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洛阳城又迎来了新的一天,艳阳高照掩饰不住双方的剑拔弩张,双方似乎都已做好了准备,整装待命,随时投入到积累的砍伐与厮杀当中。
宇文邕在众人的护卫下来到了洛阳城下,要求与任城王对话。
宇文邕等了好大一会迟迟不见任城王身影,不大一会一个儒雅的书生走到了城楼上,开口道:“大周皇上,我家王爷今日偶感风寒,不便见你,我乃是洛阳长吏颜之推,特代任城王向你致歉了。”
“好大的口气,小小长吏竟然五次目中无人,你看清楚眼前可是我大周皇帝,小心我割掉了你的脑袋喂狗!”宇文述怒道。
“将军此言差也!”颜之推道,“将军不远万里率大军来到洛阳,想必不是为了要颜某人一个人的脑袋,不过我也早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你们想得到的是整个洛阳城和大齐的土地,下官看来,皇上和众位将军都得了一种病,沁入骨髓,这种病非刮肠洗胃无法治愈。”
“什么病?”
“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症。”颜之推言毕士兵们便肆意地大笑起来。
“颜大人才智敏捷,今日一见果然令朕佩服,朕对颜大人仰慕已久,颜大人,何必又为了一个昏暴的君主和腐朽的朝廷苦苦卖力呢?”
“皇上毁佛灭道,下官也十分感佩皇上的勇气与胆略。皇上大力推行儒学,在下也是心向往之。但是皇上不会不知道,儒学的精髓是什么,那就是仁义礼智信而已。在下是儒学门生,自当身体力行,虽死,其尤不悔。”
“皇上,孟子云:‘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皇上,您的讨伐檄文在下看了,的确是声情并茂,令人动容,可是皇上,为了你个人的霸业,致两国百姓生死于不顾,只能是假仁假义而已。”
“颜大人,朕不想致百姓生死不顾,但是朕更不愿意看到普天之下的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难道颜大人还想中原继续分裂下去吗?难道颜大人就不想看到一个强大的王朝重新在中原崛起,就像周朝,就像汉朝,这些盛世王朝,颜大人难道就没有向往过吗?”宇文邕回应道。
颜之推沉默不语,缓缓地退了回去。
“皇上,他如此出言不逊,待到洛阳城破,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若是洛阳城破,只要得此一人,朕便心满意足了。”
转眼间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洛阳城迟迟未被攻破,宇文邕不免气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宇文邕一病倒,大周军队不免有些懈怠,军心不安。王轨便建议宇文邕撤回关中,宇文邕似乎心有不甘,但是听到齐国又派援军赶赴洛阳,知道这次讨伐可能难以为继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撤军。
残阳如血,宇文邕一脸的哀伤,望着巍峨壮观而又笼罩在残酷厮杀之中布满血色的洛阳城,霞光映照在城墙上,红色染尽了整个洛阳。
“朕一定会再回来的。”宇文邕最后说道。
大周军队在宇文邕的率领下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洛阳。
洛阳城,传来了欢呼的雀跃声,惊天动地,却刺痛了宇文邕的心,疼痛不已。
杨坚接到撤军的消息自然是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遵从命令。此时正值黄河水涨,杨坚军队必须要逆流而上,此时杨坚不禁有些犹豫了,奏请了宇文邕决定将舟舰焚烧,从陆路撤回关内。
“杨将军,我们不必如此惊慌,齐军围困在城内,怎么说也不会追击我们吧。”一将军不解地说。
“你也太小看了齐军,如今有那个颜之推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杨坚道,“我们可不能拿我们三万水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啊。”
杨坚很快将舰船焚烧,在熊熊大火中杨坚从岸上向关中奔去。
颜之推望着那浓浓烟雾,“大周果然良将辈出啊,我本来打算袭击大周水军的以报劫掠粮草之仇,想不到他居然提前一步了。”
颜之推站在城楼上望着大周撤军撤退,“我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一直在洛阳等着你们。较量和角力,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