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风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连开心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来拒绝他呢?
接下来却不是主角的排练,倒也避免了此刻她的尴尬。杜晚风随意坐在木质台阶上,从书包里拿出水杯,却只是呆呆地捧着它出神。他……他会生气吗?突然愈发留恋那个温暖安心的怀抱了,真的很喜欢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啊,像极了炎炎夏日里的一阵凉风,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这阵风儿吹进心尖,想不心动都难呢……
“这水,我要了。”
苏槿然很自觉地过滤了杜晚风那道快要杀人的目光,像在自家院子里闲庭漫步般轻松自在地从她手中大力地抽出那个薄荷绿的水杯,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边打开杯盖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边一溜烟地跑了好远。等到杜晚风快气炸了终于追上他的时候,苏槿然却好整以暇地慵懒地靠在练舞的横栏上不断地向她挑眉。
“哟……不就喝了你点水么,至于吗,那么小气……”苏槿然倒是恶人先告状,不等杜晚风开口便开始油嘴滑舌地颠倒黑白起来,“咦,这杯子居然不是粉红色的,你不是最喜欢粉色嘛,哈哈哈!”
笑笑笑,笑你个大头鬼!喜欢粉色怎么啦,有什么好笑的。杜晚风的脸彻底黑了,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用手指在他腰间的肉上拧了一把,还顺带着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果然,不出意外地传来了苏槿然如杀猪般的嚎叫声。
“杯子我不要了。”杜晚风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坐会了自己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别人排练,“你离我远一点。”
苏槿然还来不及叹息杜晚风用力之大,听她这么一说把杯子还给她也不是,不还也不是。算了,算了,他无奈地把杯子收了起来,下次再送一个还给她就是了,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晚上一起吃饭吗?”
杜晚风错愕地抬起头,陆南城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正用那双勾人魂魄的双眸看着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无措,他又浅浅地笑着补充:“就当是对我刚才的无礼赔罪好了。”
“诶……不用了,真的没事……我——”杜晚风差点忍不住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刚才干嘛脑子一抽拒绝他啊,明明那么盼望和他近距离接触,却一次次把他推远,这该死的自尊心……
“就这么说定了。”陆南城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十分霸道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补课都一起回家吗?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再碰到上次那种情况怎么办?”
杜晚风呆呆地看着他薄薄的唇锋在日光温暖的照耀下焕发出诱人的色泽,完全沉浸在了那一张一合之中,大脑不受控制地一直点头,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那就这样吧,还抵抗什么,其实早就已经沦陷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看着她不断地点头,像俄罗斯套娃般憨态可掬,陆南城的嘴角难掩笑意,连带着一贯平静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丝暖意,让杜晚风看得更痴了。
“你想吃什么?”陆南城问,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语气……几时变得那么温柔了?
杜晚风的脸上渐渐泛起一片绯红,心如小鹿乱撞般痒痒酥酥的。
“随便啊……都可以……”
“那我……带你去吃干挑面好不好?我知道有个地方的干挑面特别好吃,你吃过一次之后肯定忘不了。”
“好啊……”杜晚风点点头,在他温柔的语气里放任自己不断沉溺,就这样溺死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柔情海洋里也无所谓。
“哟,陆南城请客啊!怎么能不带我一个?”苏槿然非常不识趣地大声嚷嚷,吓得杜晚风朝四周看了看,生怕有更多的人听到,打扰她和陆南城的独处时光。所幸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远,周围也没什么人,都在看舞房中央的人对台词去了。
杜晚风暗自在心里把苏槿然这个五百瓦的大电灯泡骂了千百遍,但面上只能露出一个勉强算微笑的笑容来表示她的无所谓。
陆南城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又恢复了平常的清冷,用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答:“无妨,多一个人也热闹,正好我们都要去补课。”
苏槿然很是意外地挑挑眉,像是有些惊讶他会答应。但还是得了便宜卖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现在也快六点了,我们走吧。”
虽说是个问句,但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的意思。果不其然,苏槿然走向楚皎霄淡淡地说了些什么,楚皎霄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宣布解散。不知为何,杜晚风总感觉他对楚皎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一出门杜晚风才发现自己是被爸妈送来的,没有骑车。难道只能步行了?
“陆……陆南城,那个…….那地方很远么?”杜晚风抱着侥幸心理试探性地问。
陆南城先是一愣,然后又毫无征兆地笑了:“没事,我载你。”
“就她那一百多斤的肉,你载得动吗?”苏槿然不知死活地煽风点火,忍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那句“不如我来吧”。
杜晚风立刻从陆南城的后座上站了起来,狠狠地拧了苏槿然一把:“我哪有一百多斤?”
苏槿然哀叫一声,立刻把车骑到了十米开外,大声嚷嚷:“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杜晚风至少有165cm,苏槿然这明显就是在说她胸小了?她愤愤地看向自己的胸,哪里小了?只是还没发育完全而已!待她回过神来,陆南城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她,杜晚风羞愤地双手捂脸,就准备向后跑。
可惜事与愿违,陆南城向后一仰,就轻易地抓住了她。修长的手指一接触到她的手腕的时候,宛如触电一般让杜晚风瞬间停下,脚步竟是无法挪动半分。从他指腹传来的温暖不断蔓延,她依旧死死的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却被那只有力的手拉开,露出那张已经红透了的脸,然后在阵阵晚风里清晰地传来了一声极力掩饰的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