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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盖世英雄

下午四点多,全体大一新生得到通知,穿好军训服,到操场紧急集合。

“外面还在下,折腾什么啊?”成佳佳心急火燎,使劲的吸口气提住,系上胸前衣服的扣子。

“这会儿还好,淋一点应该没事。”简洁安慰着,双手扎高马尾,用帽子箍住。

付云潇扣不上腰带,林西穿戴妥当后,过去帮她。

临出门前,林西随手抓了一把中午从餐厅要到的塑料袋,揣到口袋里。

到了操场,集体傻眼。整个足球场,没铺草坪,泥泞不堪。环形跑道本来是压实的土,结果雨水一泡,也坑坑洼洼了。崭新的看台上。校长、老师、教官均已入座,他们的头顶有遮阳棚,完全不用担心淋到雨。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勉强按要求排好队列。

这届的大一新生5600多人,统一服装,整个操场站的蔚为壮观。校长例行致辞后,介绍教官。除了站前排的不敢造次,几乎没人在听。有小声抱怨场地的,有拿手掌挡雨的,有满地找树杈或石头抠自己鞋子上泥土的......

126的四位姑娘完全没因泥泞而烦恼,八只套着塑料带的脚,任谁看到都是一副叹服的表情。

成佳佳的衣服过于紧身,不停扭来扭去,崩掉了扣子。她怕热,里面就穿了一个薄薄的小吊带,即便两手使劲地往中间揪着衣服却还是免不了走光的风险。

马莹有针线盒,和简洁一左一右挡着成佳佳先回宿舍了。

一个多小时后,各班带回,第二天正式开始军训。

付云潇结束后径自去了主席台。

林西站在原地没动,期许的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心情像空荡荡的操场一样,茫然无措。

雨停了,天空转晴,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两道彩虹。落日从乌云后露出,橘红色的晚霞铺满天际。很多人顾不得脚下的泥泞,驻足欣赏。

‘好美啊!’林西也在心里惊叹,她想起沈静曾写过无数遍的那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小静,你等到了吗?”林西喃喃自语。

“她等的盖世英雄是初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西听到第一个字时就下意识的回身,积压许久的思念在一瞬间溢满眼眶。

挺拔的身姿,微昂的头,俊美的脸庞,落日的余光暖暖得照在穿着军训服的左意身上,越发显得他英气逼人。

林西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呆立住,定定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深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从眼前消失。

“傻瓜。”左意嘴角扬起笑意,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揉乱了林西的刘海儿。

刘海儿是入学前刚去剪的,因为左意总拿林西的大脑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注意到了。林西的快乐如烟花一样从心底炸开,蔓延到脸颊,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从操场走回来的路上,路过竹园宿舍,左意将后面的那栋指给林西,“竹2,215。”

到了松3的楼前,林西磨蹭着不肯进去。

“回去吧,改天我再来找你。“左意倾身凑近林西,坏笑着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

林西见状飞快地跑进大厅,却没回宿舍,而是躲到柱子后面,偷看左意离开的背影。手机’叮铃‘一声,提示有短信进来,陌生号码,点开看,只有一个字符笑脸。

宿舍门半掩着,林西推开时差点撞到蹲在地上成佳佳的屁股,只见她正拿着牙刷跟地砖间的拼缝死磕。整个宿舍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西西,你怎么才回来?小马哥说一会儿系里来查卫生。”成佳佳问话间头也没抬,继续忙活。

“小马哥?马莹?”

“嗯。刚才她帮我缝扣子,凶死了。完全没有一点贤妻良母的感觉。不过那气场,让我想起英雄本色了。所以以后咱们统一喊她小马哥,哈哈哈哈!”成佳佳爽朗的大笑着,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自豪不已,“小马哥说了,卫生标准里明确指出地砖拼缝不能是黑的。我特意去门卫阿姨那借的手套、消毒水和废旧牙刷,还挺管用的。”

床上的简洁正按军训标准在给被子叠方块,林西扭头看她,她耸耸肩,表示确认但又无可奈何。付云潇没回来,简洁负责整理四个人的床铺和被子。

林西带好手套,和成佳佳一起干起来。三人忙活了半天,刚擦完玻璃,就听得走道里一堆人热闹着说笑而来。

成佳佳半露头趴门边好奇地张望,“傅主任,姚晔,还有几个教官,嗯?我怎么好想看到了咱们的付云潇同学?”

不多会儿,检查卫生的一行人从隔壁马莹的124出来后,就来了126。屋里消毒水的气味没散,傅主任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蹙眉站在门口。姚晔硬着头皮进来,四处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地面上,“这么干净,怎么弄得?”

成佳佳微一仰头,得意地说:“报告辅导员,我们用消毒水刷的,每条缝隙都清理了。”

门口虽说站了很多人,成佳佳回话间还是用余光确认了付云潇的存在。

“嗯,不错,有干劲儿,很认真。转了很多间,你们打扫得最干净!姚老师,一会儿让各宿舍派代表来参观学习!我们到男生那边转转吧。”傅主任抢先开口表扬。

姚晔赶紧跟上去,付云潇正待进屋。两人错身时,姚晔讨好地对付云潇笑笑,低声说:“潇潇,傅主任还是偏心你们宿舍的。”

付云潇不以为意地一笑,“辛苦姚老师。”

“你们仨真能干,我晚上回家住,明天见!”付云潇也没多待,拎上自己的包,带门出去了。

“傅主任,付云潇,哎呀!”成佳佳灵光乍现,一拍大腿,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傅和付不是一个字吧?”

“‘付’”姓通‘傅’,‘傅’与‘付’同祖同宗,‘付’是‘傅’字的白字。”简洁早就明白过来了。

成佳佳几乎被简洁的这句话绕晕,飞快转了几下眼珠,接着从书架上抽出一张A4白纸,用红色马克笔写了四个大字‘谢绝参观!’,拉开门,‘啪’得一下用胶带贴到门上,正好挡住126的门牌,紧接着‘砰’的一声带上门,反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林西和简洁同时看愣住。

“有件事情我是想明白了,咱宿舍头上有保护伞了!以后什么都不怕啦,哈哈,就是这么任性!”成佳佳带着一脸欠揍的小傲娇,摇晃着自己的两只爪子。

“咕噜,咕噜噜......”成佳佳肚子开始抗议发声。

三人这才想起,光顾干活了,晚饭都忘记了。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成佳佳双手叉腰,讨伐自己。

“可这都几点了,餐厅早没饭了。”林西郁闷道。

“这有什么难!”简洁从桌下的箱子里掏出几包方便面,“我贡献食物!西红柿打卤面!”

“耶!小洁,我现在看你特像圣母,都发光了!你家凌同学真是绝世好男友!”成佳佳边拍马屁,边从柜子里拿出饭盆,接过简洁递来的泡面一把撕开。

热水还是前天打的,将将能把面‘泡’开,真的成泡面了。成佳佳建议将四把椅子拼一起变成一个小饭桌,坐着马扎吃。简洁想想觉得不过瘾又开了三罐可乐。吃面碰杯聊天,饿极了,没人会在乎还带着硬心的泡面的味道,连汤带面呼噜噜全部干掉。三人商量着宿舍要添置的东西,首要大事就是阳台得装个窗帘,否则换衣服太容易走光。还有人手得一个小台灯,看书学习方便。宿舍配了电话线,还得去买个座机,毕竟电话卡比手机费便宜很多.....

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简洁的手机响了,她跑去阳台接电话,带上了门。

“不在一个学校,可还是同城,天天电话,早中晚各一次,热恋中幸福的人儿啊!”成佳佳摇着头,语气里都是羡慕。

林西微微一笑,“别急,说不定你很快也会有的。”

成佳佳一脸喜色飞扬,“啊?你说这么笃定,哈!西西,我爱你。”

126的第一次团体小聚餐,四缺一,不算完美的完美。

晚上,关了灯,大家都睡下。林西蒙在被子里,打开手电写了入校后的第一篇日记:两个多月没见到你,也没有任何消息,我感觉自己快疯掉了。建筑系发榜那天,浩溪姐姐跟我说没有你的名字,我几乎都要放弃了。昨天沈静跟我说,你也来了,我找不到你,没忍住,哭了。今天傍晚的七彩云霞,多像我见到你时的心情,和你相处的每分每秒我都想刻在脑海里。你站在我的面前,再美的风景都不在我的眼里。现在,你在这里,我才心安。左意,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即便你一无所知。

乔阳小记:

雨停后,宿舍来了好多人凑热闹,在阳台看据说难得一见的双彩虹。不就是水滴内进行两次反射后形成的特殊现象,少见多怪!

宿舍在四层西侧最端头,视线好。从阳台望出去,恰好可看到北侧的操场和篮球场。大一新生会开完了,陆续的在散去。远远的,我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操场上。

他们一起从操场走到松2西侧的马路,我看清楚了,竟然是她。身侧是个高个男生,男生在竹2楼东侧停住,似乎指着其中的一间宿舍,她低头一直在笑。

竹2是男生楼,土木系?计算机系?管理系?

带着猜测从阳台回屋,我心里莫名的竟然有种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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