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死了你就永远别想出去--”
玄邪羽想必是真的生气了,没有以往佯装的优雅,没有以往内在的腹黑,只是睁着火红的眼眸,怒瞪着白亦,说出极尽威胁的话语。
可惜,白亦从不是受人威胁的主。
“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她仰望天空,唇瓣含笑。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逝,白亦都有点困乏了,早就倚着柱子睡着了。
玄邪羽仍在生着闷气,不发一言,趴在石桌上。
“沙沙--”地声音传来,五彩凤凰扇着翅膀从天而降,落在白亦的面前,顷刻间幻化成俊美的墨衣男子。
慵懒迷离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疲惫。
“小亦儿……”他想要伸手抚上白亦的脸颊,却觉得遥不可及,“啊……噗--”
鲜红的血液被吐了出来,楼倾岄终是晕了过去。
“阿玥--”
管他三七二十一,挨骂就挨骂吧。玄邪羽立刻幻出人形,扶住楼倾岄,不带好意地踢了一脚白亦,“喂,女人,快醒来。”
那一脚恰好提到了白亦的脚踝吗,痛得她睡都睡不着,轰的一下站起,“你谁呀你,敢踢本姑娘。”
眼皮好不容易打开了,这才见到了一袭红衣的玄邪羽,手里抱着一袭墨衣的楼倾岄,丫的,真是绝配有木有啊。
“阿玥受伤了,本座要替他疗伤,你来护法。”
玄邪羽的狐狸眼中难掩焦虑,哪里顾得及跟白亦解释,一手抱着倾岄,一手拉着白亦,嘴里还忙着说话,就这样往重仙阁的厢房奔去。
“这里不是没人能进来吗?还叫我护法,耍我啊?”一眼瞥向闭着双眼的楼倾岄,淡笑道,“呵,他死就死了,关我何事?”
也许是楼倾岄对他太过重要,玄邪羽都不免严肃起来,“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阿玥他是个怎样的人。”
白亦反唇相讥,冷冷说道,“对呀,我是不知道,我知道,他把我带来了这里,暂时还出不去;我只知道,我哥可能在他手里;我只知道他想逼我嫁给他。”
“星魂有没有跟你说过五年前的事情?”玄邪羽只是笑,如初见一样,极尽优雅。
白亦的垂下眼帘,那一次星魂好像确实说过:十一年前,我要权力,你要自由,却同样无奈,同样悲惨,难逃终身监禁在镜殇宫的厄运;五年前,你我有了第一场交易,我助你设计逃离,你许我一夜春宵……
“五年前,到底是怎样的五年前?”
玄邪羽无奈一笑,“一直以来,本座都以为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我,唯独阿玥不会;只是,本座死也不会想到,五年前,他竟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朦胧模糊的记忆,一个不存在的女子,离开镜殇宫离开本座……”
哇,真是有够自恋的,那个狗屁变态的镜殇宫,是个人都会找机会逃出去好吧?还把楼倾岄说的那么忠诚,真是服了。
白亦挑眉,冷笑,“拜托,星魂貌似说的是楼倾岄是因为自由才离开的吧?还有,请你不要用那么怨念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个什么罪魁祸首似的,我压根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你怨错人,跟错人,害错人了--”
“呵……”玄邪羽笑得意味深长,“那就等阿玥醒来后好好问问,没准结果会让你措手不及。”
看样子这只臭狐狸貌似不知道星魂跟楼倾岄有一腿耶,哼,等到哪天我看你忒不爽了,一定好好讲讲那个故事。
想到这点,白亦眨巴眨巴眼睛,温柔一笑,“我也有个故事,也许你会很乐意听,到时候就知道到底谁让谁措手不及了。”
哼,瞧瞧,最后就知道鹿死谁手了,臭狐狸,别惹我,明白?
玄邪羽将楼倾岄放好,手抚上楼倾岄的额头,红光从他的手掌溢出,缓缓进入楼倾岄的身体。
白亦站在一旁,看得那个尽兴啊,顺带着幸灾乐祸,“呵呵呵,我就说嘛,还好意思说龙凤之争,他会赢;一看就知道,他必输无疑,本姑娘就是那么地有先见之明啊。”
玄邪羽收掌,不怒不恼,“放心,龙凤之争本就两败俱伤,云瑾墨好不到哪里去。”
“你什么意思?”丫的,他竟然敢指桑骂槐,骂到绝的身上去了,活腻歪了是吧。
玄邪羽也开始幸灾乐祸起来,“本座的意思很明白啊,阿玥都伤成这样了,幻成银龙的云瑾墨能好好的吗?更重要的是,他的身边没有另一个本座--”
再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玄邪羽故意压重音调,他就是想要惩罚一下白亦,惩罚一下这个狠心而又决然的女人。
让她也尝一尝挚爱之人受伤后的心痛感觉,不知怎的,一想到她痛哭流涕,心疼难忍的样子,他就会想起夜寻萧。
“带我出去--”白亦冷声威胁,手中的冰玄剑落在了楼倾岄的脖子上,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了阴郁的色彩,心里破天荒地相信玄邪羽的话。
只因初见,他就是一字一顿,残忍地说出关于夜的事实,明明心底有个声音不住地告诉自己不可信不可信,潜意识里却是那般相信,是真的怕了吗?
“呵呵哈哈--”
玄邪羽优雅地坐了下来,火红的衣袍虚空划出绝美的弧度。
他懒懒一笑,“女人,你知不知道,杀了阿玥就等于杀了你自己;我们有的筹码可比你多,白子轩、云瑾墨、白子羽……还有很多你在乎的人。”
“玄邪羽,你可知,我生来就不喜受人威胁,而且最讨厌--”
冰玄剑直插楼倾岄的胸口,没有一丝心软,“臭狐狸。”
剑一抽出,血喷涌而出,兴许是因为楼倾岄异与常人的体质,或是他身体里的力量接着这个机会逃离,竟沾上了白亦的脸庞,和洁白无瑕的裙摆。
玄邪羽瞠目结舌,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他无法言语;这一幕太过突然,他来不及消化,也无法接受。
“你不是说绝也伤了吗?那就让楼倾岄加倍奉还。”
心已经负荷,再也承受不了许多,手中的冰玄剑早已落下,“咣当”一声,震碎了许多人的心。
玄邪羽这才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楼倾岄面前,止住想要从楼倾岄体内意欲脱离的力量,“你会后悔的--”
坚定而又残忍,不容置疑,不容狡辩,他就是那么断定……
“至少在刚刚那一刻,我没有后悔。”白亦面无表情的走开,白衣上的血色姹紫嫣红。
云瑾墨之于她就是一切,任何威胁到他安全的存在,物或人,都应该就此消亡。
“嘭--”地一声,厢房的大门轰然阖上,白亦蹲坐在门外,双手环着膝盖,头埋在怀里,一动不动。
“绝,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一定要没事啊。”只要你没事,我就有足够的力量坚持下去。
“白亦,你进来,快救救阿玥快点。”
玄邪羽歇斯底里的吼声,将白亦的心智拉回,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猛地冲进厢房,映入眼帘的只有染成一片血红的床榻,心猛地揪痛,不知所以的痛,好像他们果真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