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穆临风亲人相认,岂料隔墙有耳。不多时,柳亦卿与凤萍隐居于山寨的消息,不胫而走,首先得到消息的当数血蝴蝶。可正巧此时,血蝴蝶的至毒摧魂掌,已练到倒数第三招,关键时刻,不能出山。
血蝴蝶急于复仇的烈焰灼烧着心脏,使其元气大伤,为保证顺利将毒功升级,血蝴蝶失态地从潮湿阴暗的练功房奔出,龇牙咧嘴地吩咐门外待命的熙钰:“快快给我抓些年幼的孩子来!越多越好!我要吸取他们清新的血液,以练就绝世武功!杀了那对奸夫****,以了夙愿!”
熙钰大惊之余,心里一阵颤抖,不知如何是好。师父平常虽是凶了些,但还习以为常,可今日如此变态,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还不快去!”血蝴蝶尖叫着,蛮横地将熙钰推将出去。
“是,师父。”熙钰有气无力道。
“日落之前没带回我想要的东西,本座先从你下手!不!是下口!”血蝴蝶咬牙切齿道。
熙钰一路拖着发软的腿,不知何去何从。正迷茫地苦着脸冥想对策,忽见师弟熙远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今儿个怎么啦?我漂亮的师姐。”
“师父叫我……去抓好多的孩童,供她吸血。”熙钰有些后怕道。
“哈哈哈哈哈。”熙远一反常态地大笑:“就为这个?”
“这个……你说得倒是简单。”熙钰见熙远居然笑得出来,以为他中了邪,伸手便去摸他额头。
“我没中邪呢,我可爱的师姐,你想想,九尾街头那些染上恶疾、生不如死的孩子,不正好……”熙远若无其事地说完,便自顾着溜达去了。
熙钰心道:“也对啊,这些个孩子,与其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的轻松。”平常被唆使已惯的熙钰,一边暗自赞叹师弟的高明,一边为自己找到开脱而兴奋不已,瞬时间感觉腿脚也来了气力,一口气便蹿到九尾街头,三下五除二拽了几个脏兮兮的野孩子就走,吓得这些孩子哇哇大哭,剩下的,则惊叫着四处避逃。
什么是速度?当熙钰拖着那些惊魂未定的野孩子出现在血蝴蝶的门口时,冷面无情的血蝴蝶惊讶万分、而又满意十分的表情,很形象地阐释了这个问题。只可惜,速度越快,就会有更多的生灵遭殃。
熙钰将一切办妥,便转身走远了。
不知何时,老幺熙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血蝴蝶的门口。他鬼鬼祟祟地走到女魔头跟前,凑近她耳朵支吾几句,却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血蝴蝶立即脸色巨变,暴跳如雷……
当熙钰被师弟熙远强拉到师父面前时,熙钰全然不知所为何事,但看到师父那张阴沉恐怖的脸,她就立即明白---情况足以让她下一百次地狱。
血蝴蝶亦一改往日陋习,开始变为使唤朽木不可雕的老幺熙远:“熙远,你去!把事情给师父办妥了,师父立马教你至毒摧魂掌!”
熙远心道:“本公子这么有来头的人,还稀罕你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吗?投你门下不过是借机办事而已,不过嘛,我今天倒要让你这丑老婆子知道,本公子可不是个金玉其外的脓包。”
“熙钰,你可知罪?”血蝴蝶瞪着灰暗无光、血丝暴起的死鱼眼责问。那情景,有点像阎王爷提审新鬼。
熙钰一脸无辜道:“师父,弟子愚钝,弟子……不知。”
“本座上次叫你血洗黄石村,怎么样来着?”血蝴蝶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吞了熙钰:“那些该死的人们,为什么现在还苟活着?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可是,师父……”熙钰还想为自己辩解,却被血蝴蝶的狂叫声掩盖:“没有可是!你现在再仔细瞧一瞧,你给本座弄来的这些孩童,一个个恶疾缠身、毒疮满眼。这些本座就用不着了,留给你自己去用吧!哈哈哈哈哈--去吧!带上这些孩子,不!美味佳肴!乖乖地给我滚到地牢去!”
熙钰无可奈何,只得心寒地拖着瑟瑟发抖的双腿,脑海一片空白,一步一步向地牢走去……
那一头等待她的,是尸骨高累、毒蛇与蜈蚣四处蜿蜒的黑暗巢穴。
“慢着!”血蝴蝶忽然冒出的一句,总算捡回了熙钰一条小命:“对了,你的任务,还未完成呢!”
“师父,您要的东西,弟子带回来了。”是熙远的声音。这小子,办起坏事来还真不赖。
女魔头欣喜若狂地拉开麻袋,瞅见了几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见这些孩子都很健康,她满意地直点头:“恩,看起来很新鲜!本座有了这些小家伙,二日之内,肯定大功告成!”血蝴蝶说着,提起麻袋,一溜烟闪回练功房。
之后二日,血蝴蝶闭门不出,练功房内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颇为凄楚。
当女魔头一抹嘴角的鲜血,得意地狂笑着走出练功房,熙远忙道:“恭喜师父!师父神功盖世!天下无敌!”--这小子向来说慌不脸红,吹牛皮不打草稿。不过接着,还是来了一句大实话:“师父,大门外有人求见!来人已等候多时了。”
血蝴蝶有所不屑:“待我看看去!”
刚踏出洞门半步,血蝴蝶脸上的血液顿时凝固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诅夜咒、掘地三尺亦不肯放过的绝情相公柳亦卿。
“魏蝶,近来可好?我找你可是找遍天涯海角啦!”还未等血蝴蝶回过神来,柳亦卿似笑非笑道:“恩,听说你也……在找我?找得很辛苦?”
“柳亦卿?不对!你的声音变了!”血蝴蝶面带疑惑地自语,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恨之入骨、诛杀一千次亦不够痛快的--柳--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