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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颤抖的战意

日中正午,正是下班高峰期,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唯独有几个匆忙奔跑的身影,路人不得不避让他们。

已经跑了五条步行街了,凌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剧烈的运动使得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刚决定在一个没人的死胡同停了下来后,那种虚脱感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不由地以手扶额,想要甩开那种要命的晕眩感。

“凌……宇,你……没事吧?我爸,我爸他还好吗?”张丁由于刚被凌宇放开牵了好久的手,本就因剧烈运动产生的腮红更加鲜艳。张丁跟着停下一会就有些焦急地看着凌宇问道。

“还好……就是中了太多麻醉剂……身体还没恢复……张叔他很安全,我带他出院以后,他就和钟建军取得了联系。”

张丁也是香汗淋漓,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犹如一朵在清冷的夜晚绽放的兰花,让凌宇看得心眩。

“那就好,我之前得到的消息,就是有关这个名为‘蜘蛛’的雇佣兵队伍。‘蜘蛛’在国内还挺有名气的,他们这次接受华育国际的委托,派了五个人来燕都,除了被你顶替的那人以及葬身火海的两个外国人……就剩下现在正在追击我们的一男一女了。”虽然张丁刚刚经历了一连串的意外事故,但是她还能冷静地分析着对手的相关信息,这让凌宇松了一口气。

“你找到身上的定位追踪器了吗?”凌宇问道。

“还没有。”张丁眉头微蹙,任何一个美女也不愿意时时刻刻被监视追踪。

“那好,等会我把他们放倒,再逼问他们……”

“不,不是你把他们放倒,是我们,别忘了,我还是你师姐。”

凌宇耸耸肩,正要说话,突然,就见巷子口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其中那个男的留着潇洒的中分发型,浓眉大眼,黑裤皮衣,端的是邪魅帅气,而那个女的也更加诱惑,除了一头染黄的卷发和中外混血般的漂亮脸蛋,高挑火爆的身材也被黑色紧身裤加皮衣显露十足。如果说张丁代表这个冬末春初的清冷,那么这个成熟女人代表的就是即将到来的火热酷暑。

“你们是束手就擒,乖乖和我们回去签合同,还是要反抗一下?尤其是这位帅小伙,要不你跟姐姐走好了,姐姐我会让你满意的!”

开口的是那个相当性感成熟的女人,动作大胆火辣,毫不避讳她的男伴与张丁。

“你们就是‘蜘蛛’剩下的两个人吗?你们就来两个人就想拿下我们?也不带武器?”

凌宇没有理会女人的挑逗,他一刻都不敢大意。光从他们的呼吸节奏和步伐来看,他们身手绝不比一般的特种军人差多少。

“我们‘蜘蛛’从来都不屑使用武器,也只有那三个自高自大的白痴才会被你骗过去,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胆子够大,手段也这么狠!现在事情已经闹得警方不得不重点关注。”皮衣男咬牙切齿,狠狠地道。

“我只是自卫而已,包括在医院的时候,我也在避免和你们正面冲突,你说的汽车爆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凌宇话还没说完,冷不丁地就被皮衣男偷袭了。

皮衣男身材高大,身法路数也是大开大合,拳脚异常刚猛沉稳,正是标准的洪拳路数。洪拳要求身正步稳,下盘沉实,特别是发力时要求蹬腿、扣膝、合胯、转腰,先蓄后发,猛力出击。因此,总体来说,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凶猛刚烈,凌宇没有硬接的余地。说时迟,那时快,凌宇险险躲开他蓄力已久的勾拳,向后退去的过程中突然欺进身去,以形意拳的“钻拳”巧劲击打在皮衣男反应过来踢出的一脚的大腿上,皮衣男痛的倒吸一口气,急忙与凌宇拉开了距离。

这时,张丁把原本磕掉脚跟的高跟鞋扔了,赤脚握拳欲加入战圈,另一边的皮衣女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凌宇和张丁摆出来的起手式,说:“你们还是同一个师傅学的形意拳,怪不得敢在这里停下来等我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凌宇和张丁同时变式,把原本形意拳桩功里的三体式变为太极拳的金刚倒锥式,凌宇和张丁对视一眼,张丁点了点头,对皮衣女轻轻挥了挥手,很是挑衅地说:“你来,我和你打!”

尽管凌宇此时的状态并不好,但由于张丁的缘故,他被激发出身上所有的潜力,从内心深处传来的一种战意,使他四肢百骸都仿佛有施展不开的力量。小时候与张丁比试的千百次失败使他很早就衍生出一个梦想,一个打败张丁“师姐”,变成强者的梦想。内家拳与一般拳法硬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会不会使用“气”与“势”,凌宇这次虽气不足,但是借势而为,把形意与太极的机巧施展到了极致。

另一个战圈,张丁虽然身法够快,对柔劲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但是皮衣女的功夫不同于皮衣男的江湖路数,倒是与军中灵活狠辣的格斗技很相似,一个角度刁钻的侧踢就能让张丁只能招架后退。几十个回合以后,反观凌宇这一边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皮衣男的功夫在于重,凌宇却单独占一个巧字,因此不久以后皮衣男反而就被凌宇抓住机会一个劈挂击倒在地,这一个劈挂拳隐含着凌宇多年苦修的寸劲,皮衣男中了这一拳就再也没办法起身,“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沫瘫软在地。

“滴度滴度……”外面街道上传来警笛的声音。

占上风的皮衣女见皮衣男倒下,急忙尽力施展腿功逼退了本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张丁,她狠辣直接的打法像是张丁的克星,任张丁如何灵活多变也没办法占据主动。

她把皮衣男扶了起来,看了眼微微颤颤的凌宇和已经受了不小伤的张丁,耳边的警笛声越来越大,她叹了一口气,对凌宇说道:“我们今天就此罢手如何?”

“追踪器在哪?”凌宇问。

“张小姐的鞋子内侧有两块芯片,不信你可以去检查一下。”

皮衣女搀扶着皮衣男很快走出了巷子。凌宇拦不下来,他的气力已然耗尽,尤其是在听见警笛声松懈下来后猛地倒地。

“是的……确实有。”张丁有些疲惫的检查了一下回答道,转身就看到凌宇倒地。

“凌宇!凌宇——”张丁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因为,她发现凌宇的脸色苍白如纸,并且汗如斗大。

这也是凌宇昏迷过去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凌宇昏迷后,一辆警车停在了街道边。

一个脸上有疤的警察下了车,他在询问路人是否目睹一男一女狼狈逃跑的案情时亮出了证件,他的证件上清清楚楚写着:姓名,张清……警衔,一级警司……等字样。

事情要回到凌宇刚做完那个诡异的梦开始说起。张清那天恰好有事情要去行龙大厦,要见的人就是张丁,他接手的正是张泽恺两死一伤的车祸案子,涉及到行龙集团的死对头华育国际集团,并有华育国际的买凶杀人、商业欺诈等多项刑事控诉。这个案子总的来说,张清是跨区域追踪很久了,从鹏都道燕都……因而,恰好在今天的行龙大道爆炸事件后,他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通过张泽恺的证词知晓她的女儿和一个叫做“凌宇”的人在逃避追杀,本来他不用亲临现场,但是在看了凌宇的工作照片后,他一路询问到了这里……

“救命!救命!警官救命!这里!”

一个光着脚,又满脸泪水的美人,从一个昏暗的巷子跑出来冲张清哭噎着喊道。

一样是在那个遥远的深秋。

“张丁,我以后叫你师姐好不好?你快点好起来!师傅就快回来了!”

“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煮好不好……要不我们做游戏?你不要放弃,师傅说你要是睡着了就有可能起不来了……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练功,一个人被狗大胖他们取笑了……我们练的功夫真没用……连生病都治不好!”

“对了!我会变魔术,变一个消失的魔术给你看好不好?”

张丁病恹恹地睡在床上,三十九度的高烧使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凌宇在她面前表演翻花绳、消失魔术等一些幼稚玩意……她突然地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张丁第一次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和冷漠都是一个笑话。本身凌宇就因“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昏迷,今天上午还像是一个英雄般奇迹地出现救了她,现在的凌宇却像是她曾见过的那些绝症病人一般,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开始变得冰凉,不断地出着冷汗……都怪自己考虑不周!华育国际的条件早就答应他们不就好了?为什么还想着多方面兼顾?张丁好恨自己,师傅那次来燕都就叮嘱过,希望我们师姐弟能够相互照应……结果现在害得凌宇奄奄一息……

在看到张清的那一刻,张丁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警官求求你救他!叫救护车!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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