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日夜兼程,终于找到了风雨楼。见到现在这样的景象,不觉讶然一惊,以前不管白天黑夜都是热闹非凡,如今的风雨楼外不见一个男子或是女子,一身男装的白亦缓缓入内,更是被现在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以梦溪为中心,四处四仰八叉地或坐或躺着各类美女。
终于有人发现了白亦,一溜烟跑过来,白亦不禁想难不成她还练过轻功不成?
“公子长得好俊俏啊,奴家伺候你好不好?”
她身上浓重的脂粉气让白亦忍不住打咳嗽,白亦准备用玉箫推开那人,突然想像玉箫这种兵器,对这种人到真真是大材小用,连忙躲开她扑过来的身影,径直走向中间的梦溪,戏谑地说道:“没想到八年不见,梦溪姐姐仍然是女中翘楚,魅力四射呀。”
“少主--少主--”梦溪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把白亦抱个满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你先告诉我,风雨楼这是什么状况?”
“少主,八年前你就应该听说过快活林吧,”见白亦点头,她继续说道:“八年前的快活林只是一个小地方,跟风雨楼根本就没得比,可是就在五年前,快活林竟然风靡四国,无论男女纷纷造访,风雨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如果不是怕少主找不到我们,风雨楼恐怕早就解散了,为了维持风雨楼的运转,我多年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
白亦柔软的指腹拂过梦溪的脸颊,安慰道:“哦,梦溪姐姐不哭,既然我回来了,就一定挽回局面。”
“把相府的资料和江湖近闻拿给我,还有……快活林。”说着白亦早已纵身一跃,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紫纱飞扬,隐隐透出里面的光彩。
紫色的帘幕,大红色的书案后一袭白衣的白亦就坐在那里翻开梦溪带上来的情报,淡然的表情一变在变。
四年前,右丞相白景的大千金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三年前,右丞相的三夫人病逝,大公子白子轩痛不欲生,借酒消愁,拒绝与左丞相的千金完婚,特除去其御前侍卫之职,贬为庶民。
三年前,宫廷赏花宴会上,15岁的白淑华在一盏茶的功夫内,一首《牡丹赋》才华横溢。君无痕主动请求与白淑华定亲,却仍是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一年前,右丞相迎娶了四夫人,孕有一女;今年年初,17岁的白子羽夺下文武状元头衔,惊艳全场。
对于相府发生的一切,白亦冷眼旁观,心底却忍不住狠狠地说道:“没想到除了对自己极好的白子轩,他们却都过得那么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若是在看下去,白亦会忍不住挥箫杀人,为了控制情绪,白亦连忙翻看江湖近闻。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只除了八年前出现在夜溯国的菩提老人,便只有在三年前出现的镜殇宫宫主和杀手首领苍瞳。
一个狠辣无比嗜血残忍,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一年的武林大会,带着半边鬼脸面具的镜殇宫宫主着一身耀眼邪魅的红衣,出现在江湖人的视野中,没有人看到过他面具下的容颜,只知他手段残忍,杀人无数。若他有意要人三更死,便不会留人到五更,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活阎王著称,只不过他只管人死不管人生,只因他不想看到忤逆他的活人。
派出去打探镜殇宫的人都是有去无回,快活林的一切也无法得知。
“白相府、快活林,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与白相府是私人恩怨,中间隔着恨和奶娘的死;与快活林中间隔着那么多属下的性命,无论怎么说,与这两处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主人,你是不是很生气?”冰凛的声音颤悠悠地传来,它实在不明白一直好性子的主人竟对那些陌生人闪出极深的杀意。
“呵,”白亦只是冷笑,“八年,该回去看看了。冰凛,我带你去见仇人。”
“啊?”冰凛只来得及惊讶出声,早已被迫跟着白亦离开了。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白亦手握碧海玉箫,便如透明一般。她一袭白衣纷纷扬扬,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倾国倾城,在这漆黑的夜里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亦如穿梭夜间的鬼魅。
用玉簪简简单单晚起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威风一吹,带起绝美的弧度,更添动人气韵。
她站在白相府偏远的屋顶上,冷眼旁观,嘴角微带上弯,带着点绝冷的笑意。她在等待,等待属下放好的毒蛇一步一步前行,给这些愚昧的家伙一些惨痛的教训。
“啊--”
惊叫一声盖过一声,白亦的眸中却闪出嗜血的笑意,“白子轩不在府里,你们有什么能耐应对这些毒蛇呢?”
“啊--爹娘,我好痛好痛啊,我是不是快死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进白亦的耳膜,白亦听得止不住地颤抖,这个人不就是白淑华吗,当初那样欺负我是吗,被蛇咬得感觉怎样?
“啊--淑华,老爷,你们怎么样了?”
连他都被咬了吗,是不是天意如此呢?我才不想你们死得那么容易。
白亦纵身一跃,从天而降,在那些惊恐害怕的人面前恍如白衣仙子般翩然降下,飘然脱俗。
箫音袅袅,动听的音符一遍一遍的传出,那些毒蛇像是经受了惊吓般纷纷逃窜。拿着扫帚刀叉的家丁丫鬟终于一个个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颓靡地坐在地上。
“爹,你怎么了?”白亦努力地逼出一点眼泪,可是把她自己给苦到了,装作很心痛地看着白景,“女儿不孝,来迟了。”
白景艰难地睁眼,“你是?”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比淑敏还要美的女儿呀,而且是像出尘仙子一样从天而降,不是要羡煞旁人?
“我是白亦,让爹爹你受苦了。”说着白亦俯身为白景用嘴吸毒,吐了几口鲜血才轻呼呼地问出声来,很是虚弱:“爹爹,你好些了吗?”
“亦儿,爹好多了。”
扶着白景的大夫人见白亦有解毒的能力,连忙拉住白亦,大呼道:“丑八怪,快,快帮淑华呀--”
原来还是死性不改呀,现在的我怎么可能听你摆布呢?白亦正准备起身,却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她闭眼眼分明看到了白景眼中的悔意。
哪又怎样呢?奶娘已经死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你们终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喂,白亦,你终于醒了--”
有人在叫自己,还使劲拍自己的脸,简直不可饶恕,我又不是小屁孩,总不能随你摆布。白亦侧身,一个巴掌拍下去,那人好像早已预知般恰恰挡下了白亦一掌。
白亦睁眼,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他有着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长着一张娃娃脸,那样子分明就是长大版的某某某,怎么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