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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晚风钻进店里来,众人不由得惊醒,那屠李明大叫一声暴跳如雷,“我等如何醉卧此处?糟糕!”

于是慌忙朝那马车之处望去,发现那三五个人守候着,顿时心中一喜,又回望那阿福依然伏在酒桌上不省人事,这才彻底放心,他走到阿福身旁,粗重的大手轻轻的拍了几下,“该醒了?”

须知屠李明力大无穷,这么轻轻拍了拍便犹如是一般人狠命砸了一下,那小顺子哎哟一声条件反射的醒过来了,“你怎么这么用劲?本公公的骨头都散架了!”屠李明心中暗笑却拱手赔罪道:“小人该死!”

阿福也不敢欺他太急,于是佯怒道:“以后出手轻些。本公公的身子娇生惯养拿比的你的虎背熊腰!”屠李明笑呵呵的道:“那是!那是!”其实他的心里在暗骂:装什么装当公公才几天?

阿福有意到窗前看看天色,这才回头道:“天色已晚,大家还是分头休息吧。”众人点头答应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各自散去。

阿福则是店老板的带路下,选了一间上好的客房。两人拱手谢别之时,那店老板这才望着一脸阴沉的屠李明道:“这位壮士,器宇轩昂,敢问大名?”

那屠李明听那店老板的夸奖,心里一阵兴奋,于是仰头道:“我乃是晋国梁五大夫门下屠李明是也。”“原来是梁五大夫的门客失敬!失敬!”那店老板慌忙施礼。

屠李明只是略微拱手,在他的意识里对这等小人物是不需要客气的,虽然屠岸贾显得无礼,但是店老板却依然很恭敬道:“那么,在下给壮士选一间上好房间如何?”屠李明本想答应的,可是他想他这次的使命就是看紧阿福,等事情办妥了,杀了他的所以略微沉思便道:“不必了,我们两人一个房间就好了。”

那店老板颇有点不好意思,“既如此,怒在下怠慢壮士了。”

屠李明是粗人不懂得这些客套话,“不怠慢了,你回去吧。”

那店老板这才恭敬的走出房间,然后恭敬的带上房门。

屠李明望了一眼阿福,冷声的道:“你睡你的就是了,我在这持子上将就一夜。”

阿福谦让道:“还是你到床上睡吧我在持子上。”

啰嗦什么?让你睡你就睡!再啰嗦小心我的拳头!”屠李明一拳砸在那桌子上,只听的咔嚓一声,桌子竟然裂出无数的缝隙。

阿福吓得坐到床上,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和衣而睡。

那屠李明心里一阵发笑,这敲山震虎果然奏效。

后来阿福好像是真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慈的屠李明好不着恼,再也无法闭上眼睛假寐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骂道:“我听到猪呼噜就心烦,要不是上面有命令,我一刀宰杀了你。”

说完屠李明便走出房门,四下里望了望。那三五个看守的仆人此刻倚着墙壁打着哼哼。屠李明好不生气,大喝一声,如同惊雷一般,店里的人都被这一声唬的醒了。顿时有不少人闯了出来,连连问道:“领队,出什么事情了?”屠李明恼恨道:“这几个废物竟然敢打呼噜!”此时那三五个看守的人吓得跪倒地下,浑身冷颤。屠李明走下楼来,厉声道:“你们是否该受罚呢?”那三五个可怜的仆人哀求道:“大人饶命,小的接受处罚。”这三五个人正是东关五手下的仆人,屠李明乐的欺负他们。“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吧!”屠李明催促道。

那三五个人稍作迟疑,便很不情愿的从袋子里掏出碎银子放到屠李明伸出来的大手上。屠李明合掌放入自己的兜里,这才看似和善的道:“你们去楼上保护那个公公,不得有误,否则就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了。这里由我看管便是。”

那三五个仆人点头哈腰这才匆忙赶到楼上进入阿福的房间。大家各自散去,只侯天明了。

这几个东关五的仆人进入阿福的房间,经过刚才的惊吓,他们此刻显得非常的有精神,一个个坐在那桌子边上,目光一刻也不离开阿福。

阿福只是呵呵笑笑,便从床上起身,走到那几个人身边坐了下来,“天色不早了,不睡觉能赶路吗?”其中的一个瘦子道:“少废话,我们的职责就是看好你。”

“嗯?什么意思?”阿福把脸一沉,虽然有人已经责令加害于他,但是他现在身份毕竟是那朝中的阿福。

旁边的一个矮子,慌忙赔笑道:“公公见怪了,他不懂得礼貌,还请公公多多包涵。我们几个只是为了公公的安全着想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阿福假意笑笑:“如此还真的谢谢你们了。本公公去睡觉了。你们随便吧。

阿福说完便再次回到床上,不一会儿便开始呼噜起来。那三五个仆人此时此时也是眼皮不断的打架,显然他们比屠李明强多了能够抗得住这呼噜声音。

忽然这几个人便一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紧紧着是那房门慢慢的打开,进来一个蒙面的人,阿福警惕的坐起来,小声的喝问道:“你是谁?”那蒙面人小声道:“大哥,是我,我来救你的。”阿福匆忙坐直身子小声道:“你何必多此一举呢?我不会走的。”

那蒙面人道:“虽然那酒食已经换了,但是他们还会杀你的。我已经看出来了。放心,他们都已经中了迷香,没有一个时辰不会醒过来。”

阿福道:“要走的话,刚才他们都醉倒的时候,我就会走了。我不能走。如果走了,我就成了真正的犯人,晋国我就难以待下去了。还有,说不定他们就会怀疑那酒食,再加上毒药,事情就更加糟糕了。更为不忍的是,你会受到牵连。”

那蒙面人叹息一声,便摘下来黑布,“既然如此,那么是小弟多此一举了。小弟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加害你?”

“我说过了,是那俪嫣娘娘。”阿福不满道。

“嗯。大哥为何不与皇上相认呢?皇上难道就没有看出端倪吗?”申有福疑惑道。

“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我,这么多年了,我也想明白了,但是我恨绅广,是他夺走了我的母爱。”申无畏语气沙哑,眼里泛着点点泪光。申有福叹息道:“何必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兄弟啊。”

“兄弟?我才没有他这样的兄弟呢。不管怎么说,二弟,你一定不能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现在的形势十分的复杂,稍有不慎就可以遭来杀身之祸。”阿福嘱咐道。“大哥这个放心。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小弟一定会守口如瓶。”申有福保证道。

阿福拍拍申有福的肩膀道:“好兄弟。不要在大哥身上白费力气。回去好好休息吧。”申有福迟疑道:“大哥真的非要如此?”“嗯。”阿福点点头。“那么小弟祝福大哥心想事成。”申有福拱手道。“回去吧。好好休息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阿福嘱咐道。“好的。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申有福这才提着那把寒刀于肖于肖的退出房阿福重新趴到床上,不一会儿便再次呼呼睡着了。不过这一次他是放心的睡他梦见了自己的母亲申氏。

这里是一片的青山绿水,在那山坳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茅舍,在那茅舍的院子里有一个女人在春米。这个女人便是申无畏的亲娘。

哗哗的汗水从那女人的额头不断的滚落着,剧烈的咳嗽不断的折磨着她屏弱的身体。申无畏看的心里酸酸的,有心底喊了一声娘然后哭着向那茅舍跑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孩从那茅屋里也跑了出来,只见他拽住那女人的衣角“娘,我要吃鸡。”那男孩用手指着他们家里唯一的一个下蛋的老母鸡。

那女人便放下手里的活,宠溺的抚摸一下那男孩的头颅道:“乖孩子,娘马上就给你做鸡汤吃。”

嗯。”那男孩便松开了手,等待母亲杀鸡做鸡汤。

女人无奈的叹息一声,托着疲惫的身体,去鸡栏里抓鸡。

申无畏在那远处便停住了脚步,他心里怨愤着,既心疼母亲这般操劳,又气愤那个小男孩这般的不体谅母亲。

女人在鸡栏里唤着母鸡,那母鸡似乎也预知到了危险,这次竟然是不听话了,咯咯的叫着咯咯的躲避着,忽然,那母鸡一个疾跑溜出了鸡栏。

女人便去追,追啊,追,可是那母鸡越跑越远,终于消失在灌木丛中。女人绝望的跌倒地下,大声的哭泣。看到这里申无畏的心都在颤抖着,那种心疼的感觉不断的咬着自己。“娘!”申无畏再也无法忍受了从心里大喊一声娘,便拼命的向女人跑去。

申无畏抱起自己的母亲,“娘,你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看代夫?别人给你钱,你为什么都不要,却要受这样的罪啊?”

女人只是微微笑笑,脸上又洋溢起凄悲,“鸡跑了,吃不成鸡汤了。无畏,你赶快去找那鸡回来。我要给绅广做鸡汤喝。”这时那个绅广便哭闹起来,“我要喝鸡汤。我要喝鸡汤。”

申无畏顿时火了,对着那绅广骂道:“你喝鸡汤?你喝屁去!你看娘都成什么样子了?”

申无畏的骂声顿时把那绅广吓得更加大声的哭了。女人慌忙挣开申无畏,扇了申无畏一巴掌,“你把绅广吓着了。”然后女人确姗的跑到绅广身边,小心的抱着绅广道:“乖,不要哭啊。娘把春米卖了,给你买鸡吃去。”

申无畏无奈的摇头,伤心的大喊道:“原来绅广才是你亲生的!我恨你!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申无畏说完便转身跑了。女人几近绝望的呼咦:“无畏,无畏……”

可是申无畏头也不回的跑啊跑啊,一直等听不到母亲的呼唤了,才停下脚步。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他本以为母亲会对他那般的宠溺,可是母亲却因为抚养的别人的孩子打了自己……他想不通,他怨愤。

忽然一声鸡鸣声如同轰雷一般灌进耳朵里,申无畏便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和衣襟。他慌忙的用袖子擦拭一番泪水这才起身。

屋里的那几个人已经不在了看来是早早的去忙活了。阿福下了床刚想去洗一把脸,突然又一声如同猪的惨鸣的声音响起他顿时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屠李明在猪打明。他无奈的笑笑这样的粗人啊。

天色已经有所朦胧的亮了,所有的人因为屠李明的一声如同死猪咆哮一般的喊叫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衣服的穿衣服,下的楼来的该喂马的喂马,一切整顿停当了那阿福便在拒台上付账。

众人心里一阵得意旋即有心疼起来,这阿福这么有钱挥霍,这些银子可是要在杀了他之后平分的啊,想到这里一个个不由得暗恨起来。

阿福兴高采烈的回到马车上,众人在屠李明一声命令下,风风火火的继续往西北前进。

马车咬咬嘎嘎,行人个个精神。那屠李明忽然又想起他的美丽歌声了,仰天就是杀猪似的凄鸣。众人不觉脸色大变,这次不是因为他的声音难听的缘故了而是又要付费了。而这才恐怕那阿福身上的所以银子其他人是没得平分了。屠李明唱完了,这才高兴的道:“这次你们都先欠着我的。”

人群里立马爆发出一阵一阵的哀叹的声音,那声音里有气愤有无奈更多的还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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