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请柬
洛阳城里出现魔道高手,这件事情传入邵元杰的耳朵里时,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义不容辞的将其屠戮掉,只是听闻对方扮作了占卜算命先生,又知晓对方的容貌,邵元杰顷刻间没了过去一探究竟的兴趣,将三人扔在院子里转身进了书房,临走前还禁止黎书凰再出国师府邸。
黎书凰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对于邵师傅的这道禁令,他口头答应的比谁都快,暗地里却想着如何出去溜达,若是能拉上阿桂帮忙出钱,那就最为完美了。
人算不如天算,邵元杰所说禁令在先,管事阿桂从来都是践行者,于是不论黎书凰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是铁了心的只作盯梢,不论黎书凰去哪,他都随时跟着,若是黎书凰要出国师府邸,便是第一时间喊话通报,让陈善道阻止黎书凰外出的可能。
炎热的晌午天气刚刚过去,黎书凰一身无力的躺在莲池边的绿荫架下,难得安静的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他没想到阿桂如此执拗,怎么劝说都不管作用,反倒成为一跟屁虫,自己每次想出去都被他给破坏,折腾到现在都没能如愿,只能望着天空打发无聊时间。
“阿桂哥,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黎书凰有气无力的重复不下数十遍的话语,期许不远处的阿桂能点头应允下,可惜对方像个木头人,端直身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就连面容也是僵硬。黎书凰很怀疑阿桂被邵师傅下了药,不然怎会对他的话语言听计从,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一直不知疲倦的跟在自己身边。
黎书凰慢慢从藤椅上坐起,百无聊奈的看向阿桂道:“阿桂哥,给笑一个看看?”
阿桂真就笑了。
那张黝黑面容再如何发自内心的笑容,黎书凰却也没心情去欣赏,颓废摆手,“还是算了,我就说说而已。”
阿桂顿时收敛笑容,不苟言笑的望着黎书凰。
“阿桂哥,你能不能放松放松身子,别端坐在那里。”
被阿桂一直这么盯着,黎书凰躺在藤椅上总觉的不自在,索性再次出声,寻思着拿阿桂来打发眼下时间。看阿桂端坐在石凳上,越发像是位军伍里的老兵,可前两日在厨房里他自说是市井小贩,没来国师府邸前一直干着杀猪的苦力活,被邵师傅带回府邸,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年时间。
前后对比,黎书凰总觉得阿桂有所隐瞒,可想一探究竟又没了头绪。
阿桂似乎没听到黎书凰的要求,再次露出个笑脸。
“阿桂哥,还是算了,太磕碜人了。”
黎书凰摇头望向天空,长叹一声想要驱散心底里的无奈情绪,可终究是未能如愿。见阿桂又是像位木头人呆坐在哪里,他也没了脾气,也不再拿阿桂寻开心,望向阿桂说道:“阿桂哥,要不你帮我看看我这剑式如何?我现在去拿剑,你要不放心可以跟着我去客房。”
“我相信少主。”
沉默将近三个时辰的阿桂突然开口,令黎书凰会心一笑,“我还以为你真变成木头人了。”
这次阿桂真没跟着黎书凰去客房,黎书凰也没让阿桂失望,来回不过半盏茶时间,黎书凰取了春秋剑回到小莲池。
一天当中最炎热的时辰过去,阳光依旧毒辣,大地同样炙热,黎书凰站在烈日里,单手持剑,并未着急出剑,而是闭目沉心养意,如书中言:“剑式伤人体,剑意伤人心。”便是跑江湖所言,刀剑再厉害也只能一招杀一人,而修道高手往往一招可敌千军万马,除了持刀剑人的境界实力,还有意境蕴含其中,便是赋予了刀剑生命一般,使它能感受到自己的喜怒哀乐。
沉息没多久,伫立在院子中央的黎书凰豁然睁开双眼,手中春秋剑宛如活了过来,剑随心动,他更是使出迷踪步。不算宽阔的院子里瞬间是身影重重,更有剑式万千。
唯一坐在小莲池的阿桂能感受到院子里的腾腾杀气,不知是来源于黎书凰的愤怒还是其他情绪。
舞剑三五刻,剑式不过百。
黎书凰出剑不久,便是收剑,同样的地方,恍如换了一人,这刻他脸上挂满了汗水,不停喘息着,缘由便是是在这短短练剑的时间里,体内真气消耗过大的原因。
“高手。”
阿桂恍若无人般挺直身子坐在小莲池边,在黎书凰收剑那刻,忙拍手叫好,在他眼里,黎书凰似乎真就成了位高手。
黎书凰错愕的看了眼平安无事的阿桂,又是笑道:“前两天看的本《万千剑》,一直没明白其中意思,这次算是小有心得。”
从后院书屋走出来的陈善道拍手道:“刚才蕴含剑意的剑招不错,若是要战的决心再浓一分,杀意降低三分就更好了。”又指了指书屋方向,“老头子让你进去,有事找你。”
“找我?”
黎书凰想不出邵师傅因何事找自己,询问眼神看向师哥陈善道时,他摇摇头算是给了回答。没法子,黎书凰只能带着疑问走进后院书房。
等黎书凰离开,院子里的陈善道和阿桂互相看了眼,笑笑之后各自忙碌去了。
黎书凰进入后院书屋,正看见邵元杰坐在书桌后面,满脸深沉的望着自己面前的书桌,等他走进才发现,原来邵师傅面前书桌上摆着一张请柬,刻画着一条象征国主身份的图案,黎书凰站定在桌前,见邵师傅仍旧目光灼灼的盯着请柬,这才轻声提醒道:“邵师傅,找我有事?”
邵元杰抬头看向黎书凰,笑道:“我刚才想事情去了,没注意到你进屋。”
“这请柬的事情?”
邵元杰点了点头,将请柬推到黎书凰面前,“难怪你师哥说你头脑灵活,的确是一猜就中。今天下朝时,国主猜人送了份请柬给我,更是指名道信让我将请柬交给你。刚才我和你师哥聊了阵,我是不想让你去赴宴,毕竟你只是来洛阳玩的,没必要参合朝廷的事情。”
“国主让邵师傅你将这份请柬交给我,只是为什么是让我去参与梁太后的寿辰?”黎书凰翻开面前的请柬,一眼就看清楚请柬里的内容,却是题写着梁太后六十大寿的请柬。
邵元杰答疑解惑,道:“他想要见你,在梁太后寿辰宴会之后。”
“国主要见我何不直接召我进宫?”
“这个问题问的不错,你师哥夸你头脑灵活,不妨来猜一下,假设你是现在东赟国的国主,权力无边,要宣一个人进宫时却要如此小心翼翼,为什么?”
“因为要避人耳目。”
“避谁?”邵元杰玩着黎书凰循序引诱道。
“梁太后?!!”
黎书凰下意识的说出脑海里的想法,他顿时都愣在了原地,简直难以相信他刚才所说的三个字,可眼前的推理却又没法驳斥。
邵元杰出声道:“你没必要大惊小怪,国主在梁太后的寿辰之后见你,的确是为了避免引起梁太后的注意。别看梁太后和国主两人明面上关系不错,其实这十多年来一直忙着争权夺利。若不是有施家在背后支撑,再就是我代表的修道宗门一直没有表态,梁太后身边的人怕早就结束国主刘诵的性命了。”
“这种时候召我见面,他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无非就是想让你身后的谪仙宫和天谴者站队,只要他们站在国主一边,梁太后即使捆绑了整个东赟国的军队也没用。”
“他怎么敢确定我一定会答应他?再说了,我又不能代表他们做这个决定。”
“这种事情我就不敢断言了,不过你不想参合庙堂的事情,大可在会见国主时不表态就是。”
黎书凰可不傻,自己去见国主可就沦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我能不去吗?”
“国主让我将这份请柬给你,你还不明白其中含义?”
“那我去见国主,除了闭嘴,真没其他选择了?”
“书凰,你且信我一次,保持沉默对谁都好。”
“该死的!”
看着桌面上的请柬,黎书凰愤愤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