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流言传到河西村这片地界的时候,圣旨也随行而来,张贴在了镇子上的入口处。
杨散散早上起来买菜的时候就听见了周围的议论声。
什么“征兵”、什么“战场”、什么“朝廷”,听得她是迷糊的不得了。
走到曹屠夫的铺子的前,杨散散挑了几块肉,“曹大叔,今儿个镇子上是怎么了?什么征兵啊,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曹屠夫割了一块肉,放在称上,“你待会儿去镇子门口看看,你就知道了。”
杨散散点了点头,又去其他一些摊子逛了逛,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了镇子门口。
看着那拥挤的人潮,杨散散有些退怯,但是好奇心在挺着她。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杨散散好奇的看着张贴在城墙上的圣旨,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呢,虽说不是原版,只是手抄的“复印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西北战争蔓延,兵力不足,遂……”
大概的意思就是,西北边境兵力不足,皇帝下旨征兵。凡是家里儿子超过两人,包括两人的,每家每户都要录取一个!当然还有个条件,就是年满十二。
看清圣旨的时候,杨散散的脸色直接是白了。看到上面可以拿钱赎人,她就连忙跑回家了。
此时,徐宅,徐明轩的书房里。
徐明轩拆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展开来,上书:
务必上战场!
徐明轩看到这里,微微捏紧了手里的信纸,面色不明。
“来人!备轿去知县府上。”
“是!老爷!”
知县府上,徐明轩和知县坐在厅堂里。
“不知道徐家主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唉,最近诸事不顺,这不,第一个想到知县您。今儿个,我只是来跟知县喝酒的!”
知县摸了摸下巴,笑呵呵的说道:“徐家主客气了!本官还有政务要处理,不适合喝酒。”
徐明轩装作懊恼的样子,“是在下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如此,那咱们去竹仙楼喝喝茶,吃吃点心?”
“如此甚好!”
“请!”
两人坐着轿子,行至竹仙楼,找了个包间。
“大人,我也不跟你来虚的。我这会儿烦的很呐,有件事还需要您通融通融,帮帮忙。”
徐明轩伸出手指了指上面,知县了然的点了点头。
“上面让镇子上一家杨姓人家必须有人上战场!他们出钱您就收着!”
知县皱了皱眉,这镇子上的杨姓人家不算少!“杨姓人家?”
“这户人家您也认识。就是半年前童试被关在牢里的那两个小子家。”
徐明轩说到这里,知县也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
徐明轩笑了笑,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县令。
“喝茶,喝茶!”
这边的两人喝着茶,聊着天。
而杨散散却火急火燎的在家里乱翻个不停。把家里的所有钱财全部拿了出来。
听到杨散散屋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杨肃珏从厨房里拿了一根烧火棍,小心翼翼的靠近杨散散的房间。
待到移到门口的时候,杨肃珏正准备进去,就看见杨散散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在屋里翻啥呢?”杨肃珏拦下杨散散,把头探进了屋里,试图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哥!没时间跟你说!俺先去衙门一趟。”说罢,杨散散就想绕过杨肃珏离开。
“去衙门干啥?”自从杨肃珏半年前无缘无故的被关进了牢里,他就对衙门很无感,甚至是厌恶。
就在杨散散想开口回答杨肃珏的时候,黄金福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是想去衙门交人头费!”
杨肃珏有些疑惑,“人头费?”
“朝廷征兵,交了钱可以不用去。”
这下杨肃珏没有说什么。能交钱就好。他并不想离开弟弟妹妹,他也不敢去。他怕万一,怕如果!
后果不是他承担的起的……
杨散散绕过杨肃珏和黄金福连忙去了衙门。
得到知县的吩咐,师爷在看到杨散散的时候,那简直是看到金主啊。据他所知,这个小姑娘可有不少钱!
“大人,您看看,这些钱够吗?”
杨散散掏出几张银票,放到了师爷面前。
师爷装模作样的数了起来。每数一张,眼睛那就越亮!
“咳咳!够了。喏~这是多下来的。”师爷拿出一张五十两的票递给了杨散散。
听到师爷的话,杨散散的心里松了口气。
拿着银票,杨散散出了县衙,一瞬间,她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好多,简直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回了家,杨肃珏看到杨散散的这副表情,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样子是事成了。
一家人都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临到征兵的最后一天。县衙把征兵名单贴到了县衙门口的公布栏上。
黄金福今天正好出去会友。回来的时候想到今日会公布入选的名单,他不放心,特地从县衙门前走过。
看到上面清晰的写着河西村杨肃珏,黄金福直接是吓愣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再三的看了公告栏,上面确实有河西村杨肃珏这六个字。
这下子,黄金福也不在外面待着了,连忙跑去了杨散散家里,文人的风度什么的,早就没了!
“散丫头!你确定你给了银子了?”
杨散散正在店里的后厨给客人做饭呢,听见黄金福的话虽然有些诧异,倒也点了点头。
“俺给了啊!就是衙门里的那个师爷,俺亲眼看到他划去了哥哥的名字。”
黄金福皱着眉头,这倒是奇怪了。明明交了钱,也划了名。
想到这儿,黄金福猛的拍了一下手掌。
他倒是把徐明轩那个小人给忘了!
现在倒好!皇上派来监督的人来了,改也改不了了。
“散丫头,回家吧。我有事要说。”
“成!等俺把店里的客人都招呼好了,我就回家。”
“行。”
待杨散散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睛红通通的杨斯楠,还有面色难看的杨肃珏。
“咋的了?黄叔呢?”
杨肃珏摇了摇头,“黄叔回家了。”
“那你们是……”
“散散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