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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华清中学(2)

勇奇冷眼瞧着林越,说:“林越,你过来。”林越紧张不安地说:“奇哥,那……那飞机飞到邻宿舍,我捡……”勇奇将林越按到床上,在他屁股上抽了几下,说:“你捡个头你捡,那玩意儿,有那么重要么。眼看就要摆平的事儿,愣是让你给搅黄了,你小子是不是卧底呀你?”勇奇抑制不住心中的闷气,冲女生宿舍又大喊道:“全都脱光把,快点,快点。”然后便迅速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第二天,勇奇利用早读时间写了一份《对于无知的检讨》:

老师,我知道错了。在仔细的聆听了您耐心执着的教诲后,我感到十分心痛地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被一种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所吸引因而产生的荒唐举动,知道您不辞辛苦的为我热心亲切的开导以后。我才深深的意识到那原来是一种错误,这是多么的匪夷所思而又要虑心面对的事情。

我现在充分的认识到,如果这种趋势,不加遏制的任其发展下去,将会给我及整个班级的纯朴风气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我要感谢老师所给予,我细心的指导,让我这只行将跨入迷途的小羔羊,义无反顾地回到正确光明的轨道上。您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般让我深受感动。此时,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请你原谅我无知的行为,给您带来的麻烦与失望。老师,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用满腔热情为,今后高中的三年难得时光,写下一段精彩炫丽的篇章,老师您就等着看吧。最后,我将再次感谢老师。

李勇奇

他写完后,连修改也没修改,就立马交给吴萱梅。吴萱梅读了勇奇的检查后,在后边写下了一段批示: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一种进步,一种理智。希望你以后努力学习,不要辜负父母对你的苦心。然后,她让班长叶军把批示交给勇奇,并告诉他班长当不成了。勇奇嬉笑着满不在乎地说:“不当才好,谁稀罕呢。”他把检查的批示,连看也没看,直接把它撕成碎片仍进垃圾筒,随口吐了句:“垃圾。”便重新拿起课本读书。

这天下午,林越查完化学作业之后,发现少了一本,拿来名单一核对发现有一个杨嘉的没有交作业。林越心想杨嘉是谁?询问了几个人后,才知道是坐在2组第三排中间的那个女生。林越走了过去,问道:“你叫杨嘉?”杨嘉说:“是,我叫杨嘉。”林越轻声说:“你的化学作业没有交?”杨嘉的脸色微红,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还有几个题没做。”林越也笑着说;“那你抓紧时间做,作完放到我的桌子上,化学老师还等着批呢。”杨嘉说:“知道了,那麻烦你多等一会儿。”林越笑了笑说:“没事儿,可以。”林越走后,杨嘉的同桌赵婷侧过身来,对杨嘉说;“喂,这个长的帅帅的人是谁呀,不会是……”杨嘉说:“不要乱说,这是化学课代表,你不知道吗。”赵婷说:“知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看王新今天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杨嘉说:“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只有你过去对他笑一下,保管他什么事儿全无。”赵婷说:“那你陪我过去。”杨嘉说:“干吗,要我过去当电灯泡,你自己去。”赵婷说:“那算了,放学再问了。”

下午放学后,林越刚收拾文具准备要走时。王新走到林越面前说:“你叫刘林越?”林越说:“我是刘林越,有什么事吗?”王新笑着说:“也没什么事,这个钱包是你捡的?”林越说:“对,是我捡的,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王新说:“没有,刚才我去了一趟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说事咱们班的刘林越捡到交给她的。我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你呀。走,今天我请你吃饭去。”林越说:“没少什么东西就好,算了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一个班的。王新说:“今天这客我可是,一定要请的。我们去吃快餐。”林越推辞不过说:“那外面就不去了,咱就到学校餐厅去吃。”王新说:行行,听你的。”俩人刚要往教师外面走时,王新说:“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王新跑到赵婷、杨嘉面前说:“你们俩先走吧,咱们晚自习见。”赵婷说;“那你干什么去?”王新说:“我有点事儿,以后再跟你说。”王新又走回林越身边,拍着林越的肩膀说:“咱们走吧。”杨嘉和赵婷在楼道里,看见王新和林越一起下了楼。杨嘉奇怪的问赵婷道:“原来他俩认识?”赵婷说:“不用问,肯定又是球友。咱们回家吃饭吧,快饿死了。”

王新和林越来到学校餐厅,王新买了一大桌子东西,坐下来问林越道:“够吗?不够我再去买。”林越笑着说:“够了,够了。简直可以供一只军队。”王新说:“忘了介绍了,我叫王新。我家住在兴光路。”林越说:“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家住在阜清乡水兴村。”王新俯下身子问林越道:“农村好玩吗?”林越说:“没城里好玩。”王新把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说:“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咱这儿虽说是个市,其实也和一般小县城差不了多少,哪像人家大城市,不是还有个把明星大腕儿开个演唱会什么的,或者现场看中超联赛,体验一下球迷的疯狂。可这地方,除了钻网吧,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照片寄给林越。王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林越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林越苦笑着摇摇头,慢慢说道:“嗯,不……不知道。”王新说:“他是法国大将齐达内。”林越说:“原来是位将军呀!那他怎么不穿军装?”王新喝了一口可乐,冲下嘴里的食物,感觉自己好像没表达清楚让林越产生了误会,他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他不是军人,他是法国国家足球队主力队员,人称“齐祖”,98年世界足球先生。这照片是我表哥在法国留学时亲手拍到,送给我的。要不是因为它,那钱包丢了我才不稀罕呢。”

林越顿时感到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错把踢足球的当成了抗枪杆子的。王新又问林越道:“你会踢足球吗?”林越说:“会一点儿,初一、初二时曾踢了两年,但到初三几乎没动过。哦!对了咱们班的袁启明、李勇奇,他俩儿踢的挺好。”王新望着林越笑着说:“勇奇?为什么不叫他五阿哥?”林越也笑了,说:“我们也曾经这么叫过他,可他老不答应,他听见有人这么叫他就跟谁急。他跑的很快,而且很会带球。”王新说:“袁启明是不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子,脸黑嘿的大个子?他也会踢球?我还以为他是打篮球的。”林越说:“他不会打篮球,他有一个叔叔在省城的一所中学教体育。每年夏天他都会去他叔叔那里学踢球,所以他的脚法很好。”王新说:“那明天下午,我们到体育场去踢球,把他俩儿也叫上。咱们好好玩会儿,怎么样?”林越说:“行啊,明天我和他俩儿一定去。”过了一会儿,上晚自习的铃声响了。他俩离开餐厅一起向教室走去。

由于华清中学,今年人丁兴旺。学校的许多基础设施已经明显跟不上,实际的需要而使的整个校园变得拥挤不堪。一个班坐70人多号人不说,就连吃饭也成了问题。特别是开晌午饭,与其说吃饭不如说是去抢饭,而且是带着钱去抢饭,这也算是市场经济日益发展成熟下的一大奇闻。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林越宿舍八个人,平均有五人靠泡方便面度日。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大家分工协作填饱肚子,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第二天晌午,勇奇去买馒头,启明去打水,林越拿着三个饭盒去打饭。吃饭的人依旧是那么疯狂无限。整个餐厅吵吵攘攘,比肩接踵,很像是逛庙会或去赶集。林越站在排队打饭的队伍里,望着前方香喷喷的饭食,只听见肚子里不停地发出求食的声音。他咽了一口唾沫,无奈地转过头去,就像是一个已到不惑之年的光棍,看着身旁慢驶过的迎新娘彩车,叫人痛苦不堪。林越好不容易快要排到头时,一个生的瘦小古怪,但面皮白净脸上印有几粒黄斑,留着人未老头先白的偏分式发型,身穿着挺时尚的衣服的人,一个箭步蹿到了林越的前面。林越没有做声,劝自己保持镇静。可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像是刚才那人的复制品,也站到了他的前面。林越再也忍不住,冲那人喊道:“喂,你干吗要参队?”那人转过头来瞥了林越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当然是买饭啦,你看不出来吗?”林越心生怒气,有点儿不可思议地说:“买饭?你不知道排队,你看看别人?”那人和林越向四周望去,只见一伙人正毫无顾忌地往对面的队伍里挤。那人见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庆幸地对林越说:“看到了吧,不服气你也去参。”刹那间,林越的脸却红了起来,自己倒成了规则的破坏者。

启明打水归来后,就一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林越买饭回来,好饱餐一顿。但勇奇买馒头回来好一会儿了,林越还是没动静。启明饿的不耐烦地说:“林越怎么还没回来,咱们去看看吧。勇奇说:“走,去看看,这小子办事儿效率太低,我都快饿晕了。”

启明和勇奇走过去,一见此情景。当时就火了,启明一把上去把那人从队伍里拉出来,说:“你参队还有理了是吧,是不是想打架。走,咱出去打。”勇奇走过来,“安慰”那人道:“别怕,别怕。陪我兄弟出去练练,要是觉得不爽。我俩儿陪你一起去。”他边说边把那人往餐厅外面拉。那人此时目光呆滞,没有任何想要出去的意思,本来面对启明这位1.8米的海拔,并且有很结实的身体就已经不寒而栗了,现在又来一极具挑逗性的小厮。那要是刨起来简直不堪入目。那人毫不迟疑的想起了,三十六计中最为明智的一计——跑,立马奔到人群中没了影儿。

三人终于买了饭,一坐下来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大吃一后,启明感慨道:“真是舒服,好像死了一回又活过来了。”勇奇说:“看咱国家实行计划生育还是晚了点儿,连人的素质都变差了。”林越忽然想到了王新的邀请,他说:“王新下午叫咱们去踢球,你们去么?”

启明问道:“王新是谁?”

林越说:“就是坐在第二排靠窗户的那位。”勇奇说:“哦,你说的是他啊,他看起来那么的文静娇弱的一个人,也会踢球吗?”

林越笑着说:“他又不是女生还文静娇弱呢。”

勇奇说:“他要是个女生那就不是看起来是,而是西施犯颦啦。”

启明说:“他没说在哪里踢吗?”

林越说:“在市体育场碰头。”

勇奇说:“我现在担心万一把他撞倒起不来,你负责啊。”

林越说:“行了,行了,就这事儿去不去?”

启明说:“去!怎么不去,我也憋了好长时间了。”林越又问勇奇道:“那你呢,去不去?”勇奇说:“去,当然得去啦,正好趁此活动活动筋骨。”

下午放学后,三人来到体育场。但王新已经等候多时了,旁边有杨嘉、赵婷以及王新的四位同学相啊伴随。王新正在和他的同学玩足球,启明看了看对林越、勇奇感慨道:“****,看不出啊这小子这么强的!”林越点头表示同意,勇奇也顿时对王新刮目相看。王新看见了林越,停住脚上的足球,走了过去高兴地说:“你们来的还挺准时的啊!”林越说:“不好意思,我们到宿舍换了一下球鞋,耽误了一会儿,让你们久等了。”王新说:“没事儿,我们也刚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大家相互认识之后,杨嘉笑微微地对林越说:“你今天不收化学作业吧。”林越笑着说:“今天不收,不收。”说完俩人都笑了起来。王新说:“那咱们开始吧。”接着他又转身对他的同学说:“我和我们班的人一组,你们四个一组。”然后王新又和勇奇拿书包摆了个球门,踢小场足球。

比赛一开始林越那组就一直处于劣势,对方的连续倒脚、穿插跑位、控球过人,让他们十分的被动,四个人完全处于防守状态。勇奇试图用速度给对方施压,但场地太小,速度优势根起不到什么作用。王新和启明的脚法虽然不错,但由于第一次组合。彼此之间传球衔接很不到位,极容易让人抢断。反观林越的表现就更差了,停球停不稳,过人又没技术,防人则老让人穿裆。每次林越拿球,启明都会细心地提醒他:“打稳点儿,看准人再传,别急!”在对方连进三球后,林越组开始加强了攻势。首先,由勇奇边路的一记传中,王新抢点成功扳回一球。王新、启明又凭借个人能力进行突破,攻入两球。最终,林越组以5:3负于对方。

比赛结束后,王新说:“林越你今天的状态可不好啊!”林越苦笑着说:“不是,我踢的不好,没办法。”勇奇同林越开玩笑说:“你本来就是个菜,没一点儿意识。”说的林越满通红。王新说:“其实足球这东西只要肯下功夫人人都可以玩儿好的——启明,你的脚法真棒,听林越说你叔是省城教体育的,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启明说:“哪里,我都是瞎踢的。”王新又对勇奇说:“今天场地太小,改天咱们踢大场,再玩个痛快。”勇奇说:“好哇,我随时奉陪。”杨嘉、赵婷买了八瓶水,分别递给他们。王新的四个同学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就先回去了。剩下他们六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便一起回到了学校。自从这次比赛过后,刘林越、袁启明、李勇奇、王新因为足球,而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华清中学留下了一段令人神往的佳话。

可是,要想在清水市这人不知鬼不晓的地方,来尽情的从事足球这项运动,并不是说像多国部队打伊拉克那样,三下五除二事儿就摆展了。第一,基础设施太凑合。华清中学的足球场,从面积上说还能看得过去,但的质量极差。球场表面接连起伏,低洼不断。人若在上面带球,脚下不用做活,球的方向便可以任意改变,令控球人纵使有满腹苦水,但无处诉说。于是,踢球不成便踢人,则成了唯一的发泄方式,粗暴无理的球风由此形成。看到球门的造型则更让人心寒。不知学校从哪里捡来,一堆废铁焊接而成的长方形,由于饱经沧桑已经摇摇欲坠。守门员站在球门地下往往心惊胆战,不是怕人家进球丢了面子,而是担心哪个家伙运气不好,一脚打在球门上击倒了球门,砸了自己的脑袋那可是万万划不来的。市体育场的足球场相比于华清中学,还能算好一点儿。但如果你把它想象成夜晚熬夜看欧洲足球的那种塑胶跑道、绿荫球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它寸草不生,长年累月的狂撒生石灰,使得土壤里的碱性大大的超过了植物生长所需的浓度范围,再用压路机一压,瓷实的犹如柏油马路。球场的底线外,所幸没有受到生石灰的侵蚀,长了一些青草,还能让人在大汗淋漓之后,有地方去慰藉一下燥热的心情。市体育场离华清中学很近,每逢华清中学班级之间有比赛,都会选择在这里进行,而这些赛事都是由学生凭借意气之盛自己组织的,学校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两个班踢球的时候,在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经常会出现奇特的一幕,那就是:运动员比观众多。从种种迹象给人的感觉也就是:哦,这地方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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