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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蝶恋新花丛外去,云衔旧梦枕边流思维碎片(3)

头脑中时时地回放几个最最舒适的瞬间:比如躺在屋子里睡一觉,就这么简单。开着窗子,不管有没有风,要在白天,很清闲,闲到只好去睡觉。忘记了当时都做了什么梦,现在却是总是梦见当时做梦时的样子。比如宁愿在学校一天不喝水,为的是回来后跑到弟弟家打一桶冰凉的井水,然后把头扎进去,凉爽透心,一并把一整天没喝的水补灌个够。比如自己一个人躺在屋顶上,手中把着一根黄瓜之类的东西,若有所思,吃完后将黄瓜尾巴丢在院子里,随后看着一群鸡鸭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争抢。比如考试时拼命在乎成绩,不甘心比别人少一分,对于老师的批评只管洗耳恭听,决不反驳和解释,只知道忏悔。比如那个时代里同学朋友间是不存在爱恨恩仇的,只有游戏,常有哭笑却谈不上悲欢。朝夕相处累积下无比真诚的情意,你追我赶凝结成永生不忘的情怀。

透过岁月的反光镜我看着身后路途上的一草一木,意外地发现越远越接近起点的东西竟然看得越清晰,那里的掩饰最少。

一背包的故事书,一抽屉的记事本,背包和抽屉换了又换,里面的东西却原封不动地随我踏过万水千山,回想起来,悲凉无限。记忆是一种负荷,记的越多,就越感沉重。早晨的蝉鸣,夜间的蛐蛐叫,蜘蛛网上的蓝蜻蜓,蹦到脸上的蚂蚱,没有山没有水却依然清秀的淡雅,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外桃源。这些细节无处不有,但“月是故乡明”,即使再见,感觉已变,因为故乡都已不再是当年的故乡了。有时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经历过,怎么会这样遥远,这样渺茫……再次想起时,一定很惬意,不过也还会有一丝悲凉吧,毕竟,毕竟……;我看不如这样,把它们埋在脚下,免得行程太过辛苦。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看。

断肠声里——聚散五五回2008-08-1320:58心里面时常有种堵车一样的感觉,阻塞的交通没有红绿灯的指引,更没有交警的疏通,只有靠自身去慢慢恢复,最终当然也会畅通起来,只是需要太多的时间。堵车的时刻,痛如断肠。已经懂得怎样调节心态,因为改变不了其他东西,所以这样做来安慰自己。可是除此之外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可以横眼看天下,来消除不公平的高低等级,不过正如楼梯一样,我可以横着去看,终究不能横着去走啊。有时候坐在楼梯上呆呆地摆着似乎很潇洒的造型,其实心里边早已如麻团一样乱,仿佛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咆哮,有决堤的危险。透过眼前的玻璃窗看见外面有序无阻的车流,又涌起那种久违了的感觉。我相信问题总会解决,断肠只是暂时,为了到时候的快感,我不介意等下去,虽然也不怎么乐意。但愿问题总会解决。

把风吹走——聚散五六回2008-08-1521:00光阴带走了我们的故事谁带走了光阴的故事呢流水带走了光阴的故事谁带走了流水的故事呢渔舟带走了流水的故事谁带走了渔舟的故事呢晚笛带走了渔舟的故事谁带走了晚笛的故事呢杨柳带走了晚笛的故事谁带走了杨柳的故事呢游子带走了杨柳的故事谁带走了游子的故事呢旅途带走了游子的故事谁带走了旅途的故事呢信笺带走了旅途的故事谁带走了信笺的故事呢鸿雁带走了信笺的故事谁带走了鸿雁的故事呢浮云带走了鸿雁的故事谁带走了浮云的故事呢西风带走了浮云的故事谁带走了西风的故事呢情多被恼——聚散五七回2008-08-1820:06也许你懂了那你将不再沉醉也许你不懂那你将继续蒙昧人生所以乏味全在没有选择机会这样的你就像硬币一枚碰撞不出悦耳分贝这样的你就像细雨霏霏搅乱杨花也只是美景后面的点缀如果你懂了那请你别再沉醉如果你不懂那请你继续蒙昧更无后路可以退这样的你就像白水一杯需要时才被握在手心之内这样的你就像半朵花蕾遍寻不到风过雨歇后的安慰付出并不等于会得到等比例的反馈只希望你清楚多情总被无情恼的教诲谁也不想白白辛苦白白忙碌一回只希望你清楚多情总被无情恼的教诲结局恐怕除了劳累就剩下劳累千万别有难以自拔欲罢不能的感喟变得成熟一些从来都是代价不菲只希望你记住多情总被无情恼的教诲寞然不改——聚散五八回2008-08-1821:30我来到墓地,不是来怀念,而是埋葬新的东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哀伤,让我赶紧暗示自己这是喜事预来的先兆。然后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么久,我太过怀念了以至于都忘记了去怀念。身后一棵树枝繁叶茂,但我知道它已经很老了。树的皱纹长在里头,就是年轮;人恰好相反,外面的皱纹就是年轮。我却是个例外,外表生勃勃机,内里却已老态龙钟,垂垂老矣了。枝上一只乌鸦乱叫,似乎在历数我的过失。抱歉,我必须辩解,我必须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请别说我错了。开玩笑都不可以,不要吓我。但我不怪它。早已不再为了限制别人而限制自己,而是为了纵容自己而纵容别人。只想有人听我解释。一直以为读者越少越好,说明不落俗套;听众越多越好,说明接近生活。可是它又能懂什么呢?旁边竟然还飞舞着一只喜鹊。祥鸟与恶鸟双双嘶鸣着好像在争辩,但我却看不出它们的区别。正如重挫之后有人纵欲,直到看破红尘,有人禁欲,直到放浪形骸,表面相隔万里,其实内里是一样的,都是伤员。我离开时依旧带着一脸不改的寞然。乌鹊留不住我。我不是为它们来的,也不会为它们留下。

约在某时——聚散五九回2008-08-2117:25我相信天涯若比邻,可不愿去亲自证明;我承认结局会充满失望,可还要去尝试,我要证明一下,不是我不要,而是天不允。知其不可而为之,这样也就没有遗憾了。然后我就可以彻底的丢掉那些束缚了。有些东西不是不值得追逐,只是不值得过分辛苦地去追逐,毕竟还是要走下去的。有时我们游荡在时光的列车上,困了累了倦了,就妄想停下来休息一下,甚至想要走几步回头路,却忽略了无论你是走是停,所乘的车始终是向前飞奔的,当你静下来朝窗子外面一看,肯定会发现刚刚看过的景物早已经甩在后面很远很远了。我预感到自己将要放弃,摈弃全部旧的束缚了,我不能老是看着后面。以前不是不可以轻松些,是自己把自己弄得太疲劳了,那时我担心以后失败时会埋怨自己当初太过松懈没有尽全力。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昔日的牵挂都已了却,无论好坏都已有了结果,可以转过头来勇往直前了。而且既然这么喜欢留恋,那我更应该对得起明天的昨天。我们约好一天,到时候你会看见,这个人不再举棋不定,不再顾影自怜,不再悲天闵人,不再自作多情,不再有“孤败孤成孤军奋战,独非独是独领风骚”的令人窒息的豪放,不再装出灰蒙蒙黑漆漆冷冰冰的淡泊,不再发出沉郁而又酸腐的怀古伤今的感叹,有的只是更加的从容,更加的淡然,更加的洒脱,更加的……忽生杂念——聚散六十回2008-08-2117:32朋友说:救我。我说;怎么了?朋友说:我坠入情网,无法自拔。我开玩笑说:你要是早点找我就不会坠入情网了,早就遁入空门了。朋友说:我无路可走。我说:我帮你想办法。朋友说:我跟某某一见倾心,两厢情愿,却受封建势力阻挠,真是有缘无份。我说:你有四条路可走。第一,打破封建束缚,比如,灭门。朋友说:做不到。我说:第二,逃离封建束缚,比如,私奔。朋友说:做不到。我说:第三,摆脱封建束缚,比如,殉情。朋友说:做不到。我说:最后,服从封建束缚,比如,放手。别说没有路,是你看不到,或者不想走。我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存在绝路或者绝境,如果一个人自以为走投无路,那也不是路真的不存在,而是他没有找到。借用一句话来说,世界上并不缺少路,而是缺少发现路的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坚信,世界上永远会有,一定有,且只有一条路铺在脚下。

学问体现的是一种才气。胸怀体现的是一种大气。才气的本质就是知人知己。胸怀的表现就是能够容人容己。真正的大气是跟随着才气日益滋长的,有足够的学问才会有足够的胸怀。我自己经常会感到一种“分裂”:当我做出一个举动的时候我感到这是我的风格;当我做出截然相反的举动的时候,我也不觉得这违背了我的本性。当有人说“这不是你的风格”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我有多种风格。起初也会自我责问是不是自己过于没有原则,通过跟学者的请教和对学问的探求,懂得了更多的道理之后,我明白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种现象。上帝给了人一只左眼一只右眼,一只左耳一只右耳,一只左手一只右手,就是为了实现一种“均衡美”,“对称美”,所以人的性格中也必然有背道而驰的两种对立元素来实现平衡。之所以不再自责,就是因为“学问”让我有了包容自己包容自然的胸怀。

我并不是没有道理地去认为生命不应该过于物质化,绝对不是在刻意追随一些脱离现实穷困潦倒又自得其乐的山林隐士,我的理智已经为我做出这样的结论做出了缜密的推断:坦白说我从未过过富裕甚至奢侈的生活,于是有人会问那你怎么知道那样的生活不幸福?我没有说过那样不幸福,只是它绝对不是我理想中的最大的幸福。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吃过不少苦的,在我吃过的苦里面,“贫”是最小的一个,是程度最轻的的一个,任意举出另外的一个痛苦我都觉得要比物质上的不如意煎熬百倍。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我时来运转,享尽人间福,那“富”也应该是最小的福了吧。就是这样的逻辑:我吃的苦里面,贫是最小的;所以我享的福里面,富也是最小的。那些浸身在物欲横流与纸醉金迷的状态当中的人,在我看来都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苦难的,这样的人也谈不上得到什么大幸福。

假设你一天可以做到别人两天才能做出的效果,那么你的一天就拥有四十八小时。但不要就此以为自己的一生相当于别人的两辈子。——如果都是一样的寿命,当然可以这样计算。比如都是七十年,更加勤奋的人生命就更有含金量一些。但事实上上天给人的时间并不是相等的,相等的往往不是时间,而是任务。有位哲人说:在完成自己的是使命之前上帝是不会召你回天堂的。这句话的本意是劝人不要心存侥幸,不要慵惰推卸,应该敢于承担。但是我望文生义地做出了不同角度的片面理解。按照这个道理,当路程一定的时候,速度越快,时间则越短,因为总量是固定的。芸芸众生来到人世间就是来还债的,很多人分秒必争,从不敢放纵一刻,一世劳碌,到头来的下场却是首先完成任务,于是首先提早的结束人间漫旅。如果要我拼搏一生,而结局却是成为这样的一个德功德圆满者,那我宁愿去做一个光阴虚度的碌碌无为者,索性将所谓的责任和使命推卸到底,直至不惑,直至花甲,直至耄耋。如果一个人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而上天又安排同样多的任务给他,那想必也会安排给他更多的,至少足够的时间的。不然,“一天虽作两天用,两世不如一世长”,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我不同意把一切功过都归咎于时代,因为在任何一个时代里,都有人得志有人失意,都有人如鱼得水有人生不如死。可以说一个时代它总会成就一些人,也总会同时毁灭一些人。所以不能说时代有功还是有过,它是没有意识的。如果不是此公的悲剧,那不就成了彼公的悲剧了吗?不要把一切都归咎于时代,也不要把一切都归功于时代。我同样不主张对时代怎么感恩。就像大自然一样,森林是它给的,沙漠也是它给的。你看到桃花开了,但它不是为你开的,你只是遇到而已。就算你不开心它也会开,就算你留恋它也会落。时代,自然,人,都在不同的轨道上运转,毫不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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