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师傅吗？”
听到陈禹的问题，常啸审视着陈禹，问道。
陈禹略一沉吟，摇了摇头。真要说起来，田士元算不得他的师傅，虽说他称其为老师。至于郭明昌，那就更谈不上了，虽说一个形意拳的三体式站桩给陈禹带来了不少好处。
“明劲暗劲只是对于力量的一种比较笼统的说法而已，并不能说是具体的境界。具体的境界应该说是易骨，易筋和洗髓三层。”听到陈禹的回答，常啸凝视着陈禹，眼里有一丝异色。显然他没想到陈禹是来请教他问题的。
这才是这个年轻人的真实目的，常啸听到这话已是明白过来了，很少见到这样的年轻人。
现在的时代，肯花时间，肯吃苦练国术的人已经很少了，而天资不错，能够练出一点名堂的更是寥寥可数，所以，作为前辈，在知道陈禹没有师傅后，倒不介意说上几句指点的话，见陈禹一副倾听的神色，常啸又接着说道：“所谓易骨，简单点说来，就是将气息练到骨膜上，因骨之刚健，劲自骨出的话，力量自然刚劲无比，这便是明劲了。至于易筋，是同样的道理，筋之力柔，若能将筋之力打出来，那便是暗劲，暗劲伤人最是难愈。至于化劲，那便是练功练到骨髓里，这个境界具体如何，却不是我所能揣测的。”
看陈禹有些茫然的样子，常啸微微一笑，说道：“这是简单明了的说法。拳术里边很多理论和道家牵扯极深，具体说起来玄而又玄。这三层境界按照道家的说法来说，又另有一种说辞，分别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按照道家理论，一个人刚刚出生的时候，体无不健，根无不固，那便是先天的境界。而后随着灵智的开启，灵窍闭合，于是便有了先天后天的区别......这些理论玄乎的很。”
这种理论确实玄乎，陈禹听着也觉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不过他就算一时间不理解，也试着将常啸所说的话记住。
别的不说，这易骨易筋和洗髓三个名次就给了陈禹一种极大的启发。
陈禹走的路子自然和一般的拳师不一样，他的根基在于兽皮古卷。
兽皮古卷造就了陈禹，使得他的身体素质极大的提高，后边他虽然学拳练拳，为的也只是能够将自己的身体素质转化成战斗力。就身手而言，现在的陈禹已经远超一般人，但见识了地下黑拳之后，他才意识到什么是高手，知道自己的这点身手在这广阔的世界里，其实算不上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禹是被今天的场面刺激到了。
黑拳拳手已经这么强悍，现在的世代，修炼国术的人虽然不多，但在十多亿人口，乃至于于全球数十亿人口的基数下，胜过台上那战狼和龙一的高手又有多少？
如果陈禹只想做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他现在的身手已经绰绰有余了。但他志不在此，在屡次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他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这些心思，也是故意和周云杰套近乎，在常啸这里寻求指点的初衷所在。
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这些道家的说法乍听起来似乎很玄乎很扯的样子，但焉知不是真的？
“具体怎么练？常大哥可否详说一番？”陈禹心有所思，便直言不讳地问了起来。
常啸闻言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好笑，“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练法，比如说站桩，每家拳术都有不同的桩法，但都以练整劲为目的。六阳完备，刚健自成，明劲便练到了大成，然后可以练暗劲了，所谓六阳，手足驱赶以及脑袋。具体的练法你自己去悟，去寻，去学。”
陈禹明白常啸这是不愿真正地指点自己，毕竟，拳术中的许多东西都是不传之秘，常啸显然不愿露底。
即便如此，陈禹也已经很感激常啸了，能够说出这些个理论，对陈禹来说也已经很有意义。
“多谢常大哥指点。”陈禹站起来，躬身一礼。
常啸却愿受这一礼，一把身手挡住了陈禹。
这时候，喧嚣声骤然变得剧烈起来，一声声呐喊，一声声吼叫声汇集在一起，整个场内的气氛已经变得狂热。
朝着擂台上看去，却是要分出胜负了。
那战狼使出了杀招，身躯跃起，凌厉绝伦的立劈落下。
这时候龙一和战狼身上都带了些伤，却是之前纠缠许久，谁也没占到便宜。
龙一神色凝重，眼看着战狼像是大斧一般劈下的腿，他已然避不开，以那战狼丰富的战斗经验，找到的机会自然是很难错过的。
这一腿劈下来雷霆万钧，空气爆响如雷。
“完蛋了。”厉昊瑜早已站起来，此刻握紧了拳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便是王容若，也忍不住正经危坐起来，眼神里流露出紧张兴奋的神色。
最关键的时刻，龙一仍然很冷静，没有仓皇后退，后背一弯，整个人像是一把大弓一样，猛地一挺，竟是不闪不避，迎着这凌厉如大斧的高腿顶上去。
“蓬......”一声闷响之后，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龙一神色冷厉，用肩顶住着一腿，居然并没有被这一腿给劈垮。龙一挺起的身躯像是弯弓拉紧后弹开到极限的时候，身躯一侧后，战狼的腿擦着他的胳膊落下，依然凌厉如斧，像是把他的手臂整个给劈下来一般。但就在这时，龙一身躯不退反进，借着身躯开弓后的力量，一个肘击狠狠撞在了战狼的胸口。
咔嚓，又是骨裂的声音，战狼的身躯飞抛而起，然后狠狠落下，口鼻间鲜血喷了出来。
而龙一在这一击之后，身躯再坚持不住，猛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息起来，一张口之后，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喘息的样子就像是破风箱一般。
不过相比龙一的半残，那边的战狼身躯一阵抽搐之后，却是再也爬不起来，只是瞪大了眼，眼睛无神。
顾噪声响作一团，观众一时间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仍在为自己支持和押上了赌注的拳手呐喊。支持战狼的人喊着要战狼站起来再战，而支持龙一的，则是要求他站起来上去杀了战狼。
但擂台上，两个拳手一坐一躺，全都没有动作。
等到过了几秒钟，只见擂台上的战狼仍旧躺着，鲜血依然从口鼻里涌出，这时候观众们才渐渐意识到了胜负其实已定，支持战狼的人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反观龙一，口里吐了几口血之后，倒是不再继续吐血了。
“龙一重伤残废，而战狼却是死定了。”常啸看陈禹还没走，开口说道。
“他们练拳练到了什么地步？”陈禹问道。
“都是易骨大成的境界，不过龙一稍胜一些，应该已经摸到一些易筋的窍门。”常啸说道。台上两人没有交手时，常啸也看不出谁更强一些，但擂台上两个人打到这个地步，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来了。
“易骨大成就这么强悍，那么易筋和洗髓又该是什么样的实力？”陈禹忽觉激动和向往。
“赢了！”这时候，周云杰猛地转过身来，朝常啸说道：“常啸你不错，赢的钱里有你的一百万。”
“谢谢云少。”常啸也不推辞，只是道了谢。
“陈禹你买的谁赢？”周云杰又问陈禹道。
“和杰哥你一样。”陈禹笑道：“不过我就是靠运气而已，我可看不出谁强谁弱，和杰哥你不一样。”
“哈哈。”周云杰笑道：“行了，你带我去你那边坐坐吧。”
说着，周云杰看了王容若一眼。
陈禹连忙说道：“杰哥你耐心一点，我过去帮你说说，至于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周云杰微微一愣，然后挥手道：“那你过去问问吧。”
陈禹笑了笑。说起来，他今儿有点不地道，借着王容若的名头过来套近乎以请教常啸，在王容若面前可是有点不好交代。不过已经借了王容若的名头了，便过去和王容若道个歉，询问一下意思。
反正和王容若不是很熟，所以陈禹虽然心里有点心虚，但这只是小事，应该算不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