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早已看见了摆在一旁的碗碟，心中也在猜测缘由，听见章烨烜这样说便下意识的认为是内院那位主动的。
“夫人这样那大厨房还有什么用处，难道从此后咱们都等着夫人那边的小厨房不成。”一时忍不住李燕便脱口而出道。
只见孙蘅下意识的皱眉，章烨烜却是好笑的道：“姑娘这话说的可是逾越了，府中虽说人口不多，这上上下下也得几十张嘴，我却不知厨房什么时候成了闲职虚设了。”
李燕很是不满道：“章先生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你何苦要针对我。夫人私设小厨房是夫人的事，要是谁都像她一样那还有规矩不成，哼。”
孙蘅仿佛又开始头疼了，他这个师妹真是被惯坏了，这若是在京城性命早都不知要丢几回了。
“她是内院的女主人，内院之事本就是她做主，何况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兄就该给予她同样的尊重，这个道理你应该懂了。”
李燕不曾想孙蘅会因这个责备自己，愣愣的张了张嘴却是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直到孙蘅和章烨烜已经起身去了书案前才意识道：“师兄你竟然为了个陌生女人而责怪我，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虽然爹不在了可是因为有你在我并不觉得孤单，如今你是有了新人而忘了旧人吗？……”
李燕说着便伤心的掉下泪来，却是越想越伤心，便忍不住跑出了去。
剩下两人相对无言，孙蘅这才觉得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
他道：“这到底是哪跟哪啊，章先生，你说燕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章烨烜也才从方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咳嗽了一声道：“想不到习武的燕子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小女儿的姿态，也是将军之福。”
“都什么时候了先生竟还有心情说笑，这样下去我这将军府非得给她掀了房梁不可，”说着孙蘅斜了一眼章烨烜继续道：“到时只怕先生住的也不安生。”
章烨烜摸着自己那下巴上并没多少的胡须老神在在的道：“没关系，到得那时老朽去与王毅赵祺他们挤一块儿便是。”
孙蘅也闲闲的道：“本来还觉得先生那住处是时候修整一番了，如今看来正好省却了这桩麻烦。说到这儿，我倒是想到一件事，先生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人照料，不如趁此机会结一门亲事另辟府邸岂不更好。”
猝不及防的被提及这件事，章烨烜这回是真的咳嗽了起来。
孙蘅等了他一阵才又道：“先生每每提及这事便如此反应，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在里头？”
“停停停，”章烨烜急忙阻止他道，“没有什么隐情，我一个人自在惯了，娶妻生子什么的最是麻烦，男人嘛，怎么活不是活，何必拘泥于那些绑着人的小节。”
又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补救道：“当然，大多数人还是适合走那条路的，我就是那少数中几个。”
这边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那头李燕跑出书房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得回了自己现下居住的东篱院，此处位于府中的东南角，离着外院近又自成一处，倒是适合男子居住，不妨被李燕看了上。孙蘅为此特意把这处直通外院的甬道给堵死了，东篱院便彻底与二门外隔离开来，来往间也只有通过那道连接内外的垂花门。
所幸这府里也没别的外男居住，唯一一个章先生也是住在外院西边单独开出来的一个院子里。只是这李燕似乎并不领情，她自幼在男人堆里长大，于男女大妨之上并未在意，在她看来眼下只要住的离孙蘅近就行了。
李燕赌气趴在炕上想自己的委屈，这时候又恨自己的父亲去的早，否则早就给自己做主嫁给孙蘅了，哪会轮到今日的赐婚。
..
不过是一个早饭的插曲，内院这边的气氛很是平和。古漪今日很想出门，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这CD府的街上大抵是个什么样儿。
这里的天气要比京城热的多，古漪带着小玉并一个车夫早饭过后便出了门去。说来这将军府也甚是自由，多年未有女主人的家里常年行事便是按着孙蘅的习惯来，下人们对主子的决定从不多话，尤其是古漪的身份从第一天起就得到了认同。
王妈妈本是拦着古漪的，只是她也知道自家的小姐是个什么脾气，这时候也才意识到她家小姐当初带小玉来的用意。
王妈妈担心道：“小姐这样大大方方的出门到底不好，就算是带了一个小玉也难保万无一失啊。”
凝香道：“妈妈也不必过于忧心了，小玉那丫头，等闲人轻易不是她对手，况且小姐出门可是坐着将军府的马车，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故意往上撞。”
王妈妈应道：“你倒是不担心了，之前也不知是谁瞧小玉不顺眼的。”
凝香坐在炕上低头做着针线活，咬下一个线头道：“我是怕她性子太野给小姐招事，可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两人正说着，外头小丫头道：“妈妈，外院来人问厨房采办的事。”
“诶呦，瞧我这记性，”王妈妈立即起身到外面对小丫头说：“你去回了说，夫人今日不得空明日再换不迟。”
应完了小丫头王妈妈复又进来，凝香问道：“这不是外院的事？”
王妈妈回道：“那个章先生说的，夫人虽说不用大厨房但好歹厨房属于内院管辖，日后便不再归外院管，我听这意思是想要夫人负责将军日后的饮食起居，不过是先从厨房当借口使唤。这也是好事，偏偏今儿个早上夫人要出门我便一时忘了说。”
凝香笑道：“我说怎么突然早饭来这里端，想是这位章先生的主意，以将军的性子是不会想到这些小事的。看来这府里也是有明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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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古漪却是带着小玉停在了府城中最大的酒楼的后门处。
“小姐，就是这里。”小玉转身扶着古漪从马车上下来，这时的马车却不是出门时乘坐的将军府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