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昉等人闻知杨坚没有杀死阿波可汗,大失所望。
三个人又来到了梁士彦的府邸密谋叛乱之事。
刘昉首先开口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不能这般犹豫了,否则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是不利,若是再延迟几年的话,恐怕我们连反叛的资本都没有了。”
“刘兄说的是啊,可是如今我们都闲赋在家,不能统率军队,也是无可奈何,有心无力啊。”宇文忻道。
梁士彦道:“宇文兄说的对,皇上对我们猜忌极重,自从平叛了尉迟迥便不再重用我们,从目前来看,皇上是轻易不会起用我们的。”
“事在人为,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宇文兄,其实皇上起用你的可能性最大。”刘昉站起来说道,“如今你的弟弟宇文恺正得杨坚宠爱,你可以让你弟弟奏疏杨坚,任命你为晋州刺史,到时候你便在晋州竖起反旗,扼守住黎阳关,元将军的部下在川蜀反叛,这样一来必然会一呼百应。”
宇文忻听后颇为犹豫,“宇文恺别无所长,只是善于建筑宫殿和修筑沟渠,几乎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不想拖累他。”
刘昉摇头道:“宇文将军,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即使你不想连累你弟弟,但是当我们竖起反旗的时候,我们就应当清楚。若是失败了,我们九族的性命都将难以保全;若是瞻前顾后,我们只能放弃,终老一生,与世无争。不过其实宇文将军本来可以建立更大的功勋,讨伐突厥时,只因为高颎那厮说将军有异心,不可以委以大兵,才使得将军从此没有功业所建。”
刘昉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宇文忻的满腔怒火,不禁拍案而起,“我宇文忻驰骋疆场二十余年,如今却受这等恶气,这般羞辱,若不杀了那高颎,怎能解心中怨气,岂不让后人笑话!”
恰巧梁士彦的外甥裴通前来探望梁士彦,无意间来到后花园的这间密室,闻得他们的这番密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三个人竟然未曾察觉。
不久宇文恺便奏疏请求任命哥哥宇文忻为晋州刺史,杨坚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李德林知道后便上书反对。
“皇上,你一直都没有任用宇文忻,如今为何突然任命宇文忻为晋州刺史,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杨坚道:“其实这是他的弟弟宇文恺为其请求的,宇文恺于大隋有功,朕正愁不知怎么奖赏于他,如今他为他哥哥请赏,朕难道连这点请求都不答应吗?爱情难道有什么顾虑吗?”
李德林摇摇头,“皇上,臣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一种危险在临近。”
杨坚笑道:“爱卿还有何惧怕的,如今大隋经历了战火,经历了反叛同时也经历了入侵,大隋都安然度过,如今是朗朗乾坤,爱卿不要总生活在刀光剑影和重重阴谋之中。”
杨坚望着李德林忧郁的神色,突然问道:“爱卿是不是怀疑又有人要图谋不轨啊?”
“皇上,这个宇文忻和梁士彦当年在对阵尉迟迥的时候也曾经犹豫过。若不是皇上派于仲文前去说服他们,恐怕他们不会为大隋所用,所以皇上还是小心为妙。”
“哈哈哈,爱卿未免有些杞人忧天啊,难道爱卿就认为一日为盗终身为寇吗?不过朕也明白他们当时的心境。如今大隋渐渐稳定,朕相信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杨坚不以为然。
很快梁士彦也奏疏请求外出赴任,杨坚也令梁士彦为蒲州刺史。
三人接到任命后狂然大喜,很快令自己的亲信薛摩儿和裴石达为长史,先行赶赴晋州和蒲州。
裴通听闻杨坚已任命宇文忻为晋州刺史,梁士彦为蒲州刺史,更加慌张。他思量再三还是觉得现在起兵无异于引火烧身,他们终究不能成事,还会累及九族之人。想到这里,裴通便在深夜跑到皇宫,将三人的密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坚。
杨坚听后更是心惊肉跳,脸色苍白,镇定下来之后便让裴通严守秘密,决不能打草惊蛇。
刘昉三人还不明所以,以为得到了上天的帮助,开怀畅饮。
杨坚派人秘密拘捕了薛摩儿和裴石达,两人见阴谋泄露,便将刘昉等人的阴谋和盘托出。
杨坚仍旧不动声色,待梁士彦和宇文忻入宫辞别之时才出其不意将二人逮捕入狱,同时也逮捕了刘昉和郑译。
杨坚本以为如此迅速的便平定了一场差点爆发的叛乱,可是事态的发展令杨坚大为震惊,刘昉居然在狱中交代了李穆家族、于谨家族和韦氏家族等关中豪族全都参与了叛乱,杨坚在一怒之下不顾独孤伽罗和高颎、李德林等人的劝说将刘昉交代的所有的人全都逮捕下狱,一时间震惊长安,天下大耸。
杨坚不曾意识到军队中已经有人开始磨刀霍霍,战争一触即发。
李德林和高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明白若是处置不当便会带来深重的灾难,便以死相谏。伽罗也在身旁苦苦相劝,杨坚似有所悟,释放了一些毫无关联之人,又决定让高颎和李德林二人查明事实甄别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