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云修缘激动的久久无法入睡,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夜紫鸢就那样轻易的答应了自己。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云修缘索性决定起床练功,为了防止吵醒在另一间屋子里熟睡的夜紫鸢,云修缘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待房门轻轻合上的时候,熟睡的夜紫鸢蓦然睁开了双眼,“这个傻瓜!”随后便美滋滋的翻了个身,继续去睡了。
果然,恋爱会使人的智商降低,即使是古灵精怪的夜紫鸢也不例外。如果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云修缘是一个傻瓜的话,那假装熟睡的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夜紫鸢拉开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走向厨房,朝已经开始准备早饭的云修缘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云修缘扭身微笑着回应,随后又继续准备早饭。
“你昨天晚上去那了,怎么有一身香味?”不知是因为清晨的空气太好还是因为夜紫鸢的嗅觉太过灵敏,从云修缘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花香是那么的突兀,令夜紫鸢的心仿佛是被猫抓了一样难受,头一次恋爱的她只能循着本能问了出来。
云修缘端起已经准备好的早饭早饭往屋子里走去,“阿鸢,我昨晚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咱们先吃饭,稍后我再带你过去,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云修缘不是没有想过先故作神秘,然后给夜紫鸢一个惊喜,但是随后一想:阿鸢昨天才刚刚答应自己重新开始,现在还是以稳妥为主的好,不然阿鸢要是生气起来决定反悔,那我可没地儿哭去。
得知云修缘不仅没有干什么出格事,反而还有可能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地方后,夜紫鸢的心情顿时便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就连那份格外简单的早饭也觉得美味无比。
饭后,云修缘带着夜紫鸢进入了山里,经过了一番七拐八拐之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山谷,谷内小溪潺潺,百花争艳,花间更有蝴蝶、蜜蜂翩翩起舞,树上也有飞鸟争鸣,叽叽喳喳的尤为悦耳。
“这里确实好美啊!”夜紫鸢一时仿佛看花了眼一般愣在了原地。
云修缘趁机伸出左手揽住夜紫鸢那盈盈一握细腰,“阿鸢,你看这里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感觉!”
夜紫鸢俏脸一红,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云修缘的腰间软肉,狠狠地拧了一圈,“要死啊,你说谁忘不了你啊!”
“嘶~”云修缘顿时疼得直抽冷气,“阿鸢,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夜紫鸢跺了跺脚,“活该,谁叫你要调戏人家!”
“冤枉啊!”云修缘瞬间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忘不了你啊!”
夜紫鸢眼睛微眯,“哦!原来你还有流连花丛的想法!我还不知道呢!”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顿时发出了“咔咔”两声骨头轻响的声音,“而且,半缘修道半缘君,原来我在你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么!”
云修缘目瞪口呆: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李婶他们的故事里没这一说法呀!正常情况下,阿鸢不是应该被感动的嘤嘤直哭吗?或者是泪眼婆娑地说一些,白首不分离,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类的话吗?遇到这种预料之外的状况我该怎么办?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夜紫鸢一把揪住云修缘的衣领,“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些手段是从那里学来的,中间要是有半点隐瞒,哼哼!”抬手摄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将它捏成粉末,“犹如此石!”
云修缘眼皮一跳,心里暗暗嘀咕:阿鸢以前可是非常温柔大方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越来越暴力了呢?
云修缘心里想着夜紫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改变,嘴上也是半点不曾落下,从那天俩人闹得不欢而散之后说起,着重向夜紫鸢讲述自己那三天里是如何从李婶她们哪里总结经验,后来又是如何灵光一闪,想到了烛光晚餐这个充满了浪漫气氛的办法,还有如何讨好女孩子的欢心。
夜紫鸢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表情微微缓和地松开了云修缘,明显口不对心地说道:“你以后也不用常常搞这么大阵势,我不是特别喜欢。况且李婶她们都有点年纪大了,你以后还是尽量别去打扰她们了。”
“好的!”云修缘嘴上答应的快,心里却想着:李婶说的果然不错,女孩子脸皮薄,说话都喜欢反着说,而我身为他的丈夫,就应该宠她,爱她,迁就她。
正午烈阳高挂之际,玩累了的俩人席地而坐,云修缘正不断翻转着一只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烤羊,火候把握的极为熟练。
“唉!这里的花种类虽多,但是却没有我最喜欢的紫鸢花,倒是有点美中不足了!”夜紫鸢叹了一口气。
“鸢?”云修缘忙里偷闲,“那不是一种很凶猛的老鹰吗?怎么又和花扯上关系了?”
夜紫鸢白了云修缘一眼,“你平常尽耍一些小聪明,现在不懂了吧!紫鸢花是鸢尾花的一种,鸢尾花因花瓣形如鸢鸟尾巴而称之,大多为蓝紫色,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特别好看,被人们象征爱情和友谊。其中紫色的鸢尾花就叫紫鸢花,象征着爱意与吉祥!”
云修缘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以前还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叫紫鸢这名呢,紫色的老鹰,一点儿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夜紫鸢白了云修缘一眼,“现在知道了。”
云修缘对夜紫鸢的白眼视而不见,“既然你喜欢紫鸢花,那我就找机会弄上一批种子,专门在这里种上一片。”
夜紫鸢仔细地想了一下,“你多弄一点种子,完了我和你一起种,我想让这座山谷铺满紫鸢花。”
想到这里,夜紫鸢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幕充满幸福的紫色世界:漫山遍野的紫鸢花随风摇曳,令人沉迷其中,心生向往。
“阿鸢,你放心,哪怕是这山谷中遍布紫鸢花,但是在我的眼中,只有你才是那朵最美丽的紫鸢花!”云修缘趁机再次表明心迹。
夜紫鸢回神,“修缘——”
云修缘激动不已:阿鸢这是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我,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彻底接受我了!
“你再不翻一下,烤羊就要糊了。”
云修缘:“……”
好吧,这多少算一点进步!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而充实的,不知不觉间夜晚很快降临。
漫步走在回家路上的两人手拉着手,如胶似漆,显然在这一天里两人的关系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修缘,其实我之前告诉你的事但是我瞎编的,你以前的名字并不是叫云修缘而是见云无忧,你也不是——”夜紫鸢略带内疚的声音响起。
“阿鸢,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上我了,所以故意给我取了修缘这个名字,你真是太有心机了。”云修缘打断了夜紫鸢的话,顾左右而言他地将话题扯远。
虽然明知云修缘是在岔开话题,但是夜紫鸢仍然忍不住被他的话题所吸引,“为什么这么说?”
云修缘一本正经,“你看啊,‘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句诗的后半句里又是缘又是修的,可不就是修缘么,而紫鸢花又可以涵盖在前半句的花丛中。阿鸢啊,其实你早就喜欢上我了吧,你要是早点说的话,说不定我就从了你了!”
夜紫鸢瞬间气红了脸,狠狠打了云修缘一下,“你真是坏透了。”
说完便甩开了被云修缘紧拉着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了。
“哎!阿鸢你别生气,我刚刚其实是开玩笑的!”云修缘急忙快走几步追上她。
“砰!”
刚推开院门,夜紫鸢便发现情况不对。
院中公有四个手持长剑,身穿绣着一个吞天殿图标的黑衣,头戴兜帽的人分成两两一组守在正房门口。
夜紫鸢一眼便认出他们是吞天殿中战斗力最强的精锐——殿主亲卫。
无数吞天殿的弟子都想要加入其中,无奈门槛太高,修为最低都要达到金丹期。
“快跑!”夜紫鸢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扭头就想要拉着云修缘逃跑。
因为她知道,既然殿主亲卫都已经到达,那么自己的父亲,吞天殿的殿主绝对就在附近,若是不赶紧逃走,等他到来之后就走不了了。
不想她刚拉着云修缘转身便看到一道长发披散的身影背对着他们。
“鸢儿,在外面玩了这么久还没玩够吗?怎么见了我就跑啊!”来人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他脸上带着一张蝙蝠状的面具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周围,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猎猎作响,手中还拿着一把造型精美的折扇,给人一种君子如玉的感觉。
“怎么,你就打算站在门口招待我!”见夜紫鸢静立不语,来人也不客气,直接越过两人准备进去。
“寒舍简陋,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这位先生多多见谅!”云修缘见来人与夜紫鸢有旧,而夜紫鸢此时又明显兴致不高的样子,只好代为招呼。
来人仿佛才注意到他,“你该不会就是鸢儿这丫头给我选的女婿吧!”
云修缘敏锐地抓到了一个关键词:女婿。这人居然是阿鸢的父亲,我的岳丈大人。
李婶名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而岳丈看女婿则是越看越不满意。
老天啊,你不是在玩我吧!我这边才刚取得了一点进展你就给我把岳丈大人给派来了,而且一来就给我出难题:我和阿鸢拜堂成亲这时候可是有一村的人当证人的,可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拿下阿鸢,我要是回答是的话,阿鸢不承认又要怎么办?
云修缘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夜紫鸢一把搂住了云修缘的左胳膊,“没错,我就是看上他了,并且非他不嫁,你今天要是敢伤他我就——”
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猛然冲向两人,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四个月不见你倒长本事了,都敢来威胁我了!”
当气势临身的那一刻,云修缘和夜紫鸢瞬间汗如雨下,寸步难行。绝望无法匹敌,充斥在两个人的心间。
“哼!”看着在自己的气势下摇摇欲坠的两个人,来人冷哼了一声,“鸢儿,你去帮为父泡一杯茶来,我要和他好好地聊聊!”
夜紫鸢将云修缘的左胳膊抱的更紧了,“才不要,万一你趁我不在想要杀他怎么办?”
那人听了这话,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你觉得我要是想伤他,你能护的住!”
夜紫鸢针锋相对,“你的脾气那么怪,谁知道你下一刻在想什么!万一你现在不想杀他,待会儿想要杀他怎么办?”
云修缘隐隐见到那人额头有青筋跳动,赶忙出口劝阻:“别生气别生气,都是一家人,有事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不就行了么,岳父,阿鸢,你们说是吧?”
那人:“闭嘴,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女婿!还有,我不准你那么称呼我女儿。”
夜紫鸢:“闭嘴,我和你还不算一家人呢!还有你,他怎么叫我关你什么事儿!”
云修缘:“……”
我就是想劝个架,招谁惹谁了?
最终夜紫鸢还是没能拗得过她父亲,被封了修为关到正屋里让那四个护卫看着。
而在院子里,那人随意的坐在一张板凳上,“我就直说了,你现在根本配不上我女儿,你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趁早离我女儿远远的,我也可以大度的饶你一命。”
云修缘握拳,“夜伯父,我承认我现在确实配不上紫鸢,我现在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还请你记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夜紫鸢的父亲冷笑一声,“呵!莫欺少年穷?小子,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过度的自信,那就是自大了。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再活几年?”
云修缘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