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后幸运地分配回老家市政府当上了秘书。第二年看到别人大把地挣回钞票，便心里痒痒两眼发红，鬼使神差般地辞了公职扑通一声跳下海，直游南方淘金。就在我几近穷途未路时，我有幸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一家大型企业集团总经理的英语翻译。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乖巧的南方姑娘。不知是我那狗屁不通的文章感动了她，还是我这副穷酸老实相吸引了她，在一次聚会中相识后，她主动向我发起进攻，感情发展迅速，一年后就进人谈婚论嫁的阶段。她很快答应带我去见未来的丈母娘。
在此之前听她讲，她7岁时父亲病逝，母亲守寡多年，将她抚育成人。现在母亲是物价局副科长。我对未来岳母充满了敬意，同时心里又有些恐慌：害怕她将我这个比她女儿大9岁的外地佬拒之门外。经她再三打气壮胆，我鼓足勇气迈进了岳母家的大门口。
也许是长期坐机关的缘故，42岁的丈母娘看上比实际年龄要
要年轻。举手投足间保持着机关干部特有的庄重韵味。就这样由丈母娘亲手操办，我和她举行了隆重而简朴的婚礼。
由于我和她单位都没分房。丈母娘将自己的三室一厅加以装修，腾出一间给我们作新房。
对于丈母娘，我始终很拘谨。她比我大12岁。称呼她：“妈”总
有点别扭。。幸好妻子性格活泼，在我和岳母之间左右逢源，气氛才不至于通化。
她所在集团因在美国等建一个分公司。指派她出国参加筹建工作，时间9个月。临行前，我信哲旦且地向妻子保证：“我会日夜想念你，一直盼着你功德圆满早日归来。”她撤娇道：“你可别耐不住寂寞拈花惹草哦!我让妈监怪你。”
她走后，我和丈母娘朝夕相处同室共餐，电视旁和餐桌上。我与岳母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话由过去一般性寒喧，慢慢发展为交流和讨论。由于我属于那种不会料理自己的男人，饮食起居全由丈母娘包揽，连内衣内裤她也悄悄拿出去洗涤。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到和丈母娘相处越来越融洽，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岳母是一个很健谈的女人，对事业对人生有许多独到见解，而且那么了解人性人情，令我暗暗折服，两人常有说有笑，甚至偶尔还打趣打浑，渐渐地，两人之间滋生了种亲密的默契。
后来一次偶然事件，猝不及防地打破了我与丈母娘的平衡，那是她出国3个月后的一天下午，丈母娘下班途中被一辆汽车撞倒在地。闻讯后我火速赶往医院，此时岳母病床上挂着吊针，右腿粉碎性骨折。连续几天，我一直请假在医院日夜守护着，跑上跑下。换针拿药，炖汤送水，双眼熬得通红。丈母娘的眼里流露出感激和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有一晚她让我坐在病床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像抓住了一种依靠似的不肯松开，痴痴地望着我，嘴唇颐动着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同室病友羡基地称赞她有这么一个年轻而体贴的老公真是福气，丈母娘微笑着竟然没有纠正。
一个月后岳母康复出院。回家后给我做了香喷喷的烤乳猪等我最爱吃的佳肴，还花1900元给我买回一套“红豆”西服。我原以为这是丈母娘对我在医院伺候她所作出的一种回报，但后来我隐隐感到其愈义远不止这些。这之后，丈母娘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笑容，脸色红润，对我的称呼语气变得很轻很柔。饭桌上丈母娘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睛射出一种炙热的光。她的衣着也在悄悄发生变化，过去经常穿灰色服装，现在一回家，就变着花样款式穿起很流行的淡红、翠绿色的服装，身上发着幽幽的玫瑰型香水味。过去晚往往在我休息后她才冲凉洗澡，近日来她晚饭后早早的冲洗，散穿着薄单的睡衣在我面前走动。这一系列的迹象使我感到：丈母娘炙热的眼神里，有一种东西在悄悄地热烈地涌动着，这股翻涌着的热流与我息息相关。
我的感应不久便在那个特别的夜晚朦胧地遭遇了。
除夕夜，妻子在纽约没能回国。柔和的灯光下。我和丈母娘对面而坐吃着年夜饭。她说我一人喝酒没劲，自己也斟满一杯陪我边饮边聊。我说：“妈，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年了。”丈母娘一听征了一下，双眼久久凝视着我，眼圈潮湿了。我不知道是否这句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什么。后悔不该口出此言，好久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我斟满一杯，说：“是啊，人生过得真快!”丈母娘的一句感慨，竟勾起我无限伤感，想着想着两眼模糊了。丈母娘默歇递过手帕，她端起杯和我的杯子重重碰了一下。又一饮而尽。
那一夜，我和丈母娘觥筹交错，喝了很久，谈了很多，我们忘了彼此的年龄、身份，丈母娘的脸发红发烧，猛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那晚，我醉得不省人事，不知道怎么上床休息的。
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才明白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吓了一跳。吃早饭时，丈母娘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热气蛋，脸上挂着几许羞涩的红晕。
大年初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不敢正视丈母娘的眼睛。但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洗衣、做饭，热情接待来来往往拜年的客人。直到晚上睡觉时，我的心仍扑腾腾乱跳，总感到什么事要接连发生。
大年初四晚上，当我熄灯上床后不久，我听见房门“吱”地被轻轻推开，接着闪进一个人影。我赶紧闭上双眼，不想让自己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遭遇丈母娘的私情后，我一度产生了一种“乱伦”的负罪感和对妻子的不忠的深深愧疚。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愧疚。慢慢被彼此之间，“激情”的燃烧而融化消失。我们过得很默契，很幸福，直到接到妻子的回国电话。我俩才如梦初醒。
记得她走下飞机那会儿，不顾一切地向我奔来。当众抱着我兴奋地哭了起来。丈母娘静静地站在一边，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醋意。
妻子回家后，为了感谢我这9个月对妈的照料，当着岳母的面奖给我一个带响的吻。我做贼心虚，脸上火辣辣地像小虫子在爬。我担心自己的蛛丝马迹被发现，更担心丈母娘因吃醋泄露天机。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心细。她回家后没几天就嗅出了什么味来。
她悄悄问我：“我出国后妈变化好大，你发现没有？”我说没有什么变化呀。她说：“不!妈好像变得年轻了许多，她过去从不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我发现她衣柜里多了好几套流行时装呢!你说怪不怪7我说我怎么知道女人的事。她笑我是粗心汉大傻瓜。
事隔不久，丈母娘吃饭时作呕。她劝妈到医院看医生。妈说感冒没事。可第二天、第三天仍呕吐。晚上，她在枕边莫名其妙地问我。这些天有没有男人到过咱家?我说没有。妻子又问王大叔来过没有，王大叔是岳母单位里的人事科长。早听说他丧妻子后对丈母娘有意思，不知为什么丈母娘一直将其拒之门外。她这时问这个问题，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苗。随口答道：“好像没来过。”“这
就怪了。”我瞪大眼睛问。“没什么”。妻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吃中还喃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第二天，丈母娘从医院回来，说自己得了胃炎，请病假在家休养。她巧遇到公务出差，临行前再三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妈妈。我不敢怠慢。给岳母买了鸡炖成汤送到床头。丈母娘抓住我的手，两行泪珠流了下来。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虚弱的身体，我陡然升起了一种怜悯的心情……
妻子出差归来。给妈妈捎回很多土特产，亲自下厨做饭菜，还讲了旅途中的趣闻轶事，笑得岳母前仰后合。此后，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我的那种心虚的感觉早已抛到了九禽云外。自从她回国后，成了事业上的大忙人，隔三差五出差。我和母娘仍然藕断丝连，她那善解人意类似母性又似妻子的柔情和爱抚使我无法拒绝。就这样，我们这三口之家像一只航行海面的小船，母女划桨，女婿掌舵，协调地驶向“幸福“的彼岸。
如果不是偶尔发现妻子日记中的秘密，也许我会一直为自己能够驾驶两个女人的爱情而自信满足。但随着日记一页一页地翻开，豆大珠从我脑门子一顺倾滚下来……
妻子的每一篇都让人心惊胆寒。她不仅知道我和“妈”的“那事’。而且还知道妈怀孕上医院做人流。她在日记中写道：“做梦也没想到，我最亲的人抢夺了我的丈夫，我最爱的人背叛了我的感情。我真想一死了之!”她在另一篇中写道：“我的心在流血。可我恨不起来。妈妈为我守寡十多年也不容易啊!”
她说无论如何也要保持冷静，绝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将窗纸捅破。她的感情和内心深处经历了痛苦挣扎后，慢慢趋于平和。甚至对我和丈毋娘的私情给予了原谅及认可。
她在日记中最后写道：“丈夫不是坏蛋，妈妈也是，反正都是一家人。”妻子的日记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原来她所谓的：“出差”都是假的，途中的“趣闻轶事”更是编排的。事实是她隔三差五地在办公室休息，故意给我和妈留“机会”。那次妈流产在家休养，她是有意施计安排我这个“小情人”守候丈母娘床头，以便妈妈在女人最需要的得到男人的温情关怀……
我轻轻地将日记放回原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尽力掩饰内心剧烈震撼。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突然提出搬出去租房的决定。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然后一齐向我瞪大眼睛。我解释说我和她已长大成人，应该独立创业立家。她没加思索坚决反对：“是不是咱妈对你不好啦?一家人在一起有个照应。再说到外面租房经济开支承受得了吗?“我仍坚持自己的观点，二人争论不休。岳母沉默不语，像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还是她打破了这个僵持局面。说：“也好，搬出开支大一点。反过来能激发你们小俩口多挣钱，反正早晚还是要买新房的。”有了丈母的支持她最终投降缴械。去年秋，我们搬到距岳母3公里的一个住宅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民房。4个月后喜从天降，她的肚渐渐隆了起来。我高兴得手舞足蹈，我这个30岁的流浪汉终于可以做爸爸了!
今年5月19日是丈母娘的生日，我和妻子给岳母祝寿。只见家里摆设凌乱，冷冷清清，岳母又穿上了那套灰服装，眉笔口红不见了，脸上的红晕也不见了。眼角爬上了细细的皱纹。吃饭时她说;“妈，我们还想搬回家，将来小外孙还需要你这个外婆照料。”岳母微笑没作回答。
回到出租屋，她再次提议搬回去住，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只给我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否则明天跟我没完。
这对我无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一直以来，有许许多多的困惑始终缠绕在我心头，无法解开。今晚，我独自漫步在大街。此时，繁星点点，万家灯火。这个城市的夜晚真是迷人!大街上花花绿绿的人群如行云流水，霓红灯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魔幻般的光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首先想到了我的妻子，她在亲情爱情之间作出怎样的选择、平衡与协调?她对我和妈妈的私情从痛苦到认可，是爱情的分割还是爱情的资源共享?是对妈妈报恩的施舍还是心甘情愿的一种爱情奉献？ 我想起了我的丈母娘—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事实上并不风骚。为了女儿含辛茹苦守寡多年，因一直格守妇道众口皆碑。她的内心和感情深处深深地埋藏着什么?
我又想起了我自己。深深地爱妻子，但我背叛了对她的承诺，也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信念。我和岳母私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绝不只是丈母娘一个主导，也包含着我的默契配合。这一夜我失眠了。明天早上一定要给妻子一个回答。作为一个男人，我一定要从这个困惑中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