里逃生。

入夜,涯下的夜晚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使得夜色更浓。阵阵寒风凛冽,吹的人毛骨悚然。

黑了,风七娘找来干枯的树枝搭起一堆篝火;冷了,二人同用一张虎皮取暖;饿了,她便去林中寻些野味回来烤着吃;渴了,她会一早去找些露水用叶子装回来。

风七娘发怒时如鬼魅夜叉,安静时蕙质兰心,却又不失她的二分妩媚,三分成熟,五分妖娆。

日复一日,良辰依然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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