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5年,五月八号。
航行了一个月,却依旧未能看到海岸线。
德梵特帝国所在何处,我们所有人都不清楚,即使是船长也仅仅知道它在凯奥的南方。
我搭乘的这艘船名叫猎鹰号,名字虽然霸气却是一艘非法的走私船。
凯奥的商人将凯奥帝国独有的商品运到德梵特去,去换取德梵特帝国独有的商品,再将这些商品运回国,高价卖给上流社会,这其中的暴利是难以想象的。自1266年德梵特人败退后,帝国便下令禁止了两国海上贸易地往来,但我隐隐看出,日后两块大陆之间避免不了文化地交融。
猎鹰号的船长是个精打细算的精明人,他会将每一笔可以节省的费用省下来,比如水手的伙食和每个月要付给他们的工资。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我只是个乘客,而且还是一名龙骑士,这个精明的船长倒是厚待我的。
德梵特在何处?国土面积是多少?究竟领先了我们凯奥多少年?这些问题都是我们所不清楚的。我觉得这些问题都有必要搞清楚,等回到凯奥的时候,我可以将这些信息分享给我的同僚,毕竟我们与他们的战争总有一天会重新开始。
1275年,五月九号。
很糟糕的一天,一大早起来走出门眼前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空气中混合着大量水汽,舔一舔嘴唇总能感受到一股咸咸的味道。
船只在大雾中航行很容易迷失方向,说不定我们会绕一个弯重新回到凯奥去,这就太糟糕了。
在船长的命令下,柔软宽大的船帆被降下,水手们跑到底仓去划桨。船只在人力的作用下开始缓缓向前行驶。
在大海上航行可能会遇上很多糟糕的情况,比如风暴、触礁等等,但最糟糕的莫过于遇上时常在这片海域里为非作歹的亚穆昂海盗。他们经常埋伏在这附近,当你的船出现状况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就突然出现了。
亚穆昂,亚穆昂,让富商血洒大地。
何为苦,何为难,抛向大海深渊。
拿起盾,拿起剑,我们雄心勃勃。
怒吼着,怒吼着,我们掌控命运。
摆脱奴隶的枷锁。
让我们为自己而活。
去掠夺不义的财富,享受美酒与少女。
当一会真正的男儿!去肆意妄为。
亚穆昂,亚穆昂,让富商血洒大地。
何为苦,何为难,抛向大海深渊。
拿起盾,拿起剑,我们雄心勃勃。
怒吼着,怒吼着,我们掌控命运。
……
上午十点,久违的歌声在远处响起。伴随着歌声的还有水手的划桨声以及一群强盗地嘶吼。
“天哪!是亚穆昂!”船长抱住脑袋倚靠在桅杆上,脸上是一副绝望的表情。
“船长,命令水手升起船帆,我们必须冲出大雾。”我大声说道。
“不!不可能的。我们逃不掉的,还没冲出大雾就会被他们追上!”船长摇晃着脑袋悲观地说道。
我不是第一次和亚穆昂交手,所以深知这群人的强大、残忍,留在原地坐以待毙吗?等这群海盗上船然后被他们抓去当奴隶?
我揪起船长的领子,尽管已经进入老年,我的力气还是蛮大的。
“船长!我命令你,冲出大雾!”
船长被我的动作吓坏了,他煞白着脸,过了大概三分钟才缓过来:“好的,亚瑟将军。”
他麻利地打开底仓的门,对待在下面的小伙子们喊道:“不想死的,都给我卖力点!”
船帆被重新升起,在大风地帮助下我们开始不顾方向地航行。与其被风吹回凯奥,也绝不能落入这群歹徒之手。
大风吹动了周围的浓雾,使雾往周围扩散不再那么浓了。我们的能见度越来越高,周围的景物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三艘龙头帆船正从左、右、后这三个方位夹击我们。
我们的船上装载了一大批货物,使得航行速度比较缓慢。亚穆昂海盗的龙头帆船航行速度本来并不快,但已经出现将要追上我们的趋势了。
“把货物都丢下去。”我说道。
“大人,这些东西可以到德梵特换取大量商品。”船长犹豫了,他面色难看地看着我,似乎在请求我手下留情。
我没有理会船长,转身面向那些已经拿起刀剑防守着船舷的水手们问道:“要钱还是要命?”
“我要活下去。”一个水手率先表态,有了他带头很快甲板上的水手们都选择了保命。
船长拽住我的衣袖,两眼泪汪汪地说道:“大人,这会让我倾家荡产的。”
“你不会倾家荡产的。”我保证道,“我的行李箱里有一袋金币,你都拿去就是了。”
听到我的话他先是一喜,但很快脸色就沉了下来,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大人,您的那些金币还不到我此行利润的十分之一,我还要承受剩下来的十分之九的损失。”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冷声说道,心中对这个贪财的家伙已经没有一丝好感了。
船长提议道:“大人,您是瓦-尔-特的领主。只要您立下字据,我就能从您城堡的管家那里拿到足够的补偿。”
“你想得倒好,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啊。”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他。
船长一边笑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摇了摇:“大人,这笔钱完全可以从百姓手里扣,只要您加重赋税,这笔钱就完全不用愁了。”
“亏你想的出来!”我将他一把揪起,随后重重地丢了出去。船长整个人砸在甲板上,发出很大的噪音。
他惊恐地看着我,随后又变成了不怀好意。他揉了揉身上被摔疼的地方,站起来时用恶毒的目光看着我:“亚瑟将军,您可别不识好歹。我们现在可是在大海上,可不是在您的领地。这些人也都是我的手下,您可给我规矩一点。”
“哼哼!”我冷笑了几声,转身就走进船仓,回到了我休息的房间。
亚穆昂海盗穷追不舍,他们似乎察觉到了这艘船上货物的价值。我现在已经和船长产生了矛盾,等到亚穆昂人追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故意针对我,比如故意向海盗们透露我的身份之类的。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支付一笔高昂的赎金来换取自己的自由了。
我再次出现在甲片上的时候身上已经穿好了龙骑兵的铠甲。我丢给船长一袋金币,如果他识趣的话今天的矛盾就该翻篇了,可是他在接受了我金币后却向我拔剑了。
“把他抓起来交给海盗。”船长摆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在他的命令下几个水手拔出武器包围了我。
“他可是亚瑟·阿普曼将军!你们怎么敢!”有水手开始为我打抱不平,但却只有少数几个。
我拔出了许久未沾血的马刀,摆开架势与他们周旋。
船上地战斗引来了水手围观,这也使整艘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我用精湛的剑术杀死船上所有与我作对的敌人时,猎鹰号已经完全失去动力了。
我们驶出了迷雾,但大风也悄然消失了。猎鹰号停泊在原地,伴随着海浪左右摇摆着。
“怎么办?亚瑟将军。”年轻的水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我拍了拍水手的肩膀,走到了船尾。
跟在我们后方的那艘龙头帆船停下了,帆船船首一个扛旗的年轻亚穆昂海盗与我四目相对:“不跑了吗?是想乖乖投降成为我们的俘虏?”
“不!船上的货物随你们取,但这些人必须安全地回到家乡。”我盯着那个战士,丝毫没有因为对方人多而有所胆怯。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们这么几个人也有资格和我们亚穆昂勇士谈条件!”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又什么资格代替你的船长说话!”我顶了他一句,这让那个年轻的亚穆昂海盗怒不可遏。他歇斯底里地吼道:“老家伙!你给我记住了。我名刚定,乃这艘龙头船上的执旗手!”
“那我也告诉你,刚定。”我看着这个冲动的年轻人,摘下了头盔,面带笑容:“我乃龙骑士亚瑟·阿普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