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无归荒漠有一株雪青梧桐,你可知道它在何处。”我捏下一个结界挡住了无归荒漠的风沙。
“多谢。”男孩放下抵挡风沙的手臂,点头道:“在无归荒漠北方。”
“举手之劳罢了。”我抬眼扫了一圈风沙满天,景致几无不同的无归荒漠,顿了片刻终是道,“北方是哪边?”
男孩扶额,抬手指了个方向:“你之前是怎么认清常衡王朝方向的。”
我抬头再次朝着常衡王朝的方向望去,远处风沙中隐约有一抹象牙白,波动着最熟悉的神力:“他说过予随的墓碑就是常衡的方向。”
男孩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唇角的笑容有几许意味不明:“他说的很对。你……”
我俯身抱起男孩,感受到怀中的僵硬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啧我会缩地成寸不错,你会吗?”
男孩抿了抿唇:“这是东方。”
“哦。”我耸耸肩换了方向,“现在对了么?”
男孩将下巴磕在我肩上:“西方。”
男孩抬手又指了指:“北方。”
我沉默朝着男孩所指的方向走去,缩地成寸之后无归荒漠的千里万里也终究不过短短几息。
雪青色的梧桐树高得似乎穿破天际,恰逢梧桐花开,空中不时有雪青色花朵飘落,我放下男孩道:“等我片刻。”
男孩蹲下身捡起梧桐花在掌心碾碎:“嗯。”
我后退几步离男孩远了些许距离拔下木簪妥帖收好,紫色的鸑鷟展翅,不过瞬间便已直冲天际。
无归荒漠的风沙打在羽毛上不痛不痒,我寻到雪青梧桐的最高处张开爪子掰下一块梧桐木,断口处流出血色液体不过眨眼已经凝固。
我小心翼翼靠进雪青梧桐,在我掰断的枝桠旁边的枝桠有一个深紫色的疤痕,年代似乎已经久远。
“天要黑了。”男孩的大喊自底下传来。
我抓紧掰下的雪青梧桐朝地面飞去,看见男孩张开握紧的拳头,散落了一地破碎的梧桐花。
“小孩子可真够心急的。”我重新化了人身,羽翼自成法衣。
“听说雪青梧桐若是雕刻成发簪送予他人,代表着……”
“你听说过的东西可真不少。”打断了男孩的话,我小心收好了那一节雪青梧桐,挽起长发用木簪固定。
男孩拍净手中残留的梧桐花残渣没有继续接话。
我重新抱起男孩,这次朝着那一抹隐约的象牙白方向而去,缩地成寸的距离太短,短得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熟悉的神力扑面而来包裹住周身,象牙白的通天墓碑上一片白茫,我低头看向怀里的男孩:“这次你看见了什么?”
男孩眯起眼望着予随的墓碑,轻叹道:“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是吗。”我眨了眨眼,“我什么也没看到呢。”啧,被神所厌恶的罪人,怎么可能……看到?
男孩移开目光:“如果按照你如今的速度,天黑之前我们可以到达常衡与无归交接的城,届时我们可以找代步的马车或者坐骑去柳城,马车约摸需要一个月,坐骑快一些二十天左右。”
没有过多停留,我继续向这常衡走去:“哦不急。”
“常衡有什么美景么?我想该先去给你换一件衣服,小鬼你这样我抱着可不舒服。”
男孩抿了抿唇,冷哼一声:“可不是我要你抱我的。”
“总算像个孩子一些。”我把男孩往上垫了一垫,“对了你叫什么?”
男孩沉默了片刻,吐出两字:“夙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