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之前始终保持着缄默，但一看事态渐渐失控才出面维护，牡丹啊牡丹，你倒是真人不露相，甚至是我都被你骗得团团转，甘愿替你做牛做马，你那个佳人书生的故事该不会也是编来骗人的吧？
莫旖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烧起一把怒火，但见燕青和小梅都走了，而牡丹居然留了下来，想着对方应该还有什么后续没有做完，不由收了收心，低下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
“莫旖，你还好吧？”
“我没事。”莫旖努力露出平日里的笑容，面对着牡丹一脸的担忧。
“没事就好……”牡丹长舒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姐姐刚才误会你了，实在是……姐姐真该死。”
现在和自己来演这种姐姐妹妹的戏码，会不会太老土了一点？
不过人家本来就是古人，肉麻恶心一点也实属正常，“姐姐还能够相信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只是这衣服……怕是不能穿了。”
小梅下手也真是毫不留情，居然有本事把衣服剪成这个样子，莫旖叹了一口气，对着牡丹摇了摇头，而对方居然没有丝毫的不愉快，只是握着她的手，“衣服破了可以再做，但感情破裂了，就是怎么样都补不回来的了，”牡丹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我现在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莫旖心里一惊，难道说……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姐姐的意思是……”
“你心里也已经知道了不是么，”牡丹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很明显的是失望，“没想到，离我最近的人会是害我最深的人。”
亏得小梅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怕是牡丹一早就盯上了她，这次的事情不过是给了她一个确凿的理由去相信自己的推断罢了。
“不用担心了，大赛一会儿就开始了，”莫旖见她低着头似乎是在抽泣，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舞衣什么的我来解决，你只要想好，我们两个人怎么调换身份就是了。”
“莫旖……”牡丹抬起头，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莫旖。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以前开始就忍受不住来自弱者的求救，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季如烈带大的关系，从小就跟着莫然调皮捣蛋，长大了之后也跟着莫然出生入死了一阵子，要不是曾祖父最后发了一通脾气把自己召回莫林，估计也没她老子这么多日子的逍遥自在。
而此刻，她仍旧是心软了，面对牡丹的眼泪，她选择了暂时去相信对方的单纯，但自己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帮助她这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
既然媚娘当初把自己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榨干自己为止，那自己就应该早作打算，青楼绝对不宜久留，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就凭自己脑子里集千年的知识，就算是去考状元怕是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就在这种破地方过一辈子？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莫旖轻柔的抹掉了她眼角的眼泪，牡丹，以后，都不要再哭了。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但用得多了，就没有效了。
没有为你抹眼泪的人，你就只能一切都往肚里吞了。
当夜怡红院的盛况空前在许多年之后都为人津津乐道，而那个震惊全场的结果，也被写进了野史当中，成了茶馆店内卖场女和说书先生的材料。
“姑娘，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可以开始了。”
莫旖对着来通报的鬼奴点了点头，可脸上的神色却不怎么好看。
莫旖开场前对媚娘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请假休息，而牡丹姑娘已经同意了，试图蒙混过关。虽然媚娘对于莫旖明显的偷懒行为表示了不满，但一听牡丹也没有异议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挥了挥手，让她下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呢。
莫旖见最麻烦的人物解决了，就按照最初的计划，自己冒充牡丹坐在她房里等着和其他姑娘一起入场，而牡丹则代替自己呆在房里装作身体不适。
莫旖披着白色的斗篷，脸上蒙着白纱，头上插着简简单单的一支珍珠发簪，和其他姑娘的花枝招展不同，在四人当中看起来颇为突兀。
媚娘原本看到牡丹这种装扮，极力劝说着要她换掉，但莫旖始终摇着头拒绝，而她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好领着四人一起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现在见到大家把目光都落在一身素白的“牡丹”身上，倒是笑开了，直夸牡丹聪明。
莫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自己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台下这些怡红院里的常客看惯了眼力的蝴蝶，鲜艳的花朵，对于这种清新的小野菊自然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谁没个初恋呢？谁第一眼喜欢的就会是这种成熟美艳的女人，大多是自己的同桌，隔壁的邻家小妹，现代人是这种思路，更别提古人了。
一旁其他的姑娘见牡丹的一身怪异装扮反倒博得台下客人的诸多目光，不由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表现在脸上，只是笑得愈发灿烂，对着台下的客人挥手，露出藕一样的白洁手臂。
果不其然，换来了一阵阵的狼嚎。
当晚妈妈打开大门，迎四方客人，听说还有从其他三大国慕名而来的名人乡绅，同样的，也有不少仗着自己有钱就横行霸道的暴发户。
莫旖冷冷的看着台下的人，就这样站在高台之上，不悲不喜，冷冷淡淡的。
“王爷……”一旁的侍卫顺着自家王爷的方向看了过去，对着莫旖愣了一下，不知道一直眼界比天高的他怎么只一眼就看中了个青楼女子。
“去查一下她的来历。”
“是。”
不敢有任何怠慢，收到命令就去了。
贾嘉眯着眼看着台上那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有一瞬间的熟悉，她看上去……为什么会和那个人如此相似呢？
莫旖站在高台上，自然是看不到台下的这些小动作，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从一出场就被这么厉害的人物看上了，打死她也不敢做出接下来的那些举动来。
兰心和清梅一个声音婉转抓人心魄，另一个乐曲悠扬，两人出人意料的配合演出，其中默契十足，莫旖在一旁看得只知道鼓掌，险些都忘了自己是参赛者的身份，要是在现代，自己绝对会签下这么一对组合，发展成流行结合古典的美女组合，一定既养眼又有实力，话题十足。
只可惜……
莫旖叹了一口气，不小心被一旁的燕青听到了，对方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莫旖的肩膀，换来她反应极大的闪躲，燕青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但脸上还是艳丽的微笑，“姐姐不用担心，就凭姐姐的舞艺，这才艺的部分绝对是能赢过妹妹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