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双方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楚天穹和魔万天对视的目光之中,隐隐有火花闪现。
凤涅此刻语气坚硬道:“此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背叛者,我的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魔万天讥讽道:“哼哼!战天异脉恐慌怕早已把战天神则抛之脑后了,你们一直在找我族的麻烦,你们一直让瀚海宇宙战火不熄,瀚海宇宙的不稳定都是由你们一手导致的,战天古族不问世事,而你们却四处插手瀚海宇宙中的大大小小的事物,而且还给瀚海宇宙定下规则,你们是想要一统瀚海宇宙吗?你们是想要成为那唯一的超级霸主吗?如果我说对了的话,你们即使对我族赶尽杀绝,我也决不屈服!”
楚天穹没好气道:“恐怕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暗黑魔郡上的邪恶你无可反驳!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捍卫正义,你们选择了正义的反面,自然就是我的敌人!”
凤涅看看楚天穹,眉头紧皱,又看看魔万天,内心猜测万千。诸神的坟场上的恶灵的突然活跃让他心生警惕,作为天地至强者,他有责任捍卫瀚海宇宙的安全,反击侵略者。与恶灵活跃同步的却是噬血魔族和战天异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以往楚天穹和魔万天在公共场合还有所克制,彼此比较客气,但现在,这两脉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了,如果真爆发了大战的话,就不仅仅是两脉的事了,两脉的同盟与附庸势力都会为了关系而对彼此大打出手,到时候世界大战真的在所难免,凤羲庭都无法置身事外,最终受害的还是无辜的民众,而有没有胜利者呢?没有。只会是一个零和结局,最大的危害还是会导致瀚海宇宙的整体实力的下降。近来不老族族长苏醒,被封印的灵魂反抗的越发激烈,天封八十一重印也撑不了几百年了,现在两脉的矛盾又牵扯到背叛者的问题,必须要查清,否则在浩劫将至之前,内部的背叛者又会联合虚狱重创瀚海宇宙,现在不是太古文明时代,现在是末落时代,整体实力下滑十分严重,也没有了能够在太古浩劫中力挽狂澜般的气魄与能力。
凤涅生气道:“够了!此事我一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你们先返回各自的宗门,不要自生事端,否则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敢妄动,就别怪我不客气!无论你是对是错!凤羲庭要关庭了,走吧!”
楚天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魔万天,而后带领着楚离等人离开。
魔万天神态自若,和凤涅道别一声,就带领着噬天辰返回了暗黑魔郡。
临别之际,楚天阔发现澹清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深深叹一口气,跟随着父亲离开。
凤涅看着眼前的黝黑的通道,目光凝重,已经身在其位,他可不能做这最后的亡国之君。然后他就收起八卦罗盘,转身飞离。
雪姬失望道:“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一场战斗呢?真是的!”
柳九夜陪在她身边,想要一同前往凤羲庭。
九天之上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柳公子,今天凤羲庭不会客,请回吧!”
柳九夜一顿,暗暗发誓,迟早你会请我进去的。旋即话别雪姬,返回五天圣地。
……
在骊山深处的悬崖峭壁上立着一道倩影,面前是一道百丈宽,无尽深的深渊,深渊之上飘荡着一团团经年不散的尸雾。
女子青色素纱遮面,双眸似雪,柳叶弯眉,长发如墨,白色长裙,裙摆着莲,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她手中捧着一朵冰封的白莲,上面的一滴眼泪依旧澄亮。她的目光满带忧伤,一滴滴泪像珍珠般滴落,那股柔情,那股娇弱,仿佛连天地都能融化,微微抖动的双肩,让人感觉如此弱不经风。
她就这样站在这里,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岁月如梭如梦,美景几番更迭变换,她保持着同样的姿态,自己就成为了天地之下的唯一一道风景,其他的花树尽皆失色,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此后余生会有如海般深切的怀想,也无处诉说,在众人眼中她是高高无上,孤傲至极的澹清静,但遇到楚天炎之后,她宁愿抛弃所有,成为他的小女人,或许这才是纯粹的爱情,因为纯粹,世间少有。
渐渐地,人们都注意到了澹清静的痴情。一首关于她的美丽的小令就传开了,红遍瀚海宇宙,其词如下:“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万方。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纤不长,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嫷披服,侻薄装,沐兰泽,含若芳。性合适,宜侍旁,顺序卑,调心肠。”
这个世界不仅仅有杀戮,还有诗与词,关于其情的一首词,在小镇茶馆,都城青楼唱遍,词牌为《木兰花令》,其词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碧莲天山,上挽九天,千顷绿波,葱郁成林,和凤羲庭类似,它也有通天梯,宗门位于山顶,上方有一天池名为碧水泊。白色阶梯之上,负手背剑踏歌行,一生一世妄浮生。团团云彩打脚下穿过,仿佛腾云驾雾,看云海,览苍生。不时有只只云鹤打头顶掠过,这是执法队的坐骑。别看执法队都是女子,但动起手来甚至比男子还厉害。
宗门后面是一片花海,百花舞翩翩,留的几人怜,清风不忍催,多少痴人醉;花树错落间,一排排翠竹阁错落分布。
山门屹立于山巅,威威浩荡,没有一点点女子的气息。黛瓦粉墙下,青苔丛生,些许粉料斑驳掉落,岁月无声的从这里走过。对于修炼之人,追求无极之境,突破天地桎梏,千百载不算什么。这里的女子大多一心问道,不理红尘,不闻烟火,圣洁如雪。可是自从那个男子来了之后,带走了一代圣女的心,也使更多的女子,踏入茫茫红尘,觅夫君。
不知又多少年过去了,澹清静终于离开了骊山,她面容憔悴的回到碧莲天宗,甚至连玉静璇都来不及见到她,清静就直接回到了碧水泊开始了她的闭关,她要冲击五品至尊。
至尊共分为一到九品,五品至尊为一道分水岭,会有天劫降罚,名为涅槃劫,渡过了浴火重生,失败了灰飞烟灭。
玉静璇站在碧水泊旁的一棵冠天古树上,目光满带尤色,她语气满带责备的对着一侧的秀丽女子说道:“凝月,你为什么不阻止这妮子,楚天炎的死,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已经让她产生了心魔,现在再贸然修炼,而且面对的又是涅槃劫,清静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身青衣的冷凝月是宗门长老,此时,她目光含泪,颤声道:“我拦不住啊,她在八荒之心呆了那么长时间,我劝都劝不回,你也知道清静的性子,她一回来就直接冰封碧水泊,自沉碧水泊进入了深度的闭关,她想要用修炼来忘却,我一时没考虑到后果!我……”
玉静璇语气变得轻柔了些,她坚决的说:“这事也怪我,我们本是追求武道的高洁门派,门内也全部都是女子,现在门内子弟的心都被男子给勾走了,都被爱情给伤害了,玷污了我们的门派门风,我们的功法大都适合处子修炼,现在功法的威力一日不如一日,我必须要从严实施门规,避免再出现像清静这样的事情,我们女子一旦沾染爱情,生命中就再也没有其他追求了,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么选择臭男人,要么留在碧莲天宗。”
冷凝月颔首道:“师父说的是,我马上就去执行!”说罢,就欲离开。
玉静璇莫名的看着冷凝月,拦下道:“凝月,等一下,你就没有什么要给为师交代的吗?”
冷凝月脚步一顿,掩饰道:“师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玉静璇果断道:“你没阻拦清静,是因为你心里也有牵挂,他叫楚天成对吗?楚门主不是说,他没有回来是因为他正在突破诸神境界吗?”
冷凝月脚步一顿,面露愧色:“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玉静璇冰冷道:“你也知道,自上一次诸神之战结束,楚门就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出的拓印浮影晶把楚门推向了无底深渊,这些有力证据证实了楚天云投靠了吞天大帝,已经背叛了战天异族,现在凤羲庭在调查此事,你必须和楚天成做一个了断,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说罢,玉静璇转身离开,消失在古树上。
冷凝月失落的倚在古树上,无神的喃喃道:“是!……”
……
轩辕神州西部有一处名为落雁源的山川,风景天造地设,花木鬼斧神工。很多种不同的古树在此竞相生长,枝丫葱茏繁茂,呈现遮天蔽日之姿,林中却又明明澄澈清亮,汇集而来的浓郁元力,使行走在这里的人,不时能够嗅到种种罕见的灵花清香。这里也居住着很多灵兽,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太多的嗜杀之气,或许是因为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缘故,这般天地奇境也净化了这些生灵,潺潺的溪水从林间弯弯曲曲的穿过,叮咚清脆之声回荡在林间,不时能够看到七彩斑斓的灵鱼嬉戏其中。
但所有的美景皆有尽头,也才会有流连忘返这一个词语,在落雁源的深处是一片花海,花香扑鼻,这里没有四季,百里桃花从不凋零。一阵清风吹过,花瓣飞落,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不过感伤是极少的,因为美是长存的。
这种美与天地并存,与日月争辉。
落花也有一指深,仿佛这片天地只是为了葬花而生,只是想着承载洒落一地的美。这里异常幽静,仿佛从未有人踏足,也不忍去惊扰这永恒的宁静。谁又忍心打断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舞动纤细白嫩的的双手和玲珑曼妙的腰肢。
走到葬花林的尽头,一座亭台阁谢映入眼帘,其内堆着一个石桌,其上一把古琴,几盏疏灯,几杯醇香美茗,只见两旁木柱之上被谁多情刻下:一曲桃花迷醉,几度春秋不知。横批:沉鱼落雁。怪不得沉鱼落雁之绝美,桃花源之隐逸,是为落雁源。
清晨一层层薄雾在此升腾,更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唉!”顿时狂风席卷桃花,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石亭内,他负手而立,时而沉思,时而叹气,直至满天星斗闪耀,最后,他缓步转身,踏在花海之上,看不清他的迷踪步伐,却只闻:“神女啊!我因你守护在这里,从不曾离去,也因你堕入世间迷离红尘,而今神女心破碎了,我也早已返璞归真。但我知道你的选择,而今巨噬之主已经脱困,我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腐朽了,是该出去走走了!先去楚门走一遭吧!”
身影凭空消失。
楚门位于无穷道海旁的一座高山之上。俯瞰天下,威武不凡。
夜晚悄然而至,而今的楚门人心惶惶,没有了片刻安静可言。
一个黑暗的房间中,楚天阔痛苦的独自饮酒。
“三弟,七弟,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小七啊,我相信你一定是被迫无奈的,一定是这样的!”
楚天阔又喝了一口酒,眼泪混在酒里饮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真情未足流。
离别宛如昨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雄姿英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离别之景一一浮现在楚天阔的脑海。父亲亲手为其披上火神战袍,自己和他痛饮了最后一杯酒。那杯酒的味道可真烈啊!
风萧萧兮坟场寒,
横扫八方照轩辕,
他日自当凯旋归,
不歌不舞不方休!
……
经年之后,平静的碧水泊上突然汇聚起了漫天乌云,云雾之中惊雷闪烁,众鸟恐惧的飞离。
“清静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希望她能撑过去吧!”玉静璇瞬间出现在碧水泊旁,随后冷凝月带着一干长老出现在玉静璇身旁。
冰封多年的碧水泊开始以可见的速度解冻,被冻住的鱼儿也瞬间打一个激灵,冲进水中,一股股水汽升腾,渐渐地浓厚起来,遮天蔽日,模糊了视线。
乌云越来越厚,云层之内的威压倾泻而下,轰隆隆的惊雷越发的强劲。
突然,一道紫色巨雷劈开云雾,轰然砸下,水汽瞬间蒸发震散,惊雷直接冲进水中,激起漫天水花,形成一道水幕,遮天蔽日。
哗啦啦!
水幕落下,惊雷砸中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之中一朵冰莲缓缓漂上水面,同时冰莲缓缓绽放,异常美丽。
玉静璇高兴道:“清静应该走出了楚天炎给她留下的悲伤,短短的时间内竟然修炼出了旷世罕见的冰属性的心莲,就算我都没有那般资质!”
冷凝月高兴道:“既然有了心莲,那涅槃劫对她应该不是多大问题!”
“清静真是太了不起了!”
冰莲悬在水面上,花瓣也已完全绽放,在莲心的位置,一身白衣的澹清静静坐着,下一刻双眸睁开,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她遥遥的对着玉静璇颔首,而后轻轻飞起,冰莲瞬间缩小飞回澹清静的心脏位置。
她不屈服的看向天际,一道道惊雷宣泄而下。
“覆灭,绝望之锥!”
澹清静曾在悬月湖使用过这一招,威力骇人,而今随着境界的翻天覆地,现在再使出这一招简直是信手拈来。一股股水直接被澹清静挥至半空,转眼化为一个个尖利的冰锥,眨眼间数万冰锥排头并进,大有万箭齐发的气势。
冰锥冲向天际,和巨雷冲撞在一起。
片刻之后,澹清静脚尖点在水面,怀抱七弦清琴,她手指点在弦上,轻喝道:“《亡魂曲》,千军万马!”
一支浩荡的琴音响起,周围的空间皆被琴音所波及,纷纷震荡,水汽飘散之际化为一个个鬼兵骑着马骨冲向雷群。
远处的玉静璇凝重道:“这一次涅槃劫怎么一开始就如此强大?不知道清静能不能撑过去?”
同样身为长老的玉含香说道:“应该没问题,这一次,清静的闭关收获可真是不小,一些强大的功法都能运用娴熟,这不,她一直在试炼功法,这妮子可真下功夫!”
突然,天上的惊雷停下宣泄的步伐,但是澹清静的目光却更加的凝重,因为涅槃劫的前奏过去了,高潮该来临了。
天际之上的乌云继续翻滚,一朵透露出危险气息的火莲跳跃而出,不断地胀大,四周的树木直接被灼烧殆尽。
下一刻,火莲直接砸下。
澹清静也不敢托大,直接唤出了心莲。
冰心莲透露出极致寒冷的气息,和天际之上的火莲分庭抗礼。
冰与火的碰撞再度演绎。
两个异常美丽的莲花冲撞在一起。
火莲之上燃起朵朵火焰,冰莲之内凝出块块寒冰。
咔嚓一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冰莲上,花瓣上爬上了一个轻微的裂纹。
牵一发动全身。
轰隆一声。
冰莲破碎。
澹清静被震落水面,惊起道道狂澜,她擦干嘴角的血迹,眼神决绝的盯着火莲,喃喃道:“看样子只有冲击冲击七彩天莲神体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