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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爆炸现场

此时,金虎和唐龙驾驶的那辆康巴斯引诱着三辆猎豹车进了响马山。唐龙之前在这里训练过,熟悉山里的环境,所以,他很快就将三辆猎豹车引进了他的迷魂阵。唐龙驾驶着康巴斯卡车在丛林里兜了一个大圈子后,在一个隐蔽处将车子停了下来,将车上悬挂的海TH-5968车牌,换成了海ST-3741,然后迅速又从山里驶了出来,急速向海州市时代商场驶去……按照之前的约定,唐龙和金虎完成掩护引诱任务后,要迅速赶往时代商场,协助运毒的康巴斯卡车进入时代商场的地下仓库。

时代广场。

音响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广场上喧嚣的嘈杂声一下停息了下来,主持人信步走上舞台:“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朋友们,海州市第三届花卉节开幕式现在开始,下面有请本次花卉节组委会主任、海州市委书记王强致开幕词,大家欢迎!”如潮般的掌声过后,市委书记王强开始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各位嘉宾、同志们,今天我们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欢聚这里,共同庆祝海州市第三届花卉节隆重开幕。借此机会,我谨代表海州市党委、市政府向前来参加文化节开幕式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近几年来,海州利用花卉为媒,为海州的经济腾飞……”此时,那辆车号为海ST-1335,伪装成花卉节专用车的康巴斯卡车,大摇大摆地驶进了会场,在通过警察检查时,警察只是象征性地打开车厢的门,见里面全是音响器材的箱子时,确认了这辆厢式货车是来运送会场音响设备的车子,就再也没有仔细检查,挥手让车子开进了会场。康巴斯在舞台的背面停了下来,停在这个位置主要是为了开幕式散会时,方便收集会场的音响的设备器材。

坐在舞台嘉宾席上的金莎看到康巴斯卡车就位后,立马起身对身边的一位女嘉宾轻声说:“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女嘉宾礼貌地起身让出空隙让金莎从其身后通过,金莎手里拿着坤包,优雅地向会场对面的一个公共厕所走去。

金莎进入公厕后,直接走进最里面的残疾人专用的座厕,关上厕位的门,然后,手脚麻利地从坐便器的蓄水箱里取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遥控器,放进她的坤包里,然后按了一下坐便器的出水开关“哗啦——!”伴随着坐便器里的冲水声,金莎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像是解完了手。

此时,唐龙和金虎驾驶着更换了号牌的康巴斯卡车缓缓驶进了时代广场,由于会场外围都有警察把守着,所以,他们的康巴斯卡车只能远远地停在路边瞭望着会场,两人坐在驾驶室里极力用眼睛寻找那一辆真正装货的康巴斯卡车……“在那!”金虎首先发现了那辆康巴斯。顺着金虎手指的方向,唐龙看到了停在舞台后面那辆车号为海ST-1335号康巴斯,显然,那辆康巴斯是在等待会议结束以后,才能离开会场,进而驶进旁边商场的地下仓库。唐龙和金虎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们只有等待会议尽快结束了。

此时,金莎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当她走到会场附近时,她从坤包里取出那个类似于手机模样的遥控器,放在耳边,像是在接听电话,她的眼睛却紧紧地盯住舞台后面的那辆康巴斯,眼里露出了鬼魅的神色。她定了定神,屏住了呼吸,猛地按了一下键盘,就听遥控器发出一声轻微“嘀”的一声,紧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沉闷爆炸声响起,舞台后面的那辆康巴斯即刻被分解成碎片,抛向了天空,爆炸的冲击波震得脚下土地一阵颤动。

爆炸也使金莎猛然一惊,但她的眼里随即却放射出难以揣摩的光芒。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发的一幕,思维一时间陷入停滞状态。

“爆炸,恐怖爆炸!所有人赶快施救!”现场负责安全警卫的指挥官反应最为迅疾,他挥动着手持电台大叫起来。围守在会场的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开始疏散人群……会场里有惨叫声和呼救声传了出来,上万人的会场一下混乱起来,人们争相逃窜,害怕爆炸再次发生。趁着人群混乱,金莎丢掉手上的遥控器,快步朝主席台跑去,嘴里还禁不住大声疾呼:“爸爸,爸爸……”无数只脚踩踏在那只遥控器上!

舞台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不复存在,那些坐在台上的领导和嘉宾们,一下都埋在了坍塌的舞台和广告牌的废墟里;站在舞台后面等待演出的演员们和警察由于靠近爆炸车辆,伤亡最为惨重,有的已经被炸飞,有的炸成重伤,倒在地上哭叫着……现场一片混乱!

媒体记者们从惊惧当中反应过来,纷纷拍照摄像。

爆炸的那一瞬间,唐龙和金虎条件反射般顺着爆炸声音望去,天啊!

爆炸源就是那辆装毒品的海ST-1335号康巴斯箱式货车,“我得下去救人。”唐龙说着,准备下车,被金虎一把拉住,“不能去,别忘记了你的身份,别自找麻烦,赶快撤回。”金虎说话的同时,已经发动了车辆,迅速将车撤离了现场。

远处有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鸣叫声传来。

透过汽车的后视镜,唐龙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人群和凄惨的哭泣声,看到这一幕,唐龙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不是说车里装的毒品吗?怎么变成汽车炸弹了?这是干的哪一出啊?”唐龙咬牙怒吼着,嘴角一抹鲜血溢了出来,金虎也不搭腔,只是专注驾车,频加油门,往公司赶……四十六唐龙和金虎回到金莎的办公室,随手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花卉节开幕式会场的电视新闻采访。

新闻记者手拿话筒,表情沉痛地播报着:“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海州市的时代广场,也是本次国际花卉节开幕式的现场。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会场舞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就在三十分钟之前,这里发生了汽车爆炸,爆炸致使八名幼儿园学生演员和三名警察死亡,另外还有数量不明的学生和主席台就座的领导和嘉宾受伤,伤亡人数正在进一步统计中。爆炸发生后,现场负责安全保卫的警察,及时投入到抢救和侦查工作中去,目前警方初步确认,此次爆炸可能是恐怖袭击……”唐龙怒目圆瞪地盯住电视屏幕,脸颊上显露出咬牙的痕迹。

此时,金莎搀扶着金世俊从外面走了进来。唐龙立刻腾地站起身,指着电视问:“这是谁干的?”慑人的杀气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怎么啦,虎视眈眈的?”金莎瞟了一眼他,悻悻地说。

唐龙一下窜到金莎面前,盯着她:“我问那辆装货的车,怎么变成了汽车炸弹了?之前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金莎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干吗这么激动?也没有伤着你?”唐龙指着她的脸怒吼道:“我是没有伤到,但是你知道爆炸死了多少幼儿园学生?整整八名,受伤的还不算,那些全是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下手的?你的良心何在?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哼!”金莎嗤之以鼻,缓缓地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她瞟了一眼唐龙,讥讽道:“良心,良心值几个钱?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把良心抛在一边,否则就会一事无成!”唐龙两眼充血,脖子上青筋直暴:“假如我和金虎也坐在那辆车里,恐怕和那些炸死的死者一样,早已碎尸万段了!你比蝎子还毒,我真想一枪打死你!”金莎听罢脸色陡然大变,杏眼圆瞪,“唰”地从抽屉里拔出了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手枪,直指唐龙:“倘若再敢出言不逊,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唐龙似乎根本不惧怕她,相反往她跟前窜了一步:“有胆量的,你就开枪!”坐在一边,一直保持沉默的金世俊此时突然开口了:“莎儿,把枪放下!”声音不大,但透着威严。

此时,站在一边的金虎也起身圆场,一把将唐龙拉了过去:“消消火,消消火,小姐定有她的原因。”金莎狠狠白了一眼唐龙,缓缓将枪收了起来。

见没有造成流血事件,金世俊松了口气:“莎儿,也难怪唐龙发火,阿爸也差点被你的炸弹丢了老命啊!到现在爸爸的耳膜还嗡嗡作响呢!你究竟是演的哪出戏?能给大家一个解释吗?”金莎的眼里闪动着点点泪花:“我也是不得已,我是被这帮警察逼得没办法了才这样的。我接到内线情报,说警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藏货地点,所以,才安排这次爆炸,目的就是干扰警方视线,同时给他们一点教训。时间紧,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们,我之前已经对爆炸进行严密的计算,爆炸不会危及到阿爸的安全,相反,还会给警方造成错觉,他们一定以为是恐怖分子干的。试想,谁会拿自己的老爸的生命作赌注呢?因此,警方是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所有人都惊愣了!

金世俊更是听愣了:“你?你拿老爸的性命作赌注?莎儿,亏你想得出来!”金莎笑了笑:“您别忘了,女儿可是香港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对于爆炸当量和范围,我可是个行家,就好像拍摄电影的爆炸镜头一样,有惊无险,才是最高境界!对付警察,就是要非常规出牌,这样才能干扰他们的判断和决策。”金虎忍不住问:“那货呢,卡车上怎么没有装货?”金莎的脸上露出得意:“我已经安排人将货物转移到安全地点了。”金莎的话,使金虎和唐龙心里紧蹙了一下,金虎只是短暂地惊愣了一下,就面露喜色夸赞道:“好,好!只要货安全就行,小姐看来比我们想得更周全,佩服!”听说货已经安全转移了,金世俊也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就好,这就好。”他欣慰地捋了捋头发,转身对唐龙说:“唐龙啊,我理解你的心情,‘虎毒不食子’,这是你们中国人的情怀。你能有这样的善良和美德,我金某人无比赞赏。但是,有时候,干我们这一行的,也不能太儿女情长了,否则,后患无穷啊!金莎这次玩得虽然过火了些,但保证了货物的安全,也不失为一招好棋啊!”唐龙气呼呼地低着头。

顿了顿,金世俊又解释说:“就好像,我让你们俩先到日本的长崎港,接着又命令你们赶到海州来,这样兜着圈子让你们来回转悠,都是从毒品安全转移的大局考虑的,并不是对你们俩不放心,现在警察的鼻子比警犬还要灵敏,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嗅到气味的,你们也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金莎这次举动虽然也出乎大家的意料,但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货物的安全考虑的,她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啊,大家要相互支持理解。”“嗯……”唐龙像是平息了些,频频地点头。

金世俊接着说:“好了,既然我们自己人都没有受到大的损伤,而且货又安全上岸转移了,我们的此次行动应该说是成功的。好了,这几天你们也没有休息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整休整,但尽量少出去露面,免得节外生枝。现在警察都在满大街转悠呢!”“是!”金虎应答着,拉着唐龙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就被金世俊叫住了:“金虎,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金虎停住了脚步。

见唐龙走出了房间,金世俊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两眼盯着金莎,严肃地问:“金虎是自己人,我问你那批货确实转移到安全地点了?”“嗯。”金莎点点头,接着冷笑了一声:“幸亏我作了两手准备,要不然可真的翻船了!我觉得我们内部有鬼,要不,警方怎么这么快就在港口守候我们了?”金虎问:“你是怀疑唐龙?”金莎没有作声,但她的表情给予了肯定。

金世俊叹了口气:“哎呀,我担心的还是货的安全。告诉我货究竟放到那里去了?”金莎一撅嘴,娇嗔道:“爸——,你怎么连我都不放心了,我再重复一遍,那批货我已经转移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了,你就别再操心了,您老尽管放心吧!”说着,走到金世俊的身后,温柔地替他按摩起肩膀来。

金世俊见金莎死不说藏货的地点,知道金莎有难言之隐,遂顺水推舟:“好好好,我放心,我女儿这么能干,我能不放心吗?我只是提醒提醒罢了,那些货可是老爸的命根子啊!可别中了他们的圈套?”金莎哼了一声:“说句实话,我还真看不起大陆的警察,就这次爆炸,就够他们忙乎一阵子了,哪还有工夫来查找毒品!”金世俊一脸认真:“哦?可不能掉以轻心哟,要知道这是在中国的地盘上,大陆警察的敬业精神可是很强的,可不能被他们觉出破绽来哟。”“知道啦!”金莎嘟着嘴摇了摇金世俊的肩,乖巧地应答着,然后,低头在他耳畔轻声说:“货放到了部队的弹药库了,绝对的安全!”声音只有金世俊能听到,金世俊听罢猛然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就不再追问了。

金莎接着提高声调问:“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认为我们内部的这个内鬼是谁?”金世俊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认为是唐龙?我倒不这么认为。唐龙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从他进九鼎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他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反馈出来的,也是伪装不出来的。”金莎停止了按摩,赌气地走到金世俊的对面,刚要开口反驳,被金世俊摆手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认为,唐龙今天的表现有点反常,我却不这样认为。唐龙今天的表现,恰恰证明了我对他的判断。他是一名中国军人,受部队教育多年,脑子里已经形成了牢固的爱民意识。全世界人都知道,军爱民是中国军人的传家宝,子弟兵爱人民胜过爱自己。所以,当他看到那么多无辜的儿童和警察被炸死,他心里一定很难过。这是正常的情感流露,表明他的内心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相反,如果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在他面前被炸死,而无动于衷,那才值得我们怀疑呢,你们说我说的对吗?”金世俊仰脸问金虎。

金虎无不钦佩地频频点头:“对!还是董事长分析的有道理。说实话,一开始接触唐龙,我也怀疑他是大陆的警方卧底,经过这一路的试探和他对几次险情的处置,我已经彻底将他排除了。可以说,他已经一门心思扑在九鼎的事业上了,从刚才的事情看,他更不像是卧底了。卧底一般都会明哲保身的,而他没有,正如董事长所言,他刚才的发火,是真情的流露。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不是卧底。这样重感情的汉子,是值得我们信任的。”金世俊猛地一拍掌,称赞道:“这话就说对了!看人要看他的本质,而不是他表面现象,唐龙绝对不是卧底!”金莎茫然了:“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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