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会人员面面相觑。
刘局长继续说:“我们海州的缉毒局是个刚成立不久的单位,各位都是从各个单位精心选拔出来的精英,我不想在你们身上看到悲剧发生,所以你们要在思想上引起高度重视!我敢肯定地说,九鼎集团是我们缉毒局成立以来,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会议前,经请示同意,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公安部的内线,数小时之前发回一份情报,九鼎集团下一步准备向中国渗透大量毒品。所以我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全身心地扑到工作上,目前的工作是彻底摸清九鼎集团海州分公司的底细,为下一步的深入行动打下坚实的基础,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请大家抓紧时间行动吧。散会!“刘局长宣布散会后,肖杰副局长从后面赶了上来,对刘局长小声汇报着,双双并肩走出了会议室。”
身后的警官们,开始摩拳擦掌研究工作的展开事项……
夜,海州市花都酒吧。
彩灯摇曳,歌声缠绵,在酒吧靠墙角的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光艳四射的美女,她就是身穿黑色晚礼服的金莎。她的对面是一位身穿格子T恤衫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狙击三名解放军班长的武警特警支队狙击排长——陈景。
陈景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陈景怯生生地问:“找我来,又有什么事?”金莎咧嘴一笑:“难道有事才能找你?放松点,今天是星期天,约你出来散散心,你不要多想了。”“哼,”陈景像是看穿了她,从鼻子里“呲”了一声,“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情,自从那件事后,我的心里一直不得安宁,天天做噩梦。”对于陈景的揶揄,金莎报以不屑的一笑:“不要自责了,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你不战胜他们,他们就会消灭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情。”陈景叹了口气,悔恨地摇摇头,一脸茫然。
金莎见状,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缩手缩脚的,瞧你那点出息。走,调整心情。”说着,拿起桌上的坤包,起身向外走。
陈景愣了一下:“干什么去?”金莎头也不回:“调整心情。”陈景听罢,迟疑了一下就听话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上了金莎的那辆红色宝马,一阵动听的引擎声过后,宝马车的车顶缓缓地收缩起来,变成了敞篷车,金莎转动着方向盘,一言不发,专注地驾驶着车子。
迎面吹来的晚风将金莎飘逸的长发不时地吹起,散发出阵阵袭人的香气,沁人心扉的香气使陈景心猿意马。陈景转过脸,望着金莎秀发飘逸的侧影,脑中禁不住又闪现出与她奇遇的一幕幕……海州市郊外亚武山。
一身猎装的金莎背着相机,像一个摄影爱好者,嘴里哼着小曲,不停地按动着相机的快门,捕捉心仪的画面和景物。
突然,她的脚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她惊叫一声,摔倒在地,更令她惊恐的是这个软绵绵的东西,竟然在她面前站了起来,一个脸上涂满油彩,身上披着迷彩蓑衣的狙击手,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手里还抱着一把长长的狙击步枪。
“啊——!”金莎惊惧地往后退缩着。
狙击手问:“伤着没有?”此时从周围灌木丛里瞬间又站起四名相同装束的狙击手,其中一名听到惊叫声,赶紧奔了过来,就听那名被踩的狙击手连忙报告:“排长,不是我有意的,是她踩到我的脸了。”被称为排长的狙击手就是陈景,陈景赶紧俯下身子:“小姐,不要害怕,我们是特警支队的,正在训练,请问你伤着没有?”金莎拗了拗身子,像是力不从心:“哎呀,我的腿恐怕骨折了。”陈景听罢,立即脱掉身上的蓑衣,对手下吩咐说:“你们继续训练,我送她去医院。”“是!”旁边狙击手接过陈景的狙击枪。
陈景将蜷曲在草丛里的金莎搀扶了起来,金莎咬牙坚持着,试着迈了一步,却又痛苦地蹲了下来:“哎呀——,我的腿不能走了!”陈景见她确实伤得厉害,索性将她背起,快步向远处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跑去,陈景将金莎放在副驾驶位子上,然后,发动车子向山下驶去。
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金莎不停地呻吟着,陈景一边驾驶车辆,一边安慰:“同志,请你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医院了。”金莎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你们怎么躲在草丛里啊?吓死我了。”陈景一笑:“我们是在做潜伏训练。”金莎似乎并不理解排长的解释,只是苦着脸,用手不停地抚摩着腿。
陈景见状赶紧阻止:“不能乱按摩,腰部骨折的地方会错位的。”“噢。”金莎乖巧地停止了按摩,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陈景问:“这里是军事禁区,你怎么闯进禁区啊?”金莎后悔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禁区,我是被山里的景色吸引着走进来的,我是想拍几张风景照,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哎!”金莎叹息。
陈景安慰说:“也不要自责了,今后一个人,不要进山,这里很荒凉,万一遇到野猪那还了得?”“啊?山里有野猪?吓死人了!”金莎吓得直哆嗦,“我再也不会来了。”金莎惊惧的样子,很可爱,陈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望着一脸油彩的排长,金莎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陈景纳闷:“你笑什么?”金莎似乎忘记了疼痛,乐哈哈地指着他的脸:“满脸的花纹,你这个样子到医院,一定引起群众围观的,赶紧洗洗,要不医生还以为你是怪物呢?”陈景思忖了一下,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连忙停下车,跑到路旁的小溪边清洗。当他直起腰时,金莎竟然奇迹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你的腿?”陈景惊奇地问。
金莎甩甩腿,若无其事:“没事了,也许刚才是吓的。”说着递给他一块手帕,陈景推谢着,没想到金莎将手帕蒙在了他的脸上:“客气什么,解放军大哥,军民是一家,你就用吧。”金莎的落落大方,使陈景无法拒绝,当陈景擦干脸,转身准备还她手帕时,金莎已经搭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陈景望着手上的手帕,心中涌起一种温馨。
那是第一次偶遇,留给陈景的除了温馨以外就是他心理悄然燃起的情愫,他渴望那个落落大方的美女再次来到他们的训练地,但始终未能如愿,当他心灰意冷时,奇遇在大街上再次出现了。
海州市花都广场。
陈景急匆匆的身影在行人中穿梭着,他不时地抚腕看表,像是在赶时间。
突然,他的身体在超越前面行人时,一不小心身体碰到了那人的胳膊“呀——!”随着一声惊叫声,被撞人抱在怀里的一摞书籍散落一地,陈景急忙拾起归还:
“对不起,对不起,咦?”惊愣片刻,双方都认出了对方,“排长,怎么是你?”被撞的人一脸惊喜。
“是你……”陈景也惊诧了。
朝思暮想的佳人,突然意外地降临在自己的面前,陈景一阵慌乱,情急之下,想起了一直保存的那个手帕,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我一直想还给你,就是不知道你的联系方法。”陈景的细心和真诚似乎赢得了美女的好感:“我也想到你们山里玩,可是我害怕山里有野猪,想找你,可没有你的联系电话。”久别的友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俩人索性在广场的木椅上坐下来倾心交谈起来。
陈景也忘了自己要赶车,等到他意识到时,为时已晚:“呀,只忙着聊天,最后一班车过了!”陈景急得直跺脚。
美女妩媚地一笑:“我有车,我送你。”当陈景蹬上美女的宝马车时,彼此的友情又增进了一步,此时陈景也知道了美女的名字叫金莎。
双方留下了手机号码,随着频繁的手机交流,双方很快进入了恋爱的季节,金莎以对象的身份,经常被陈景带到部队的营区参观游玩,喜爱照相的金莎也用她的高级照相机经常在营区拍摄景观照片。在一个暴雨突降的夜晚,陈景被金莎带到了她的别墅——丽江花园九号。
望着富丽堂皇的大厅,陈景惊呆了,这样的豪华别墅对于他来说,只是在电影中见过。就在他惊愣之时,金莎端着咖啡走到他面前:“日本的蓝山咖啡,味道很纯,趁热喝吧。”陈景接过咖啡用鼻子嗅了嗅:“嗯,真香!”说着,大口喝了起来。
望着陈景津津有味的样子,金莎露出了开心的微笑,笑容里却藏着一丝觉察不到的诡秘……金莎转身走进卧室。
诱人的咖啡香味,使陈景迫不及待地将杯中的最后一滴咖啡饮尽:
“啊——!”陈景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这种品牌咖啡是他自从认识金莎后,金莎特地送给他的,而且金莎是每次来营区看望他,都要带给他一大袋,起初他只是偶尔喝喝,一段时间后,他发觉每天都要喝,像吸烟一样地上了瘾,问及金莎什么原因,金莎娇嗔地说:“这是良好的习惯,国外有品位的人,把咖啡当茶喝,这是身份和品位的象征。”既然金莎有心地培养自己高品质的习惯,不如自觉付诸行动,就这样,陈景闲暇之余,都要端着一杯咖啡,渐渐地他就离不开了咖啡了。
渐渐地陈景对金莎的感觉,就像他对咖啡产生的好感一样割舍不掉,他的人生观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从金莎身上感觉到了完全不同的魅力。那并不是单纯成熟女人的味道,只要和她在一起,自己就被要求拥有像面对利刃时的敏锐,这个富有心计的女人,和她在一起,能切实感觉到自己内部的东西得到了升华。
他想知道这位神秘女人的真实背景,内心深处当然也隐藏着男人的欲望,这种欲望驱使他对她是有求必应。
当陈景将杯中的咖啡喝下去时,刚才还隐隐周身莫名的躁动不力的感觉,瞬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涌动着的激情。这时金莎从卧室走了出来,她已经把外衣脱掉了,只剩下一件塑身的半透明的连体内衣,曼妙的身体坦荡无遗地展露在陈景的面前。面对像维纳斯一样唯美的胴体,陈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理智,猛地扑了上去……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炸雷过后,倾泻下来的暴风雨肆意地击打着窗棂……像一头饱食的食肉兽,陈景意犹未尽地躺在金莎的臂弯里,惬意地喘着气。
“怎么样,还满意吗?”金莎柔柔问道。
陈景愉悦地深呼一口气:“嘘——!满意,华丽的别墅,绝妙的佳人,太美妙了,谢谢你!”金莎娇嗔说:“应该谢你,其实这些都有你的功劳。”陈景不解,翻过身问:“怎么会是我的功劳?这样富丽堂皇的别墅,我一辈子也买不起啊?”金莎笑了:“这有什么呢?区区几张照片就可以换来这栋别墅,老实告诉你,在你们营区拍摄的那些照片我卖给了一个豪商。”陈景纳闷:“豪商要这些照片干什么?”金莎鄙夷的瞟了他一眼:“你说干什么?那些照片就是情报。”“情报?不会是国外间谍吧?”陈景嘴里说着,似乎意识到什么,一个激灵,他一下坐了起来,“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哼,”金莎嘴唇往上一噘,阴沉地哼了一声,“不要大惊小怪,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小眼界,我老实告诉你,买卖情报也可以发财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那些照片换来的,你信吗?”陈景大惊:“啊?你——你是间谍?”他一把将金莎拉了起来,脑袋连锁反应,一下醒悟过来了:“你,你,你的咖啡是不是也掺有毒品,怪不得我那么上瘾?”金莎一把推开陈景:“现在才醒悟过来,迟了!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嘁!如果不是看中你的特殊身份,我一个跨国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能看上你?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陈景猛然跃起,怒吼:“你为什么骗我,你毁了我,我宰了你!”说着,就要掐金莎的脖子。
金莎不但没有反抗,反而表现得相当冷静,她伸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手枪,递到陈景的面前:“不要费那劲了,你是军人,很会使用武器,你只要扣动扳机,就会将我消失。”陈景下意识地夺过手枪对准了金莎:“你个美女蛇,你毁了我的前途,我要宰了你!”陈景咆哮着,却迟迟没有开枪。
“你打啊!”金莎挑衅道。
温柔的绵羊瞬间变成了恶魔,金莎两眼死死盯着他,她的暴戾一下将陈景震慑住了:“你?”陈景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枪口慢慢地垂了下来,陈景甩手将枪砸在地上,双手抱头跪在了床上,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哎——!”从个人的虚荣心来说,他不想失去这么美丽的女人。自从认识金莎后,他着实在部队里风光了一番,特别是部队的战友和领导见面就夸他,说他是他们部队的骄傲,找了个既漂亮又有身份的美女。现在突然闹出个间谍来,怎么向战友们解释?
虽然,他的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他更不愿意将金莎间谍的身份公布于众,那样的话,就成为部队的一条爆炸性新闻,自己的脸面将会被舆论的刀子割得血流成河,从法律上来说,这种事一旦暴露,他也是要掉头的。
他绝望,无助,无奈。
金莎缓缓地靠近他的身体,他像一只迷途羔羊无力地将头埋在了金莎的胸口,她的身体是多么的鲜嫩美丽,他不想失去,“难道就没有办法回头吗?”他乞求道。
金莎抚摸着他的头:“没有。我和你一样,也有过奋发的激情,也想靠自己的奋斗实现人生价值和目标,可是,我们没有条件,外因是决定内因的基础。人生的奋斗就像战场拼杀一样,对于我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就像战场上没有任何武器的战士一样,要想取胜,只有另辟蹊径,除此别无他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只要能为自己带来幸福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尝试着去做,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也是生存法则。其实,你大可不必悲观,只要我们努力和精心策划,一定安然无事,也一定得到幸福的。”陈景惊慌:“可是,当间谍,一旦暴露,是要掉头的啊?”金莎出奇的冷静:“我们可以让他们发现不了啊?奇迹都是由人创造的,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去做,就没有任何危险,而且还会为我们的未来创造无穷的财富,等我们赚足了钱,就远走他乡。”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本早已经办好的海外护照。
金莎的谬论像掺和了毒品的咖啡一样迷住了陈景,他呆呆地看着金莎,思前想后,他只能跟着她走。
陈景迷惑地问:“为什么要选择我?”金莎说:“你特殊的身份是我需要的。”陈景追问:“难道仅仅是为了哪些照片?”金莎摇摇头:“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你特殊的技能,你是狙击排长,相信你一定是一名高超的狙击手。再过几天,响马山有一个现场交易,你要让他们在现场自相残杀,然后把他们全部消灭,那里不仅有你喜爱的咖啡,还有价值几千万的美钞。你是军人,更是优秀的狙击手,关于战斗的事,你比我精通,不用我教你,你知道怎么做。”“这不是杀人吗?”陈景一脸惊惧。
金莎脸上涌出杀意:“军人就是暴力机器!”“那是在战场上。”陈景脸上沁出了冷汗。
金莎不屑地冷笑:“那你就当是在战场上杀敌吧!与其惶惶不安,不如放开手脚,勇往直前,开弓没有回头箭,听我的话,向前看,我们会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的!”陈景哑口无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能默默注视着她,她也默默窃视着他。
陈景觉得被她注视时,会有一种莫可名状的不安,似乎整个人要被她吸进去,陈景浑身战栗,脸上涌现憎恶责备自己的表情。
深知自己陷进了漩涡,也只能随着这个漩涡旋转,不然就会更快地被漩流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