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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晚餐

没等吴起说话,中年妇人已经先行迎了上来,“起儿回来了,太好了,正好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最爱吃的。”

吴起的母亲李氏,是那种典型的妇人,人到中年,雍容华贵,对子女无底线的溺爱,以往的吴起在母亲的溺爱庇护之下,也的确做过很多不少的糊涂事。

吴起赶忙迎上去,扶住母亲,说道:“娘,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

李氏看着儿子,慈爱的笑着,伸手抚摸着吴起的脑袋,慈爱地笑着说道:“起儿啊,当时本意是叫你离开,没想到你却这么傻,还好没有什么伤害,要不然你叫为娘的怎么活啊。”

吴起赶忙抢过话头说道:“娘亲说的哪里话,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芍药赶忙笑着说道:“妇人,饭才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既然少爷回来了,那就开饭吧,要不饭菜凉了就不好了。”

李氏一听,总算是将注意力转移了开去,连声说着:“是啊是啊,快去吃饭。”

芍药笑着说道:“二少爷,这次可是老妇人亲手下厨,二少爷有口福了。”

李氏在吴起的搀扶下向着客厅慢慢走去,笑着说:“芍药啊,就属你会说话。”

对此,吴起深以为然,芍药,聪明伶俐,总是能够变着法地逗李氏开心。平常,吴起对芍药也不敢太过分,一方面是因为芍药是母亲身边最受信任的丫鬟,其次是因为芍药对母亲照顾的确算得上用心用力。

李氏的厨艺并不算是太好,不过吴起一直都很喜欢母亲的手艺,所不同的是,以前吴起喜欢吃母亲做的饭菜其根本目的是为了讨得母亲的欢心,因为吴起和大多数吴氏子弟一样,平时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吴起的父亲吴勇虽然是个老实人,但是对两个儿子却要求非常严格,因此在很多时候吴起难免就会犯到老爷的手中,这种时候就需要李氏过来挡驾了,所以吴起才会为了讨得母亲的欢心,可以说母亲的厨艺什么天下无双无人可比等等等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吴起是真的喜欢母亲做的饭菜,对于现在的吴起来说,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饭菜,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吃着母亲亲手做的饭菜,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亲情的味道,尤其是在大劫之后,吴起感到特别的贴心。

李氏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吃饭,那种欣慰的笑容充分的体现了一个慈爱的母亲的形象。吴起静静地吃着饭,李氏安静地看着儿子吃饭,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又好像在不停地进行着交流。看情况,两人都很满意。

吃过了饭,吴起跟母亲告辞。

李氏笑着说道:“起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吴起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娘亲说的哪里话,现在的确已经不早了,都已经早过了中午了,孩儿不是想要出去,只是想要到书房待一会儿。”其实哪里是过了中午,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了。

李氏明显的愣住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虽然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整夜整夜的眠花宿柳,但是绝对跟中日寒窗苦读追求功名的好孩子不沾边,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儿子会主动要去看书的,李氏虽然并不要求儿子能够成龙成凤,但是儿子想要上进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李氏笑得更加开心了,转头喊道:“芍药,芍药,你去照顾起儿,起儿今天午饭用的比较晚,晚上什么时间饿了,你就来跟我说。”

吴起顿时心中一阵感动,眼睛也变得有些湿润了。

芍药乖巧回答:“芍药知道了,今晚一定尽心尽力,决不让二少爷饿到。”

看着吴起出门去了,李氏拉住芍药小声说道:“丫头,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在心中其实早就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了,这次遭逢大难,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说,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我的心思你应该也知道。起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以后你要多照顾他,知道吗?”

芍药将臻首低到了胸前,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轻轻的点了点头,俏脸之上爬满了红晕。

李氏看到芍药的反应,脸上露出慈祥地笑容,伸出手从脖子上去下一个吊坠来,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芍药说道:“丫头,拿着,这是起儿一直带着的金锁,盒子里是金锁的钥匙,今晚见到起儿之后,你讲锦盒交给起儿,就说是我的意思,起儿就明白了。”

芍药赶紧跪在地上,面带恐惧说道:“老妇人,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李氏面有不悦之色,遗憾说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芍药连忙说道:“不是,妇人,金锁何其珍贵,芍药只是一个奴婢,怎敢收下如此大礼!自从芍药来到吴家,夫人对芍药那是没得说,芍药只希望能够终生伺候夫人和少爷就心满意足了,哪敢再做他想。”

李氏脸色转暖,笑着说道:“丫头,有什么不敢想的,我既然将金锁交给你,那就说明你已经有了那个资格,不要说什么身份,同样是下人,但是这次吴家遭逢危机,你的表现完全有资格成为吴家的人,吴家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不能收下一把金锁吗?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现在命令你拿着。”

李氏所说的事情是前些天,衙门来人将吴家众人进行看管,其中有昔日的仇家想要趁机对吴家进行打压,想要抓走三老爷吴勇,历史进行了阻拦,结果随队前来的衙门中人举起了刀子,其实衙门的人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要说当场杀人他们是不敢的,但是当时其他的丫鬟下人要不就是躲到一边,要不就是站在原地只敢虚张声势,只有芍药挺身而出,一下子冲到李氏前面,张开双臂挡住李氏前面的刀子,要知道这种勇气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人家衙门中人不敢对吴家的主人随意杀还是不加,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随手杀掉个把下人那还是不会有太大的麻烦的。好在那人还算有些理智,最终只是狠狠地给了芍药一记耳光。

芍药只得将金锁和锦盒接在手中,李氏这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吴起来到书房的时候,牡丹和玫瑰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吴家的书房藏书还算丰富,只可惜平时都没有什么人来。吴勇是一个不爱诗书只爱舞刀弄枪的男人,所以平常几乎不到书房里来,老大吴坤虽然不是好勇斗狠之辈,但是同样不喜欢舞文弄墨,从前的吴起也算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所以吴家的书房就显得异常的冷清。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吴起都会带着自己的小丫鬟阿娇来到书房美其名曰充实自己,其实是吴起来到书房里玩耍罢了。初始时,吴用听到吴起想要讨要一个小丫鬟在书房帮助研磨,还高兴地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还请大哥吴忠给取了一个很文化的名字——诗书,寓意吴起能够在学业上能够有所建树。只可惜,他们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吴起一进书房,玫瑰和牡丹两人马上就递上茶水,然后两人明确分工,一上一下一个捏着肩一个捶着腿,两人都是长久跟着小主人的,自然明白小主人的喜好,跪在地上的牡丹面容妩媚身段窈窕,一直想要跟小主人发生点什么,不过吴家家大业大,规矩颇多,现在二少爷总算是过了十五岁了,要是能够成为少爷的人,那后半辈子也就有了着落了,这种机会可不多,没过一会儿捶腿的两只小手就想要向上攀登了。

不过,这次注定又要失望了。

吴起将双腿从小凳子上拿了下来,牡丹虽然严重失望,还是赶忙拿起靴子给小主人穿上。

吴起放下茶杯,站起身子,在书架前来回走着,眼睛盯着书架,想要找本书来看看,只是转来转去,一直也没有找到一本自己想要看的书,或者说吴起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来到书房到底是要看什么书。

阿娇,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跟着吴起的时间已经长达五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从当初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儿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女孩儿了,如今的阿娇更加美丽,但是心里却越发的难过,因为阿娇并不是普通人,阿娇的父亲是个秀才,哪怕是放在整个襄阳城里也为数不多。从小生的聪明伶俐,跟着父亲通晓诗书,后来家庭遭遇变故,不得不卖身进了吴家。尽管如此,但是阿娇这么些年又是在书房里的时间居多,如今的学识根本不是吴起一个纨绔子弟能够相比的。因为有学问,所以才更加看不起吴起,哪怕吴起是自己的主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是阿娇唯一能够拿来自我慰藉的东西了。

阿娇面无表情的走到吴起面前,屈身行礼之后,递过来一本小册子,虽然装的脸色平静,但是毕竟只是一个****的女孩儿,俏脸之上还是浮现一丝红晕。

吴起下意识的接过来,翻开扉页看了看,眼睛瞪了瞪,马上眼睛就挪不开了,盯着小册子就站在那里看了起来。

阿娇心中暗自唾了一口,低下的俏脸上更加增添了鄙视。

不过吴起对此全然不知,他正沉浸在小册子上的文字和插图里呢!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少爷,少爷”,喊了两声,接着探头探脑,看了看书房内的情况,弯着腰走进来之后,说道:“少爷,外边张蕾张小姐求见,并且指名要见你。”

原来是吴起的贴身下人张满仓。

吴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说道:“张蕾,哪个张蕾?”

张满仓贼眉鼠眼的说:“就是张家的大小姐啊,她曾经和你有过婚约的。”

吴起点了点头,就知道这个小子会这么想,定是又惦记上人家的丫鬟了。这个张家在吴家落难的时候不肯帮助,现在有厚着脸皮来找吴家,定然是在族长那里吃过了闭门羹了,现在没办法,竟然要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前来承受这种屈辱,也真亏他们能想的出来。看来,这次张家是真的陷入了大麻烦之中了。

按理说,张满仓这个小子应该先将此事上报给吴勇或者老妇人李氏,但是这个家伙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直接就来找了吴起。不过那样一来,八成又是白跑一趟。

不过吴起也不点破,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张小姐,还是需要见一见的,去把她带到这里来。”

张满仓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不多时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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