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率大军来到了武川镇,夕阳西下,众人整齐地排列着,一脸的庄重,杨忠倒满了一碗酒,望着武川军团的坟冢,跪拜了下去,“武川军团的列祖列宗,晚辈杨忠,前来拜见祖先了!晚辈今年五十有五了,晚辈在这片故土上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的岁月是晚辈最值得留恋最值得回忆的美好时光,在你们经营的这片故土上,晚辈度过了一段平和安宁的生活,从此便踏上了征伐天下的峥嵘岁月,从我踏上战马的那一天起我终于理解了祖先的艰辛和劳苦,也明白了我们武军团的责任和使命,那就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武川军团就是要守卫一方的平安,如今天下大乱,我们武川军团就是要让天下重新恢复安宁。晚辈今天率出征的将士前来祭拜你们了。”
“武川先祖,晚辈本来是出征塞外,今特来探望先祖,希望先祖在天的英魂亡灵能够保佑我们武川军团,若此行顺利,将来在征伐天下的时候那么大周就占得了天机。还望先祖能够保佑我们旗开得胜!”
杨忠将一碗酒倒在了地上,一万余名将士喝下了酒将碗都砸到了地上,掷地有声。
杨忠率着大军跪拜在地,“愿先祖保佑,勇往直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万余名将士的声音如轰雷一般响彻云霄,地动山摇。
杨忠率军与突厥军队会合,很快突破了北齐的雁门防线,连克二十余城,直逼齐国的北方重镇晋阳,一时间天下大耸。
宇文护万万没有想到杨忠居然会如此神勇,居然攻克了雁门关,纵深攻克了二十余城,列兵于晋阳。
“大冢宰,杨将军来报。”
宇文护接过了杨忠的奏疏,看后便道:“杨忠来报说晋阳兵力不足,且突厥似乎有些动摇,要我们派兵过去,支援晋阳,若是突厥撤兵,我们也可以单独攻打晋阳,拿下晋阳,那我们可就等于卡住了齐国的咽喉。”
“尉迟大将军,你认为我们该如何抉择?”宇文护道。
尉迟炯听后道:“大将军,我认为我们应该驰援杨将军,现在韦孝宽大将军任并州总管,大将军可以一声令下便可以让他率军驰援。”
“是啊,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宇文护摇摇头,“我万万没有预料杨忠会如此神勇居然打到了晋阳,可是我决不能让杨忠占了头功,他若是攻下了晋阳,那就是大周朝的第一功臣,以后就很难震服他了啊。”
“皇上,皇上。”宇文邕的贴身太监何泉跑了过来。
“何泉啊,怎么样呢,打听到什么消息呢?”宇文邕急切地问。
“皇上,杨将军请求派兵驰援晋阳,以防突厥撤退功亏一篑。”
“那大冢宰怎么说的?”
“大冢宰说现在时机不成熟,不能贸然出兵。”
宇文邕听后顿时脸色铁青,双眼充满了怒火。
“噢……”宇文邕怒火冲天,大肆的咆哮了起来。
宇文邕彻底感到了悲哀和绝望,他才是大周王朝的君主啊,可是自己居然没有一丁点儿的决策权。做一个皇帝最大的悲哀是什么,那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却没有任何办法,如此关系国运兴衰的大事,他宇文护居然视同儿戏,宇文邕感到了一种害怕,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宇文护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朝气蓬勃的将军了,他现在私欲膨胀,为了个人的目的他居然能致国家于不顾,这样下去大周还能绵绵不衰吗?
宇文邕咆哮了一番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明白他要隐忍,他要忍耐,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煎熬多久。
果然不出杨忠所料,突厥只是想教训一下齐国,并不想真正的消灭齐国,让齐国与大周互相攻击和制衡,所以很快便从晋阳撤兵了。杨忠只得独自坚守,等待援军,可是就是没有任何一点儿消息,而齐国却集结军队赶赴到了晋阳,杨忠无奈只得命令军队撤退,一路上大军所向无敌,将沿途的齐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无可奈何地退回了关中。
齐国军队被一番打得魂飞胆丧,为了防止杨忠再次袭击,齐军凿开了黄河的结冰,阻止大周军队进攻。原来每到冬季大周为了防止齐国进攻便凿开河上的冰川阻止齐军攻击,现在攻守之势逆转。宇文邕闻讯后自然欣喜若狂,急忙前往宇文护丞相府。
“大哥,杨忠凯旋而归,仅仅以万人之师便直捣齐国腹地,横扫二十余城,所向披靡,无人可敌,让齐国颜面扫地。杨老将军此战功不可没!”
“皇上,杨将军仍不减当年之勇。老臣也钦佩不已。”宇文护道。
“所以,大哥,朕决定给杨老将军一个封赏,以彰其军功,激励三军将士!”
“皇上,打算给杨将军个什么封赏?”
“大哥,杨将军功勋卓著,其功绩足以位列三公,所以朕打算封杨将军为太傅,以表彰他的丰功伟业。”宇文邕道。
宇文护听着脸色便阴沉了下去,半晌没有说话。
“大哥,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皇上啊,老臣认为此举大大不妥,不但不能封赏,还要下旨斥责杨忠。”宇文护道。
“为什么?”宇文邕皱起了眉头。
“皇上,杨忠和突厥联合进攻齐国,突破二十余城,可是这都白白送给了突厥,不但晋阳没有攻打下来,损兵折将,理当兴师问罪,怎能论功行赏呢?”宇文护道。
宇文邕骇然不已,惊讶地望着宇文护。
“皇上,臣已经拟好了旨意,请皇上过目一下。”
宇文邕更加惊讶,“大哥啊,你要降杨将军为泾州刺史。”
“对,皇上,不但不能赏,还要将杨将军斥责一番,臣这是为大周着想,顾全大局,还望皇上三思。”
宇文邕愕然地望着宇文护,“好吧,一切都依大哥所言。”
宇文邕愤愤地阴沉着脸走出了丞相府。
“大王,你怎么能这样得罪皇上,要知道将来我们还是要听从皇上的诏令啊?”宇文述不免忧心忡忡。
“呵呵,不必担心,我也知道无论他宇文邕怎么韬光养晦,总有一天会独揽大权,我心里清楚着呢,但是我们也要未雨绸缪,我们要大力提拔和培植亲信,满朝文武和军队中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候他宇文邕就是要动我们,我们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宇文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