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着内心的要求,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可是……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
“难道是先右转再左转……或者,其他转动的方式?”
白亦扶额思考,却也真的试了各种方式,可是记忆中分明出现了一个片段。
那个男人……分明就是直接进入的,时间短暂,根本来不及转呀转的,况且……好像并没有接触这个书案。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想到这个?
白亦实在不明白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反正她就是有那么一丁点印象,若要真的说出来,她恐怕会再次显得慌乱无措。
她凭借着那种感觉,走到帘外,闭上眼走着,微微抬手,凌厉的内力在无形中汇聚,射向书桌上的砚台,像是一阵风吹过,紫色的帘子飘了起来。
“嘎啦--”又是一阵响声,似曾相识。
白亦却渐渐地感觉到涌上心房的恐惧,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可她是谁?她是为复活而生的嗜血恶魔,有什么能让一个恶魔害怕的呢?她必须找到那所谓的跟她想象的女子,她必须搞清楚君无痕的复杂内心。
她想着,睁开眼事,伫立在墙边的书架已经离开,空出一个巷道,里面黑暗的就像一个无底洞,看不到任何东西。
白亦提步向前,雪白的裙摆沾染上了地上的灰尘,可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她的衣角也在不经意间染上了点点猩红。
练武者的直觉基本上是正确的,她是闭着眼睛走的,竟然丝毫不差,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亮光,白亦睁眼,眼前的景象让她讶然失声。
这是什么状况?
密室中充满了浊物,地上的粘稠物闪着银光,右边的书架上早已零星落下了水晶碎片,其他空无一物,蝎子毒蛇各种小东西杂乱无章地四散开来,像是有人故意毁掉的。
白亦抬脚,想要仔细看看,脚下突然传来吱吱的响声,像是踩了什么生物体一样。
白亦正待细看,却被左边的书架给吸引住了,仍是两块红布,随意地遮盖着。
“嗯?我为什么会说‘仍’?”
手轻轻一抬,在内力的作用下,两块红布同时落地,白亦忍不住轻呼出声,竟有种暴走的冲动。
她是无神论者,可是这种场景太过诡异,太过讽刺。
跟那些碎裂开来的水晶球一样的珍贵。唯一不同的仅仅是水晶球里面浮着的不明物体。
惨白的脸,还在缓缓流动的血丝,水晶球活像一面镜子,只因,那里面出现的是和白亦一样的倾城容颜。
水晶球里面的她放佛受了很大的痛苦,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紧咬着下唇,眉毛微皱,眼睛眯起来了,可是看起来却像是紧紧地盯着白亦。
“你很像她,不过,皇上和我都清楚,你不是她……可你却和她一样,同样的容颜,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名字。”
脑海中响起了霄说过的话,现在又刚刚好有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美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仅仅只有一张脸而已,没有血色,没有灵魂,一张人皮而已。
“喝--”
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被这样一惊吓,谅是胆子再大也难以自制。
白亦微微颤抖,回头张望,君无痕俊俏冷毅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身名贵的玄黄锦袍,发出耀眼的光芒,此刻正一脸震惊的看着白亦的脸庞发呆。
不得不说,他的震惊程度绝对不低于白亦。
本来听人来报,白亦偷偷摸摸溜进东宫,后来像是进了书房,他才在慌忙之间急急赶来,不知怎的,他竟然害怕起来。
害怕再让她看到那些东西,还是怕她就是曾经的白亦,毕竟那个地方,他只带过白亦一个人来。
如今看到水晶球里出现的那张脸,他真的想不通,明明那个假白亦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到底是谁将她放在里面的?
“又是你,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你是不是要把全天下的女人脸都放在里面才甘心啊?”
“怎么,现在又想把我的脸掀下来吗?”
白亦是怒吼出声的,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生气?
更重要的是,为毛她竟说起了“又”,好像预知到君无痕会把她的脸也放在里面一样,也好像以前就见过同样恐怖的场面一样,让她恨不得海扁他一顿。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无法掌控无法避免……
“你想要朕那么做吗?你想吗?”
君无痕伸手抚上白亦的脸颊,说出模棱两可的话语,将问题抛还给了白亦。
白亦的那些问题,让原本波澜不惊的他再次起了惊涛骇浪,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啊,要他如何不去怀疑,也许眼前这个真的是白亦。
“手这么贱,”说着,白亦抬手狠狠地打下君无痕的大手掌,这是她的至理名言,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此时的白亦压根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计划,可她有什么办法,刚刚差点被吓个半死,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后总觉得火气冲的就往上冒,根本就控制不了。
君无痕气得青筋都快突出来了,只是欢喜远胜过怒意,这不是白亦是谁,可是他仍旧不放过地问道,“你真是白亦?”
难道我会说自己不是吗?
白亦白他一眼,懒得理他,怒气冲冲地问道,“为什么她会跟我一样?为什么她会被关在里面?为什么像看仇人一样地看着我?为什么……嗯?”
不要奇怪,为什么原打算喋喋不休的白亦怎么就戛然而止了。
她的手指向那张脸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瞟到了旁边的水晶球。
红色的字体。耀眼的血色。分明漂浮着六个字。
对不起。
我爱你。
白亦转身,定定地看着君无痕,眼中的疑惑在清楚不过,就像在咆哮:“君无痕,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就甭想走,要是你偏走,我就偏打得你满地找牙。”
可是咆哮的话还没出口,她竟然发问了,很是冷静,很是淡然,“那个……你写的还是……”指锋一转,“她?”
“你觉得呢?”君无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丫的,又把问题抛给我了,尼玛你爸你妈都不让你长脑子回答别人的问题吗?纳尼,你就知道为难像我这么无辜又可怜的女孩纸吗?
好吧,白亦只稀罕在心里骂,嘴上可骂不出来,实际上,她压根就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几个字。
既是粗话,又让人不清不楚,什么是爸妈?
“我觉得……”白亦可是个百科全书,有问必答,心里早就思量了又思量,想了又想,很是自信的一甩刘海,“既是她的写的又是你写的。”
“呵呵,你也不过如此。”君无痕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嘲讽,“那么就别在朕面前丢人现眼。”
呃,我招谁惹谁了?果真是皇上难伺候,变脸变得真快。
“噢?这么说是你写的?”说着,人已经走上前,故意忽视掉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当镜子好了,呸呸,我有那么面目可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