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川目快步走过来,经过周妍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走向李三抱拳道:“李大侠,好久不见了。”
李三同是一抱拳道:“万兄,好久不见。上次听闻万兄夜闯花老板的闺房,被花老板盛情款待了,不知道过的可好。”
万川目哈哈一笑道:“托李兄弟的福,花老板对在下两兄弟还算客气。”
李三道:“刚听闻这位周姑娘说花老板要杀你,可如今你却说花老板对你还算不错,不知道谁说的对呢?”
万川目笑道:“如果周姑娘说的正确,那在下现在肯定在万花楼,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李三点点头,他说的不错,那就是周妍说谎了。可当李三看向周妍的时候,周妍却说道:“花老板要杀人,那个人并不一定要在她身边的。”
这句话也没有毛病,如果你想杀一个人,而那个人偏偏不在你身边,难道就不能说成你想杀那个人吗。
万川目点点头说道:“周姑娘所言甚是,花老板的确想杀在下,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在下已经出来了。”
李三道:“看来花老板还是把兄弟给关起来了,如果兄弟觉得花老板不好,我倒是可以帮着兄弟去万花楼里闹一闹。”
万川目摆摆手道:“李公子真是替兄弟着想,不过这种事情毕竟是兄弟不对在先,就让花老板关上一关也算得到了应该有的惩罚,还是不要过去找麻烦的好。”
李三点点头,笑道:“难得万兄弟考虑如此周全,看来以后要多聆听万兄弟的教诲了。”
万川目道:“除了教你如何夜探女人的闺房,其他的就教不了你了。”
说完万川目笑了,而且是看着范敏笑。
范敏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心中对万川目很是气恼,他教李三什么不好,偏偏要教他夜闯女子的闺房。
李三也没有去管范敏的挤眉弄眼,冲着万川目道:“万兄真会说笑,不过这夜探女子闺房的能力学来还是很有用处的,有机会定要跟着万兄多多请教了。”
周妍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范敏一眼,然后冲着李三道:“李公子还用学吗?那天不是已经成功的探入小女子的闺房吗?”
李三的确进入过周妍的闺房,而且现在他身边就有一个证人,更何况是深夜进入的。
范敏瞪着李三,她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知道一点,那就是李三进过周妍的闺房。
李三转身看了范敏一看,然后冲着她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在他看来,如果范敏真的能理解自己,她会明白这一切的,如果她不懂自己,那就算解释也没有用。
这个时候李三才对周妍道:“如果一个男子进了你的闺房,你却没有嫁给他,算不算你失身了呢?”
周妍娇笑道:“小女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花老板说要请李公子的时候才自告奋勇,准备死缠烂打的跟着李公子,就算给李公子当牛做马也愿意侍奉终生。”
万川目一愣,然后笑道:“李公子真是好福气。”
李三摇摇头,说道:“万兄保重,在下有事,要告辞了。”
他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纠缠,因为他知道一个是司空乱的弟子,镜花连中妙玉红最看重的弟子;另一个是十万大山杀手营中青龙堂堂主。如果说自己不清楚杀手营的主人和寒七爷,或许他还会天真的认为万川目是来找他的主人的,会帮助自己抵抗鸦片的入侵。可现在既然他的主人已经浮出了水面,那他也就不再是那个要和自己比剑的万川目了。
李三要离开岳家,从岳峰死之后他就感觉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尽管刚才周妍说花老板请他去万花楼,后来又说是拿万川目的性命作为要挟,可万川目如今就在眼前,这一切可能只是花喜银想要自己去万花楼而编出来的借口。
所以他离开,带着范敏向着添香茶楼归去。
不管怎么说添香茶楼如今是他的地方,也算是他在广东省的第一个家。而家总是让人感觉到温暖,尤其是像李三这样的浪子,就更需要有一个家在后方,让流浪的心时刻感觉的一种归宿感,不会再沦落的在屋顶上睡上几天的情况。
万川目没有阻止他们离开,因为他来这里就是不想李三去万花楼,毕竟他和李三也算有点交情,不想李三看到那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周妍想阻止,可她已经没有理由来说服李三,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
等李三的身影消失很远的时候,周妍才瞪着万川目道:“你来作甚?”
万川目道:“我来当然是担心你的安危了。”
周妍微怒道:“少凭嘴,快说谁让你来的?”
万川目道:“当然是时兄弟让在下来保护他的美人了,否则我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呢。万花楼多舒服,那么多漂亮的美女陪着喝酒睡觉,岂不是男人的天堂。”
周妍瞪了他一眼,她心中想到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女子面前说如此的话呢。不过她是一个江湖人,应该监管不惯的。现在她竟然有点羞涩,甚至不希望你这两个兄弟再和万花楼有什么关系。
万川目看着没有说话的周妍道:“走吧,我们也该离开了,否则花老板怪罪下来就不是你我能担待的了。”
周妍点点头,然后飘身离开,万川目紧跟其后。等他们两人离开的时候,岳家的仆人才从墙上悠悠转醒,摇摇头喃喃道:“天气热了,大白天的也不免泛起困来。”
万花楼中,花喜银本该涂着厚重的胭脂,满脸笑容的站在前厅迎接着新来的客人,送走准备离开的客人。万花楼也应该张开大门,门外站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摆弄风情吸引过往行人的注目。
可现在万花楼紧闭着大门,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去做。这一点令那些贵公子心中气恼,可又无可奈何,只有选择别家青楼去了。
但就是有人不开眼,明知道万花楼中出现了事故,却还是要敲打着万花楼的门。
如果李三在这里,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是谁。因为他衣着破烂,脸面脏兮兮的,头发蓬松的散开,像一个疯子。不过,他就是一个疯子,徐疯子,一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徐疯子。
只是现在他没有笑,因为他已经敲了四五下门,可还是没有人来给他开门,所以他笑不出来。甚至有点愤怒,想要把门砸烂,然后闯进去。
正当他萌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门内才传来花喜银骂骂咧咧的声音道:“谁呀,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敲门敲那么响,你叫魂呢。”
门开的时候,她看见了徐疯子,然后就准备关门。可徐疯子的一只脚已经进入门内,别在那里,任花喜银如何努力始终推不动门,最后还不得不让徐疯子进来。
花喜银道:“你一个疯子总是来我们万花楼,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啊。”
徐疯子指了指身后的大门道:“你都已经把万花楼的门关了,还说在做生意,难道认为我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瞎子吗?”
花喜银笑道:“堂堂徐大侠,谁敢说他即瞎又疯啊。”
徐疯子满意的点点头,花喜银接着问道:“不知道徐大侠今天来此何事?”
徐疯子道:“我看着万花楼把门关上,不准备做生意,所以才来此看一看情况。”
花喜银道:“这是何意?难道我万花楼做不做生意你也要管吗?”
徐疯子道:“不是在下要管,你最近给义律大人提供的情报太少,现在又不做生意,岂不是连情报也得不到。”
生意红火的万花楼才能了解广东省发生的一切,甚至是广东省外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能知晓。可眼前花喜银却把万花楼的大门关上,这就等于断绝了消息的来源,这不是义律想要的,所以徐疯子才出面提醒一下。
花喜银道:“我是老板,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义律管不到。”
徐疯子笑了,然后说道:“如果你不叫花喜银,或许我会认同你所说的。可你既然叫了花喜银,我却不能相信那是你说的话。”
花喜银道:“这和名字也有关系?”
徐疯子道:“当然有关系,你姓花,又喜欢银子,所以才叫作花喜银。而义律缺的不是银子,他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去做什么。”
花喜银笑了,大笑,狂笑,她眼睛蔑视着徐疯子。
徐疯子也跟着笑道:“难道在校说的不正确吗?”
花喜银道:“有一点不正确。”
徐疯子问道:“哪一点?”
花喜银道:“小女子的确姓花,也的确是因为喜欢银子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花喜银。义律也的确有很多银子,可他不算银子最多的人,而我花喜银往往喜欢听银子多的人的话。”
徐疯子惊奇道:“如果说义律大人的银子不多,那谁的银子还能算得上多呢?”
花喜银道:“至少有两个人。”
徐疯子问道:“哪两个?”
花喜银笑道:“生意遍布全国的范家主人范启峰,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的皇帝,天下所有的银子都是他的。”
徐疯子点点头,这两个人的银子的确比义律的多。因为范启峰能把生意做到遍布全国,而且还是祖上积累下来的财产,加起来应该能和一个国家媲美。而皇帝是一个国家中权利最大的人,整个天下的都是他的,更何况银子了。
虽然徐疯子明白这些,但他还有疑问,所以道:“这两个人的确比义律的银子多,可皇帝远在天边,不可能会给你银子的;而范启峰常年做生意,行踪飘忽不定,很难出现在广东,即使他出现在广东,如果没有利益,他一个生意人,是不会给你银子的。而义律却不然,他一直在广东运输鸦片,只要你能给他提供消息,银子会在第一时间送到你口袋里。”
花喜银笑道:“你又错了。”
徐疯子一愣,道:“又错了?错在何处?”
花喜银还想说话,却被人打断道:“错在老夫范启峰已经在广东了,而且已经和花老板达成了协议,我给她足够的银子,让她关了万花楼。”
徐疯子看着走出来的一人,这个人看起来比自己还邋遢。所以徐疯子伸手指着这个人开始发笑。
而且一边笑一边还说道:“你穿的比我破烂,搞的我比还脏,你会是范启峰,你会有银子收买花老板?别以为我真的是的傻子。”
范启峰道:“如果我不是范启峰,那你认为谁是范启峰呢?”
徐疯子道:“就算你是范启峰,可你能拿出来银子吗?”
范启峰笑道:“范启峰最缺的就不是银子。”
徐疯子道:“你拿出来让在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银子,别弄假的来糊弄一个女人。”徐疯子说这话的时候看向花喜银,意识是在说你别拿着假银子来糊弄花老板,她一个弱女子见识不到,但我一个大男人绝对靠的住。
范启峰把手伸进怀中,准备拿银子的时候,花喜银娇笑道:“徐大侠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想我花喜银做万花楼的老板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他若是敢拿出来假的银子糊弄老娘,老娘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还会让他在这里我好酒好肉好姑娘的招待着吗。”
范启峰把手伸了出来,然后瞪着徐疯子道:“听闻徐疯子乃是中原有名的大侠,如今为何要屈身于义律府呢?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老夫,老夫虽然没有义律府的鸦片的多,但自认银子还是能让你挥霍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