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回到府邸,封围府邸的士兵也早已退去,府邸似乎又恢复了宁静和平和,独孤信眉头紧锁,满腹愁绪地走进了府邸,独孤信走进府邸才知道杨忠正在厅堂内焦急的来回走动,看到独孤信来到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二哥,你终于来了,宇文护那个竖子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独孤信木然地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二哥,到底怎么呢?你倒是说句话啊?”杨忠见独孤信这般模样不免焦急,“要是宇文护敢威胁你,我杨忠绝不会饶恕他,我们为国家东征西战,如今受他宇文护这般凌辱,就是丞相在九泉之下也会寒心的。”
“是啊,我捐家为国,几十年来征战沙场,治理地方,竭尽效忠之力,落得这般下场,此时此景我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真是千古名言啊,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还是逃不过这个宿命!”
“二哥,如今大哥尸骨未寒,宇文护不但废除了大魏的皇帝,而且还杀了赵将军,他这是大逆不道,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被废而不闻不问,这是为不忠,看到我们武川的将军被杀而无动于衷,是为不义,二哥,我们武川将军最看重的便是忠义二字,如今宇文护倒行逆施,悖逆天伦逆天而行,难道我们为了保住我们现在的地位和富贵而能视而不见吗?若是这样,那我们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我们武川的列祖列宗?”杨忠义愤填膺的说。
独孤信皱紧了眉头,叹道:“杨兄啊,我们武川军团开疆拓土走到今天不容易,无数武川的将士倒在了战场上,若我们公开起义讨伐宇文护,势必造成武川军团的分裂,现在我们三面环敌,北有突厥,南有陈国,东有齐国,对我们都是虎视眈眈,若让他们趁虚而入,那我们武川军团就会彻底走上覆亡的道路,若武川军团毁在我们的手里,那我们才是真正的愧对列祖列宗。”
“二哥,那我们就这般装聋作哑任由宇文护胡作非为?”
“宇文护倒还是个有谋略的人,胆识过人,若他能将心思用在武川军团的发展大计上,那武川军团便会更加强大。”
独孤信望着杨忠犹豫了好久才道:“四弟,二哥今天拜托你一件事,还望四弟成全。”
“二哥,不要说这等丧气的话,我与你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四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隐忍下来,你现在是武川军团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了,宇文护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铲除所有异己的地步,他若是那般清洗武川军团,那他就是自掘坟墓,他只会更加用心地笼络武川的将军,使武川军团更加精诚团结。四弟,你要带领着武川军团继续战斗,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战绩,在你有生之年希望能够重新光复中原。”
“二哥,那你要去哪里啊?”杨忠并没有细思不解的问。
独孤信似乎感到内心在隐隐作痛,沉默不语,“我老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四弟,以后我的这一大家子人都要拜托你了。”独孤信望着杨忠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道:“四弟,如今你的长子杨坚已经长大成人了吗?”
“是啊,如今他已经十六岁了,去年刚刚从太学出来被京兆伊薛善选中,辟为功曹,二哥,现在我最得意的便是我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杨忠说道杨坚似乎很是得意便开怀笑了起来。
“是啊,小小年纪就练就了如此的一番武功,又沉着果敢,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啊。”独孤信道。
“哦,二哥难道见过坚儿?”杨忠道。
独孤信点点头,又道:“四弟啊,我突然有个想法不知道四弟可否答应?”
“二哥有话便说,我们都是兄弟,已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
“四弟啊,杨坚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我正好有一个女儿和令公子年纪相仿,我想将女儿嫁给令公子,结秦晋之好,不知道四弟可否同意?”
杨忠听后激动不已,“好啊,二哥啊,这绝对是一对好姻缘,我们本来就是结义兄弟,如今亲上加亲,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独孤信却显得十分的忧虑,“四弟啊,如今我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难道就不怕受到牵连吗?”
“二哥,你今天怎么呢,神情恍惚的,要知道我们怎么也是武川的功勋大将,我不是说了嘛,宇文护是绝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杨忠不以为然的说。
“哦,可能是我多虑了吧。”独孤信勉强笑了一下。
“二哥,坚儿的婚事何时举行啊?”
“越快越好,就这两天吧。”
“那好,二哥,我现在就去准备一番,好迎娶我未来的儿媳妇。”杨忠似乎很是激动。
与杨忠手舞足蹈欢天喜地相比独孤信内心涌出了一种悲怆的感觉,女儿的大喜之日或许就是自己生命的终结,一种悲凉的感觉袭遍了全身,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班细心呵护自己的女儿了。儿女们很快便会明白正是自己用生命来换取儿女们生命的延续,只是不知道他们将来会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他多么希望他们能忘记痛苦不要生活在仇恨之中,对于儿女的未来的命运他是无能为力了,他只能祈福自己的儿女能一生平安。
“四弟啊,我独孤家人的命运就交付给你了。”独孤信自言自语地说道,默默地流出了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