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年,四月十三号。
因为那群希姆尔人拒绝了联合,现在我们只好原路返回到我们的船上,另想办法了。
此行我们带来的补给品很多,一时半会不用担心食物和药品的问题。我们寻着来时留下的记号,开始寻找返回海岸的路。
1261年,四月十五号。
本来我们已经离海岸很近了,可昨晚的一场大雨却将我们来时留下的标记冲刷个干净。树皮上长满了青苔,我们只有将它们用刀剥下来才能知道树上到底有没有刻标记。一整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却离正确的方向越来越远。
到了夜间我们又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地面潮湿,篝火燃了又熄,这山林里不知道有多少野兽,此时都像发狂了般地大吼大叫着。
我们的士兵难以入眠,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要知道接下来我们可能还要在这茂密的希姆尔森林里待很多天。
临睡前埃库尔问我:“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是直接回东方,还是继续待在西方。”
“看情况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我们走了这么多天了,连自己的船队在哪都还没找到。现在我们需要关心的只有活着走出这片森林。”
1261年,四月十六号。
我们的营地里发生了大事。当我们的一个士兵苏醒过来的时候,几头野狼就聚在他身旁,啃食着他身边战友的尸体。
十九名士兵在睡梦中被人割开喉咙,几个哨兵的脑袋被箭矢刺穿,另外还有五人的脖子被绳子勒住吊在了树上。
营地里有几串脚印,有大有小,但都是光着脚踩在泥泞上的。这些脚印延伸出很远,一直延伸到离我们营地有一百多米距离的一棵大树底下。
难怪昨晚野兽们会有那般大的动静,恐怕我们早就被盯上了。我们头顶的大树枝干上昨晚一定藏了不少人吧。那些人他们在这些有着数百年生命的古树的枝干间穿行,将我们的人悄无声息地杀害。
军医检查了死者身上的伤口,这些死者的脖子都是被利刃割开的。这不禁让人联想到了那条小溪里的尸体,除了两个小孩,其他人身上的伤口也都是利刃造成的,莫非这两场谋杀的凶手是同一群人?这一点极有可能。
下午我们安葬了死者,被割开喉咙的十九人都是我们的龙骑兵,看来敌人是知道龙骑兵的厉害才刻意针对龙骑兵下手的。一个晚上我们就损失了十九名龙骑兵,五名步兵和几个哨兵。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多,再被袭击几次恐怕就只能狼狈地逃回东方了,而逃回东方的前提还得是我们成功返回海岸。
1261年,四月十九号。
事情远没有结束,我们正在不断损失人手。由于我们加强了警戒,所以往往在偷袭刚发生就察觉到了,但饶是如此,我们还是损失了不少人。十七号的时候我们死了两个哨兵,十八号早晨一个伙夫的喉咙被割开,今天早上有个士兵在伙伴地陪同下出去解手,当我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两个士兵被钉在了树上,被扒光了衣服,下体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我忽然想起了当年我在雪原的时候,有一天早上一个龙骑兵的下体被一个贞烈的丹尼女人活生生地咬了下来。
现在我们所遭遇的难道是报应吗?但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在因斯维卡经过几年艰苦训练从新兵蛋子蜕变来的精锐士兵。当年在雪原作恶的远征军早就已经解散了,难道老天要将他们一个个惩罚过去吗?那我,我也是个罪人,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死去,让我替他们去死吧!
1261年,四月二十号。
这天晚上我们谁都没有睡意,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大家都是抱着剑睡觉的,两只眼睛时不时就会睁开来看一看周围,我们被那群袭击者搞得身心疲惫,不早点了结他们,我怕我的队伍会因为恐慌而瓦解。
当我们头顶上方传来“沙沙”声的时候,我赶紧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埃库尔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而我则轻轻碰了身边的士兵一下。那个士兵也察觉到了,他也用一点小动作将信息传达了下去。这些小动作很细微,所以袭击者根本没有察觉到。
篝火被我们熄灭了,但我们在熄灭的火堆上浇了一罐灯油,待会只要我一声令下,光明就会照亮这黑暗的森林,让躲藏在暗处的刺客们无处遁形!
我将一个火折子塞到埃库尔手里,他是个很不错的标枪兵,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在达索的守城战中有了很好的发挥。今天又要看他的了。
我就坐在他身边明显感觉到他呼吸有些急促。我也有点紧张,毕竟谁知道等会火光一闪后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鬼东西呢?军队里有几个家伙总是在散布谣言,认为是我们这些外来人打扰了神灵的清净,是神灵来惩罚我们了。
若换做年轻时的我,我是绝对不会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但人随着年龄地增长,体格方面地下降,对这些东西反而产生了认同!就好像当初我在索斯又遇见了艾丽莎一样。埃尔?普塔安在事后为我找了一位研究心理学的学者,但学者却没有得出任何结论,连他那样的学者都看不出我是不是疯了,又有谁能肯定这世间就没有神魔呢?
头顶上方的“沙沙”声离我们很近了,我沉不住气了,拍了埃库尔一下。
埃库尔深吸一口气,对着火折子使劲吹出。火折子刷一下就亮了,他连忙丢出火折子,准确无误地命中靶心。篝火死灰复燃,将周围照得雪亮。
“作战!”我大喊一声,一时间宝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响亮。
头顶上方的动静突然沉寂了下来,步兵们摆出阵型,我则被保护在中间。
林子里静得可怕,连昆虫和蛙类地鸣叫都消失了,但我知道他们还没有离开。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当困意向我们袭来的时候,一支利箭却让我们睡意全无。
一个因为困意而疏忽了的士兵,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喉咙,原因是他在打哈欠的时候没有好好举着盾牌。
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蹿了出来,我们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扑倒了。
那是一头狼,当然也可能是狗。它扑倒了一个步兵,想要咬断他的喉咙,步兵身边的人当然不能对他放任不管。他们将那头狼从步兵身上拉扯下来,就在这时箭矢突然袭来,两名步兵倒下。
“他们就在草丛里,步兵推进!”我察觉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就躲藏在这些草丛或者岩石后面。由于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我们就无异于是一个活靶子,稍有疏忽就会像刚才的几人一样丧命。
步兵分成四组,举着盾牌保护着要害部位开始朝四个方向推进。将步兵分散绝对是不明智的,但此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方法了。
步兵分散出去不久,林子里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一位精通邪术的巫师在念着咒语。紧接打斗声响起,四个方向都传来了打斗声,所以我又不得不将身边的一部分士兵派过去增援。
很快我就知道我中了他们的计谋了。我将士兵派了出去,自己这边的力量就相对变得弱小,这样一来他们想杀我就变得容易多了。
大概有六十个全副武装的希姆尔人从参天大树上爬下来。我这边的射手刚发现他们还没来得及射击就被他们射杀了大半。
这些希姆尔人穿着黑色皮甲,身上披着黑斗篷,就好像完全融入到了黑夜中。他们的皮甲上绘有德梵特帝国的巨龙。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呢,一群生活在森林里的原住民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装备,原来是投靠了我们的敌人啊。
“来吧!凯奥的勇士,和我杀了这些德梵特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