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徵是健康的，阳光无限，青春无限，激情无限，活力无限。这让小波也抓不住，小波也不敢破坏这样无限的宫徵，就像宫徵提醒的一样，小波也害怕在某个时间充满阳光的宫徵会黯淡下去……
“小波，你也真狠心，还给我夸口你有丰富的登山经验，给我说了一大堆爬山的道理，你看树枝已经把我的脸都划破了。”虽然距离山顶已经不远了，但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穿行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宫徵的脸就被一根突兀的树枝划了一下，温润的脸上宛如被针刺了几下，多出了几个细小殷红的痣。
“那是山神看你太漂亮，想娶你做媳妇。”小波随便开了个玩笑。
“田小波，你再胡说我就从这儿滚下去，然后对同学们说是你欺负我，看你怎么面对咱们的同学。”宫徵恶狠狠地说道。
“那可不敢。宫徵，这可是七十多度的坡，虽然我们距离山顶不远了，但还得小心翼翼走一会儿。这样吧，你走在我前头，我随时都可以保护你。”小波不敢再开玩笑，严肃地说道。
“不，我要做下来休息一会儿，太累了。小波，距离山顶到底有多远，在这深山老林里面，遇到野兽怎么办？”宫徵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宫徵，我们走的是一条老路，也是这山下的人上山拜神烧香走的一条路，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大概七十多米就到山脊，然后再走几十米就到山顶了。按照我们目前的进度，估计我们要在山顶等两小时他们才能到。”小波退了下来，拉起宫徵接着往前走去。宫徵的手是温润的软软的，就像一块老玉握在手里。
宫徵有些不服气，说道：“小波，这也算路，野草丛生不说，还只有三十多公分宽，稍不留神脚下一滑就跑到下面去了。”
“山里面的路都是这样，这叫羊肠小道，这凤凰山不长杂草荆棘还算是好的，要是爬终南山，那就得一边用双手扒开荆棘毛竹一边往前走，稍有不慎还有可能被扭回来的荆棘撕破衣服。宫徵，你想想，要是这山里面的路好走了，这片林子能保得住吗，山上的风景可能值得欣赏吗？”拉着宫徵往前走还真费劲，不过走这样的山路也算是比较轻松的。
终于爬上山脊。路就在山脊上面，相对比较平缓，松树柏树也显得非常挺拔，三四个人合抱的大树随处可见，地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松针，软软的，有些滑。在一个比较平整的地方小波和宫徵坐了下来，宫徵把背包要过去拿出一瓶水递给小波，说道：“喝点水吧。小波，我们爬了这么一小段就这么累，估计他们现在已经累的爬不动了。”
“那也说不定，沿着山脊上来有几个平缓的地方，要是他们中间有体力好的，爬山的时间分配好体力，估计这会儿就在这下面的一座小庙里面，再有个把小时就能爬到这个地方。”
宫徵问道：“这儿你来过？”
“是来过几次，不过我们都是和男生一块来，边走边聊也就三四个小时就上来了。”
“小波，我还是第一次爬山，你相信吗？”
“我想也差不多，从出门那会儿我就能猜得到。”
“别吹牛了，我们还是到山顶上面等他们。”
开阔的山脊就是一条宽敞的道路，长得高高大大的大树偶尔站在山脊中间，挡住前行的路。这次小波没有征求宫徵的意见就握住宫徵的手，宫徵略微有些惊慌，但没有从小波的手中抽走自己的手。就这样小波拉着宫徵，沿着一个不是十分陡峭的坡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一个宽阔的院落前。
宫徵已经非常习惯让小波拉着自己的感觉，虽然已经到了山顶，也没有甩开小波手的念想。来到院落跟前，小波说道：“宫徵，这就是凤凰山的最高峰，这个院子里面就是真武大帝庙，里面也没有庙祝，有四棵古柏树，六个人也合抱不住。”
“这就是凤凰山啊，我终于征服了一座高山，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宫徵兴奋地说道。
“宫徵，我们到里面看看去，我可听人说只要两个人有缘分就能合抱大殿的柱子，真武大帝也能保佑的。”
“小波，只有我们两个人……”宫徵显出有些惊慌的神色。
“他们还没上来就我们两个人啊，难道我们还等他们一起才能进去玩。再说，爬山游玩就是出一身汗，看看能看得东西。”
“小波，我们先做一个约定，谁也不能违背。”宫徵一本正经地说道。
“约定？还是一个不能违背的约定。宫徵，你说吧，我一定遵守。”
“不，你要先发誓。”宫徵异常执拗地说道。
“宫徵，需要这么严肃吗？再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就算我发了誓，也没有人可以给我们作证。”
“小波，人在做天在看，你的誓言我能听到天能听到地也能听到，还有这真武大帝也能听到，有天地神来作证就可以。”宫徵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好，我发誓一定能够遵守宫徵所说的约定，违此誓言……违此誓言……这下面应该怎么说。”小波还真的发了誓，可还是留下一个空口噱头，因为小波真不知道宫徵会提出什么刁钻的约定，就怕一招不慎把自己装进去。
“行了吧。小波，学校里你把我的头发当玩具，今天出来你可算是把我的手也拉了，接下来我真不知道你还会干什么……所以，我真的害怕。小波，你不要再试探我了，行吗……就算我求求你了。”宫徵可怜楚楚地说道：“小波，我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我害怕和你单独相处，可是我又非常渴望和你单独在一起……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不像你们男孩那样，我就怕我守不住……小波，我还害怕听到你说出那个字，你能不说吗？至少我们现在不要说，你让我准备准备可以吗？”宫徵简直在恳求小波。
小波有心想拒绝，可是他怕弄巧成拙，就像同学所说的“宫徵就是一座山峰”，但是他也怕这座山峰会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于是就说：“宫徵，你就放宽心吧，只要你不允许的，哪怕就是一个字，我一定不会强迫你去接受。你是神圣的，我就喜欢一个完美的宫徵，就喜欢你像公主一样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宫徵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能做到？”
“我一定说到做到……。”小波信誓旦旦地说。
“我相信你，小波。”小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徵打断了，宫徵说着抱住小波的腰，一下扑到小波怀里。
小波有些慌乱，双手紧张地伸在外面，不知道该不该搂住宫徵的腰。这可是小波从来不敢奢望的结果，这也是一个不应该的结果……
许久，小波就听见宫徵在怀里轻声说道：“小波，我真的是既害怕又喜欢，我喜欢这样拥抱你的感觉，就像那些恋人一样。可是，我真的害怕……我们都太年轻了，还有很多路要走……你就这样静静地让我拥抱一会儿吧。小波，我这样是不是很傻……”
小波这才用双手抱住宫徵的双肩，把宫徵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宫徵的头发，说道：“宫徵，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小波不会违背你的意愿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突然，宫徵一把推开小波，满脸泪水，厉声说道：“小波，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你说话不算数。”
小波一脸迷茫，十分不解地问道：“我哪儿错了？宫徵，你总得给我说明白吧，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宫徵伸出右手的中指，指着小波的鼻子说道：“小波，我前面就给你说了，那些字眼我不想听，也不能听。可是，你刚才就说了那些字眼。你到底想干什么，田小波，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波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连忙问道：“那个字眼？”
“就那个字眼，我给你嘱咐了好多遍的，就是一直不让你说的那个字眼。作为对你的惩罚，今天，你田小波别想靠近我。”宫徵说完就独自一个人向神庙后面走去，把小波一个人木木地丢在哪儿。
“我到底哪儿错了？不该搂她……可是是她先扑到我怀里的？不该喜欢她……喜欢，该死的字眼……不能让这个又嗔又痴女人独自一个到处乱走。”小波想清楚问题所在，就连忙追了过去。
庙后面靠东北角有一个悬崖，那是整个凤凰山山顶眼界最开阔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清风吹过，松涛阵阵，如雷似吼。
“宫徵，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小波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没控制把握好，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单独走后山的话，你也没机会说那样的话；我要是就和同学们一块儿爬山的话，我也不可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小波，我现在没法面对你，你也不要说话，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好吗。包里面有随身听，请你拿给我？”
小波打开宫徵的包，从里面取出随身听，接上耳机递给宫徵，宫徵接随身听，再也不理小波，像一尊塑像不吭不声就那样安静地靠在墙上。看着宫徵的神情，小波又不敢把宫徵一个人留在这儿，只好坐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宫徵。
山是静的，人也是静的，只有风在动。等风来，云飞心乱；听风来，就是那样轻轻撩动松针，既像有松针间清脆的敲击声，又有风在松针间滑动的声音，如有一位女低音歌手在唱一首动听的情歌，勾勒出一幅幅神话与传奇。
“小波，你转过身去。”
宫徵的话就是命令，小波只有立即执行，转过身就是一眼山峦。绿的，土黄色的，青石色的，赭石色的，满眼都是。
突然，宫徵的一双手扶在小波的肩上，慢慢地揉了起来。宫徵温柔地说：“小波，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你就好好歇一会儿，我们俩谁也别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让我给你按摩一下。”
“宫徵，我那是不小心说出来的。”小波想解释。
“别再说了，否则我一把把你推下去。”小波的话音未落，宫徵立即变成凶神恶煞，话语里充满不容置疑的严厉。
小波只好不再说话，挺起腰杆坐得端端正正。宫徵又变得非常温顺，轻轻柔柔。
“小波，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就得变成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听我给你说，否则我就另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或者轻轻一推，这悬崖下面是什么你可比我清楚。小波，你听歌吗，我给你一只耳机。”
听宫徵要给自己一只耳机听歌，小波现在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好挥了挥手示意宫徵把耳机别进自己的耳朵就可以了，可是宫徵没有注意小波的这个手势。宫徵等了一会儿见小波不说话，就又说道：“你不愿意听歌，那就听我给你说话吧，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能想到哪儿说的哪儿，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那也得听，是吧？”
小波只好说道：“我给你打手势了，你也没给我耳机啊。”
“是吗，我刚才真的没看见。小波，我这就把给你耳机带上。其实，你这些话也是可以说的，否则只有我一个说话，没个回话的人多没劲。”宫徵摘下一只耳机塞到小波的耳朵里面，顺手也把自己的头发放到小波身前。
“我既不知道那些话可能会惹你生气，我又不愿意变成这悬崖下面的肉酱，只好啥话也不说了。”这个时候小波其实已经知道宫徵的意思，那就是凡带一丝暧昧的话绝对不能再说出口了。耳机里面传来的歌是姜育恒的《一世情缘》，也是小波最喜欢的一首情歌，姜育恒沙哑而又深沉的声音在飘荡着：“你的唇是那么热，你的吻是那么纯仿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月下独自来到旧日相遇的地点，吐散着迷惘的尘烟……”
“小波，你喜欢这首歌吗？”宫徵问道。
“嗯，挺喜欢的。”
“我也喜欢，可是我不会唱歌，尤其是这种深情的歌。小波，你要是会唱，你可以跟着哼啊。”
“你不生气了？”
“唱歌与生气又有啥关系？”
“这是一首情歌，好像是童安格写的词。”
“可这是姜育恒的歌。”
“他们两个有共通之处，都喜欢用竭斯的声音来表达最真实的感情。我还听过童安格的版本，也挺不错的。”
“你也喜欢童安格？”
“挺喜欢的，我家里还有好几盒他的磁带，每天回家先听一会儿他的歌再做其他事情。”
歌声抑扬，松柏翠绿间也可以望见蓝天白云。
“小波，你还是下来吧，你坐在这石头上面还是太危险了。”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的脸吗，怕我给你带来危险。”小波没有任何想法，就随便说道。
“但是你坐在这石头上面更加危险，你的眼前可是悬崖……小波，你可以玩我的头发拉我的手，但仅限这些，你能做得到吗？”宫徵轻声问道。
“这个没问题啊，我一定遵照你允许的和你提出来的要求来办，绝不越雷池半步。你看，这会儿我就老老实实地听从你的吩咐，连脸都不敢转过去，也不说那些可能让你生气的字眼。”
“还说，你把人家的头发拽得生痛……不过，小波，这是我愿意的，我知道你喜欢把玩我的头发，可你不能生拉硬拽把人家弄得生疼。”宫徵笑嘻嘻地说道。
小波连忙放开双手，转身跳下石头，说道：“他们好像还没上来，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再坐坐。”
“不，小波，就坐在这地上，哪儿也不许去，否则你还是面朝悬崖坐上去。”宫徵后退了一步好让小波站稳。但一看到小波的脸，宫徵马上就改变了主意：“绝对不能再跟着他跑了，我一定要控制住局面。僻静的地方，你小波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面是咋想的，我可绝对不能再上当。”
宫徵那边耳机已经被小波一跳拽了出来，但是随身听还在宫徵手上。看着宫徵一脸坚决，小波只好就是靠着石头坐在下来，说道：“哪行，就听你的。但是你坐哪儿，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站着吧。”
这块石头其实有三四个平方大，地下铺满了松针，软软的，就像沙发垫子一般。宫徵看了一眼小波，犹豫了一下，也紧挨着小波坐了下来。
宫徵道：“你可不能乱动。”
小波笑道：“你现在就像一只刺猬，我哪里还敢动弹啊，我们还是一起听歌吧。”
“不，你听，我就靠着你。”说着宫徵就把头靠在小波的肩上。
“宫徵，为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偏偏不让我动一根手指。”
“这是原则问题，我是一个女生，我知道我能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触碰我的底线，让我没法接受。所以，我必须严格要求你。”宫徵无可奈何地说道。
“宫徵，我能看看你脸上划下的那道疤痕吗？”小波问道。
空气好静，就连松针颤抖的声音都能准确无误地传过来。宫徵在做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看看不是不行，就是太难看了，你会做噩梦的。再说，伤痕在我左边，你坐在我右边，你怎么看？”
小波想想也对，就没有再说什么。
有过了一会儿，宫徵说道：“小波，我也累了，想躺一会儿，我靠靠你的大腿可以吗？”
小波没有多想，直接说道：“哪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就把头枕在我的腿上吧。”
宫徵摞了摞，先是靠在小波的胸膛上，靠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就直接面朝蓝天躺在小波的大腿上。小波拉着宫徵的一只手，弯下身去吻了吻宫徵的额头，又吻了吻眼睛，还想吻宫徵嘴唇的时候，却被宫徵伸手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