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婚礼是在张****身处江南时期举行的,并且抢在张明蔚的婚礼之前。接连两桩婚事,搞得罗阳痛苦万分。
因为郝馨的坚持,婚礼举办的并不复杂,简单而隆重。
人来的倒是及广泛,各行各业都有。这时候郝馨才知道李新哲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够活跃,朋友却是一大堆一大堆的。
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有小、初、高、大、研各个年龄段的同学,还有朋友的朋友。居然还有一对夫妻,随了好大一份礼,而他们带来的小丫头还是他的干女儿。那个刚满地跑的小女孩,口齿不清的拉着李新哲爸、爸的叫,让郝馨一度产生自己要当后妈错觉。
尤其当吕重出现在现场,对着新娘绕了三圈,最终辨认成功大喊一声:“古文师姐?!”搞得郝馨更是下不来台。但吕重似终于找到机会一般,拍着李新哲的肩膀说:“小新,你果然海纳百川。”热得旁边一众大学同学前仰后合,气氛热闹而亲切。
反观自己,郝馨有点汗颜。她忙着在人生的路上拼搏,断掉了大部分老同学的联系,来祝贺她的大多是同事和业务往来的合作伙伴。对比起婆家那边,她看起来更像是少了人气、多了商业味的女企业家在参加慈善晚会,不过是拍卖自己的点烟权,收获的是大红包。
穿上新郎白西装的李新哲仪表堂堂,要多耀眼就多耀眼。而自己的脸、脖子、胳膊都打了厚厚的粉底,才看出个白里透红来。
太多的潜移默化,让郝馨的心理不自觉的出现了太多的落差。有点为这够不上的般配心生酸楚。不过有一点还好,至少别人会觉得她眼光好,魅力大,哈。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李新哲谦谦君子,郝馨端庄大方,无人愿意打破这个美好,无人折腾新郎新娘。
本意是要给新郎、新娘保存体力好顺利洞房,虽然现在人大多是婚前就洞房了。但是罗阳比较清楚,这俩人没有。
本来包括李新哲在内,都会以为郝馨既然证都领了,想必束手就擒是理所当然的,可惜郝馨不是这么认为。
“不行~”郝馨又推推他,巧笑着说:“咱俩现在还是先试婚吧。”
“搞笑了郝小姐,”酒壮怂人胆,进了屋李新哲就开始化身行动派,但此刻却被郝馨言辞拒接。在她鼻子上亲了一下,他很委屈的说:“有领了证试婚的吗?”
“至少我还有点本钱啊。是不是?”
李新哲不肯放手,嚷道:“就算你带着清白之身离我而去,户口本上也不能改变你离异的事实。”
“那你也得让我适应适应吧?”
“行,那咱们先赶紧适应吧。”
郝馨暴怒:“李新哲你玩赖。”
李新哲也来气,“到底谁玩赖?”
“我们结婚以前讲好的。”
酒精上脑,他说实话:“男人说话你也信?”
反正不管怎么样,新郎新娘洞房没成,大吵一架是有的。之后所谓的蜜月期,俩人都很默契的休息了三天,冷战了三天,销假上班。
这件事以李新哲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学给别人听的,但是以罗阳对这俩人的了解,和李新哲那一脸憋屈的神情,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被感情折磨这种事罗阳非常不甘心自己承受,于是捡到别人的笑话让他得到了一定得心理安慰。他翘起腿心情愉悦的跟李新哲说:“没吃到?”
“彼此彼此。”李新哲当然的回答。
罗阳笑,说:“我和你情况不一样,”认真的望向李新哲的眼睛,“我又没结婚。”
李新哲怒:“婚都结不上,有什么好显摆的,现在是剩男,过两年就成圣斗士了。”
罗阳懒得跟他一起犯幼稚,端出正经的样子说:“哥告诉你,这种情况,要不然你就慢慢熬着等革命解放,要不然就直接压倒,办了再说。”
李新哲反倒平静,慢慢悠悠的开口:“这个方法但凡好用,你会任凭****姐远走他乡?呲——”
对于罗阳的提议,他嘴上逞了能,背地里还是好好的考虑了一下。而得到的结果是,偶尔骗老婆上·床也不失为是一个巩固婚姻的妙法良方。
于是,一顿烛光晚餐,李新哲殷勤的为郝馨服务,全然不顾郝馨的阵阵狐疑。席间必然要谈到夫妻相处之道,郝馨很是正紧的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这两个成语无不透着两字真言——客气。这可不是李新哲的愿望,他微笑着说:“就算如宾,也还有句叫宾至如归呢。”
“所以,我同意跟你结婚,也无非是觉得搭伙过日子和合伙租房子没什么大差别。”
“可我觉得领了证,总该尊重一下婚姻吧?”
郝馨笑了,笑得很有点讽刺和揶揄的一味,“李新哲,你不是想说,上·床就是尊重婚姻吧?”
被人赤·裸裸地揭发后,李新哲难免尴尬,举了酒杯试图掩饰,“至少看起来是健全的夫妻生活。”
“往思想保守里说,我觉得性的前提是感情,往思想开往上讲,至少性之前要有冲动。而且这种冲动前提要求是两个人相互的,否则就是违法犯罪。”她嫣然一笑,高脚杯后的唇角带着说不出的蛊惑,“我可不想你做错事。”
李新哲咽下嘴里残留的各种味道,很正经的说:“我想我们说的是合法夫妻的合法生活,以及合法夫妻间的夫妻义务,还不需要上升到人性的高度。至于冲动这种东西,埋在人性深处,只要肯挖掘,感受到它并不难。”
“只为冲动的性,是动物的行为,那是自然法则下的东西。人是社会中的高级动物。”
“所以人类社会里,非法的性,不是要坐牢的就是要给钱的。这么一想,有我们这种合法条件确实不易。”
郝馨有点无奈,“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这个婚结的都有问题。”
“我觉得还好。”
“确实啊,”郝馨似是在肯定什么般点了下头,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只有爱情的婚姻是不现实的。”
“只要性的婚姻是不健康的“
“没有性的婚姻是不正常的。”
一阵沉默后,郝馨终于有败下阵来的感觉,她摇摇头说:“真没想到,有一天和一个小我三岁的男性面对面的谈论夫妻婚后的性问题。”
“因为我们是夫妻,你要是跟别的男人谈,我肯定不同意。”
郝馨恢复一本正经,面对李新哲如同面对谈交易的客户一般正式而客气,“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说完起身要走。
李新哲长腿一迈,推倒了——凳子,拉住她,“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啊?”
“我逃什么?”
“你是什么样的人?一直都理智,不至于用这种荒唐的形式跟什么男人在一起。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干嘛?恼羞成怒?”李新哲到笑逐颜开,“你是不是怕真心跟我会没法后悔?你怕输给我,如果什么都做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胡说八道。”郝馨不知是为了挣扎,还是真的恼羞成怒,反正憋得满脸通红。
看她红扑扑的脸和又羞又怒的神情,李新哲更是心神荡漾,他骤然上前,抵着她的鼻尖说:“是不是,你试试就知道了。”言毕,就已经深深地吻了上去。
于是,李新哲同学痛痛快快的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发现枕边人消失不见,李新哲有一瞬间蒙噔。回想昨天一晚,自己就算不是强迫也是勾引,大概郝馨不太甘心,或许有些生气。赶紧收拾一下,注意到身下床单有异。
走到卫生间,就见她在自来水那里使劲的搓着被单。此时已是临近圣诞,冬天的自来水,直接从管子里流出来想必是拔凉拔凉的。入眼,流水冲刷她白皙的手指,早已经通红了。“你干什么?大冬天这么凉的水,你不怕坐病。”说着转身去拿盆,开热水器。
郝馨白他一眼,很有知识文化的说:“你不知道,血渍得用凉水才能洗掉吗?”
看床单上已经变为暗红印子的地方,李新哲皱皱眉,说:“你放下吧,我洗。”
“怎么?为你昨晚的冲动赎罪?”郝馨放下被单,动一下身下还痛,不觉有些赌气。“哼,要真是因为这个我找不到下家,你就真得养我一辈子了。”
李新哲抱臂往门框上一靠,信誓旦旦的说:“我压根就没打算不养你一辈子,婚礼上的誓言不是过家家随便说的。”
“有时候我都想不通,我比你的前女友那个大才女差了太多,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端着盆站起来,走到挑眉的李新哲面前,她正经的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李新哲转开看着她的眼光,瞧瞧盆里淡蓝色的床单,说:“大概上·床之前?”
一把将盆推倒他怀里,郝馨厉声道:“多投两遍,记住,用凉水!”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之后三四五六七。慢慢的,所谓婚前协议,契约婚姻,谁还在乎?而且让郝馨甘心情愿跟着李新哲的理由不单单因为雨露滋润和感情寄托,还有就是婆家的爱护。
曾经有个女同事说了句很不孝顺的话,说:“有个好老婆婆,比妈强。”此话乍一听,是对天下岳母的不孝之言,却也不失为一种慨叹,并反映了广大儿媳对好婆婆的向往。
郝馨虽然不敢说苟同这一观点,但是在亲娘处于千里之外的情况下,有个好老婆婆不失为一种强过一切的关怀备至。
李妈妈大概是更年期度过的比较平和,从来不会为儿子与儿媳之间若有似无的亲密而吃飞醋,也不对儿媳妇的不周之处横挑鼻子竖挑眼。反倒比谁对这个儿媳妇都满意。觉得儿媳妇是个难得的懂事孩子,每次来家里都带些她很是需要的东西,也都抢着干家务。自从有了儿媳妇,擦九楼的玻璃再也不用雇小时工了,老伴儿也不敢抱怨汤难喝了,儿子也知道少往外地跑了。
可就是,孙子暂时还没消息。
于是,在郝馨和李新哲正式圆房的第三个星期,李妈妈在饭桌上背着李爸爸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俩打算过多长时间的二人世界?”
李新哲面无表情,郝馨倒是没听明白。
李妈妈处于大家都是过来人的心理,直截了当的说:“你们打算避孕到什么时候?”她没说什么时候要孩子,是怕显得自己过于着急。
然而,避孕这个词给郝馨的冲击显然不小。在一起快一个月了,她居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阿门呐!
这个问题李新哲觉得自己不好回答,这才刚全民解放,他没指望能那么快就改革开放。
郝馨看看婆婆已然花白的鬓角,想起比婆婆还大上两岁的亲妈,和家里总是慈祥的亲爸。终于诚恳的说:“妈,我们会努力的。”
此话一出,李新哲喷饭了。
果然,郝馨的努力不是口头上的,行动上也毫不含糊。
直到如今,李新哲才彻底体会到什么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了,他真的怕孩子出师未捷,自己身先死了。
终于有一天,他看着穿着绝顶清凉的郝馨时,由衷的感叹:“老婆。我觉得你还是穿着衣服的时候更好看。”
郝馨好脾气的没有翻脸,而是如犹如黑山老妖一样鬼魅的说:“小新,勾引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浇了油是需要灭火的,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于是,鸳鸯被里成双夜,谁是梨花谁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