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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民主共和与专制复辟博弈的十年(5)

帝国主义担心革命对他们没有好处,就鼓吹只有袁世凯才能挽救眼前的形势。载沣没有办法只好请袁世凯出山,这下轮上袁世凯摆架子了。他说:“我的脚疼,恐怕挑不起这个重担了!”载沣没办法,只好低声下气地求他复职。袁世凯说:“让我出山,除非答应让我管理全国的军队,改组内阁,要不,我就不干。”载沣只好答应,派他出任钦差大臣,掌管全国的兵权。

袁世凯他才不是吃素的呢!他逼着载沣解散了清一色的贵族组成的皇家卫队,由自己当内阁总理大臣,把载沣一脚踢开,自己掌握了所有的大权。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想把所有的果子一口吞下去。于是,他仗着自己手中的军权,对南方的革命党人玩起了边打边拉的游戏。

他一面命令手下的北洋军攻占了汉口、汉阳,炮轰武昌城内的都督府,以武力恫吓湖北军政府,一边请求英国公使出面调停,提出了南北议和的建议。

双方在上海谈判。在谈判时,英、美、法、德、俄、日六国驻上海的领事一起出面,威胁南方革命党必须执行和平建议,否则他们就要联合出兵干涉。一些革命党人动摇了,转而把希望寄托在袁世凯身上,想赶走孙中山。孙中山没有办法只好提出只要清帝退位,袁世凯是真心拥护共和,孙中山就把大总统的位置让给袁世凯。

袁世凯这下得意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刻掉转身子,威逼宣统皇帝退位,答应这个末代皇帝保留皇帝的称号,还住在皇宫,每年领400万银元过日子。隆裕太后看大势已去,只好点头答应了。

1912年2月12日,末代小皇帝退位了。统治中国268年的清朝被推翻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也跟着结束了,举国欢腾!

似乎人们高兴得太早了,做梦都想不到,袁世凯威逼小皇帝退位,并不是为了共和,而是一心想着自己当皇帝,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不能把他的狼子野心表露出来。在他眼中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正式大总统这个职位搞到手。

1913年10月6日,国会进行正式大总统的选举。当参众两院议员进入会场时,发现会场早就被数千个全副武装的军警团团围住。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苗头不大对劲。这么一种高压气氛,国民党议员们愁容满面,其他党派人士也感到难堪。

经过两轮投票都没有选举出一个令袁世凯满意的结果,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到了中午,有些议员要求回去吃饭。袁世凯岂肯善罢甘休,他指使地痞流氓冲进会场,把住前后门,大声吼叫起来:“今天不选出我们中意的大总统, 就休想出这个门!”袁世凯太不厚道了,这纯粹就是威逼。议员们知道情况严重,接着举行第三轮投票,最终袁世凯当选为大总统。这时已到晚上九点, 饥肠辘辘的议员们才仓皇离开会场。

孙中山对这个野心家不放心,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临时政府要设在南京;第二,新总统必须要到南京宣誓上任;第三,新总统必须遵守临时政府制订的约法。

南京是革命党人的大本营,袁世凯的老窝在北方,他怎么会愿意呢?不过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一边假装答应,一边叫他的手下在北京闹事,然后皱着眉头说:“北京政局不够稳定,我不能离开啊!”逼着革命党人让步,把政府搬到了北京。孙中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就这样拱手让给了袁世凯。

现在临时政府是他的了,大总统他也当上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他接下来要把反对他的,对他不利的一些人铲除掉。暗杀了宋教仁,又把南方的几个都督撤职,到现在他的真正野心露出来了。

孙中山再也忍不下去了,于是联合一些革命党人,南方各省宣布独立,发动打倒袁世凯的二次革命。只可惜他们准备不充分,打不过袁世凯。孙中山只好又逃到了国外,袁世凯更加得意了。

现在再也没有人来阻止袁世凯了,他干脆宣布临时政府原来的约法作废,自己重新订一个,规定总统可以当一辈子,以后由谁来继承这个位置由总统说了算,传给自己的儿子都可以,这和当年的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时候,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借口对德国宣战,派兵强占了德国租借的青岛和胶济铁路的沿线,抢占了中国的山东省。日本不满足这些,提出了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并对袁世凯最后通牒,限他在48小时之内签字,否则就不支持他当皇帝。

袁世凯慌了,除了第五条还要商量,其他的全答应下来了。消息传出,老百姓到处游行反对,日本的“二十一条”才没有兑现。可是袁世凯当皇帝的野心没有改变。他一面让几个从美国、日本回来的洋人鼓吹中国人智能低下不能实行民主,一面指使手下一些无耻政客组织“筹安会”和“请愿团”,要求他出来当皇帝。

1915年12月13日,也就是袁世凯登上帝位的第二天上午9时,他在居仁堂接受京城及附近地方文武高级官员的朝贺。被召去朝贺的人,有的穿军装,有的穿长袍马褂,有的穿便服,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袁世凯本来预先作了安排,朝贺时行三鞠躬礼,但朝贺的人们却仍旧跪拜,很多人还如见前清皇帝一样行三跪九叩首大礼。袁世凯朝南站着,对跪拜者不时点头,表示接受。他宣布取消民国年号,把1916年改为“中华帝国洪宪元年”。想建一个所谓的“中华帝国”。

袁世凯复辟帝制的做法激起了全国的公愤。

流亡在日本的孙中山立刻发表了《讨袁宣言》,号召发动革命,打倒这个野心家。住在北京的云南爱国将领蔡锷,躲过了袁世凯的监视,悄悄逃回昆明,和云南都督唐继尧联合起来,通电全国,宣布云南独立,组织护国军,起兵讨伐袁世凯。

1916年元旦,欢乐的节日,欢乐的气氛。北京城里袁世凯欲穿黄袍之时,昆明校场却是讨袁声声,彩旗猎猎,军歌嘹亮,一、二、三军六千余人会合在这里高呼:“打倒卖国贼袁世凯!”“拥护民主共和!”整个昆明市沸腾了。随着总司令的命令:“出征!”队伍浩浩荡荡开往前线。

袁世凯眼看大势不好,于3月22日发表声袁世凯称帝祭天明,宣布取消帝制,想保住总统的地位。结果他忧虑成疾,卧床不起。从改元洪宪到废止洪宪年号,前后八十三天。他当了八十三天的闭门天子,登基大典尚未举行,“圣旨”不出宫门,就被全国人民从君主的宝座上赶了下来。6月6日,北京传出袁世凯的死讯,全国人民无不拍手称快,南方起义各省更是悬旗相庆,“三军雀跃,万众欢腾”。

26、张勋复辟帝制

袁世凯死了,中国就可以重新实行共和恢复平静了吗?

袁世凯留下的北洋军阀集团,分裂成三个小集团:安徽军阀段祺瑞,依靠日本刺刀的支持,占了安徽、山东、陕西、浙江、福建,叫做“皖系”,还把持了北京政府。段祺瑞当上了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自以为是袁世凯的继承人,没有把刚上台的总统黎元洪看在眼里,也想像袁世凯一样独霸中国,做大独裁者。直隶军阀冯国璋找英国、美国做靠山,占了直隶(今天的河北省)、江苏、江西、湖北,叫做“直系”。他力图与皖系一争高下。

除了直系、皖系这两个集团,还有投靠日本占据东北的张作霖奉系军阀和云南、广西、山西等许多地方军阀,谁也不服谁,整个中国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段祺瑞凭着枪杆子和日本的支持,强迫黎元洪解散国会。黎元洪有美国做靠山,就撤了段祺瑞的职。段祺瑞有兵权,黎元洪则是一个光杆大总统,怎么斗得过气势汹汹的段祺瑞?他连忙发电报,请徐州军阀张勋来帮忙。

张勋,字绍轩,江西奉新人,他参加过中法战争,为抗击法国的侵略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他是个性情中人,他为家乡父老乡亲做了不少好事。在北京的梨园,张大帅的口碑相当好,人人都说张勋给钱多,和气,不耍武人脾气,不强人所难。在北京求学的江西人,只要求到张大帅名下,没有不给钱的。赤田村的老乡,张勋每家送大瓦房一座,缺什么,张嘴说话,张大帅管。每逢过年,到张勋驻地徐州的火车上,充斥着江西人乡音,那是上张勋那里去拜年的,当然,拜年不白拜,除了白吃白喝之外,还能带点银子走。

张勋是清政府遗老之一,但他始终不承认民国政府,当然满脑袋都装着封建保皇思想。清王朝被推翻了,他还留着辫子,也不许部下官兵剪掉,以此表示对清王朝的忠心,人们叫他“辫帅”。原来被撇在徐州这个角落里,谁也不搭理他。现在黎元洪请他出山,他以为恢复清王朝的机会到了。他对黎元洪说:“你老人家看得起我姓张的,我一定给您出力。”他转过身子又对段祺瑞说:“只要你同意‘宣统皇帝’再上台,解散国会,赶走黎元洪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说完这些话,他就带着他的5000“辫子军”,得意洋洋地开往北京了。进了城他就露出了保皇的真面孔,接连给黎元洪发出最后通牒:立刻解散国会!赶快下台!他自己穿起了马褂官服,戴着红顶花翎,到皇宫里去向被赶下台的“宣统皇帝”溥仪请安,请求他重新登基恢复清朝。

藏在北京城里的保皇党们可高兴啦!认为来了大救星,纷纷把压在箱子底下的清朝官服翻出来。剪掉辫子的,立刻在后脑勺上安一条假辫子,得意忘形得像过节一样。其中,康有为最积极,乐呵呵地上蹿下跳,帮着溥仪写文件和命令,和张勋是一文一武两名最卖力的保皇者。

他们选的黄道吉日到了。张勋、康有为带头,领着一大帮穿戴着唱戏服似的“朝服翎帽”的保皇党,趴在地上磕了一连串响头,把早就装扮好的溥仪请上皇帝宝座,宣布清王朝复辟,把民国六年改为宣统九年,重新升起黄龙旗,大肆封赏帮助复辟的功臣。张勋的功劳最大,总管军队大权。北京城里,保皇分子打扮得怪里怪气,东窜西窜,丑态百出。

可是好景不长,复辟消息传出后,立即遭到全国人民的反对。孙中山在上海发表《讨逆宣言》,段祺瑞在日本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组成讨逆军,防守的“辫军”一触即溃,张勋在德国人保护下逃入荷兰使馆。

刚打倒了袁世凯这个自封的皇帝,又冒出来一个复辟的小皇帝,义愤填膺的广大群众纷纷集会抗议。段祺瑞一看,正是自己重新上台的好机会。得到日本支持的他,带兵从天津打进北京,打垮了张勋的辫子兵。溥仪复辟丑剧仅仅上演了12天,就在万人唾骂声中收场了。

段祺瑞以“再造共和”的功臣自居,又把所有军政大权揽在自己的手里。为了感谢日本,他答应了日本比“二十一条”还严重的要求,几乎把整个中国的利益全部出卖完了。他们的眼睛里,哪有什么共和?

让他这样横行霸道怎么行?

早在张勋复辟的时候,孙中山就起来号召讨伐这伙保皇小丑。如今眼看段祺瑞这样的军阀头子,把共和糟蹋得不成样子,孙中山决心揭露他们的真面目,为维护真正的共和而斗争。他和革命伙伴廖仲恺一起,从上海赶到广州,组织护法军,进行北伐。西南地区一些军阀为了对付段祺瑞,也参加了护法军。许多国会议员从北京跑到广州,召开了非常国会,决定成立护法军政府,选举孙中山为大元帅,指挥护法军北伐。

护法军接连打胜仗,段祺瑞只好下台了。西南军阀和新的北方霸主吴佩孚勾结在一起,把孙中山当成绊脚石,逼着他辞了大元帅的职,离开广州到上海去。护法运动失败了,中国又陷入了军阀混战。孙中山梦想的共和社会,离实现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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