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和采云几乎同时说道！
唐大郎歪了歪头，表示不信。还有，若真是表兄妹，那……那就不该称呼铁姑娘了吧？还有，那石头也不应该叫她姐姐啊。他刚要开口质疑，一瞥到旁边铁木的眼神，就有些生怯。被人那么狠狠盯着，真不自在啊。
唐大郎勉强撑起以笑容：“呵呵，瞧我，我这人就是爱交朋友，所以话多了点。你们不要介意啊。啊，三位都饿了吧，我赶紧下去催单啊。”说完，他就急匆匆走了。
他一走，包间里就安静了许多。
“采……哦，小……小姑，对不起。”
她看到石头一脸愧疚还有失落，微微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傻石头，这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是有心的。我的身份的确不好说，你那样叫我是乱了辈分了，他自然会生疑。不过也没什么的，我和铁大哥都说了我们是表兄妹了，他也无从查证啊。况且，你叫我姐姐也是表示亲切啊，你呀，就别想太多了。”
铁木也拍了拍石头的肩：“嗯，唐大郎为人热忱，我以前倒不知他有那么八卦，不过他应该不会到处去乱说的。”所以，应该不会坏了采云姑娘的名声的。
石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爹爹，再看了看采云，这才又慢慢笑了起来：“嗯。那……采云姐姐，我以后在外面还是叫你小姑。我不会再那么莽撞了。”
她不禁失笑：“嗯，你这个鬼灵精。”
不一会啊，菜就全部上齐了。菜是唐大郎和另一个伙计一起送上来的，这次唐大郎不敢再看采云了。
不愧是大家、大厨，这里的招牌菜果然名不虚传。几道素菜都很好地保留了蔬菜本身的清，去除了土味，最大程度凸显了草香，甚至隐隐还有甘甜味，却不腻，她也有些惊住了。还有，她本身是不喜欢太过油腻的荤菜，只是这八宝鱼、和鸭掌果然风味独特，尤其那肘子肥而不腻，吃完唇齿还留有清香。红豆糕和凉糕，也确如石头所说，微微甘甜不腻，松软可口极了。
她不禁有些佩服那莫当家的，还有一品居的大厨们们，果然技术高超、才能了得。她的厨艺还是差远了。
虽然点心不错，她还是劝着石头不要多吃了，这样对肠肚不好。其他的点心就打包了。
三人下去结账。掌柜也很好奇几人的关系，但他没有像唐大郎那样直接问出口，只是偷偷用余光打量。
“这……掌柜，你少算了。”铁木有些愕然。他们居然只吃了一两七钱？这……酒楼的物价他大致也是知道的，这起码会有二两银子的。
掌柜笑眯了眼：“铁兄弟啊，打了折扣么是我们少东家吩咐的。这么多年的，你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日后少不得还要铁兄弟多多帮忙呢。”
铁木心里有些突突，有些应付不来他们的热情，这东家和少东家未免对他太客气了点。
“这……不用了，我和你们是正常的往来。谢谢莫东家和少东家还有掌柜您的厚爱。这折扣实在不用，我们占了你们的包厢也不好意思了，以后包厢也不必了。”
掌柜听了铁木的拒绝，也不急，还是用缓缓的语调说话：“铁兄弟，这包厢和折扣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不是？你不用担心，我们东家和少东家只是因为欣赏你的能力。这样吧，这次的折扣你也收下，不然我怎么向少东家交代呢？至于你说的你不要折扣和包厢的事，我之后也会向东家和少东家禀报的。”只是，他们会不会同意就不是我能说得准的了。
采云本来是静静站在一旁的，她一个女子本不用出声。只是，如今闻言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听闻莫家一向御下有术，爱重人才，况且他们堂堂高门大户也不用算计铁大哥的。他们给予折扣和包厢本身是拉拢手段，成本不会太大，对外又塑造了良好的形象，以便能拉拢住能人，其实是一箭三雕的好策略。看这掌柜能言善道，还一副他真的做不了主的样子，她不由在心里哼哼。这掌柜就算能做主，也不会拒绝这样的策略的吧。这莫家果然有手段！
有便宜占干嘛不占？！
她轻拉了一下铁木的衣袖：“大哥，我们还是收下这折扣吧。不然掌柜不好收场啊。以后我们不用折扣、不用包厢就是了。”以后也不一定还会来呢。顿了顿，她笑着看了看掌柜，又道：“何况，莫东家和少东家这番行为就是爱重人才，大哥不必自谦。日后有能力多猎杀些东西，和酒楼多有来往就好了，人家酒楼生意求的就是这个。掌柜的，您说对么？”
掌柜愣了愣，尴尬的点了点头。
铁木觉得采云话里还有话，只是现在不方便问。付了帐，铁木从唐大郎手里接过牛车，三人就快步往东边集市去了。午后日头晒，他们还要买些蔬菜，自是要趁早。
他们离开一品居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三楼那里临风站立的男子。
“少东家。”掌柜恭敬地弯下了腰。
“嗯。”
那男子回转身来，让人一眼惊艳。眉眼疏朗，君子如玉当如是。他五官出色，而气质更是出色。温雅出尘，嘴角微抿却还能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笑意，嗯，这是一个很可亲温柔的男子。他一身简单白袍，腰间只缀着一块标识身份的玉，整个人却像暖玉，让人忍不住接近。
只是……掌柜肯定不敢随意，少东家虽然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性，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况且少东家才智双全，是霍都都不可多得的俊才！他提的几个计谋，都大大提升了一品居的收益。这样的人物，值得人畏敬。
“老许，刚刚那个男子就是铁木？”
掌柜不敢抬头看，怕亵渎了少东家，仍垂着身道：“对，少东家，那就是那个厉害的猎户——铁木。那小子能力不错，人也不错，就是不太爱说话。”所以，他老人家和他接触那么多次下来一个八卦都没挖到啊！今天还真是奇怪了，他竟然带着妙龄少女和一个男童一起来用饭。
“那，他旁边的人是他的亲戚？”
掌柜对此也很是好奇啊：“听唐大郎说，和他同来的男童是他的儿子，叫石头，这应该是乳名，大名就不知道了。那个少女自称是铁木的表妹。”可是，那个叫石头的男童却叫她姐姐？可是那三人不承认，唐大郎也不好多问。
莫家少主——莫司珩不语。
表妹吗？！看她模样气质不像山野村妇。尤其，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熟悉……
采买好了一切生活必需品，三人就准备回去了。
“采云姑娘，你……你为何会劝我收下折扣？我知道莫东家他们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没必要对我那么客气。不值得。”回去路上，铁木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采云一愣，她知道铁大哥了解他们的意思，却没猜到他拒绝的原因居然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不值得什么？不值得别人对自己好吗？
她直直看向铁木的眼睛：“铁大哥，那……我劝你收下了折扣，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啊？生气了？”不然怎么憋了那么久才问话呢？
他面色一僵，怕她误会，急忙道：“不是，我……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
她扑哧一笑，实在忍不住了：“铁大哥，他们啊反正咱们这一顿饭也没捞到多少，他们啊也不会损失多少。有便宜干嘛不占？反正他们莫家财大气粗，不会在意的。人家还要利用你镀金呢！你干嘛觉得不好意思，不值得？！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还有，你既然不认同我说的，怎么最后还是接下了那折扣啊？”她是真的好奇，铁大哥对这事有不同看法，居然还照她说的做了。
铁木面色更僵了，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了，幸亏他肤色较黑，看不大出来脸红，不然肯定更尴尬了。
他轻轻咳了两声，才道：“嗯，我……我只是觉得你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你说的。你说得对，有便宜干嘛不占？我日后多猎杀些大型猎物，和酒楼多多来往。”
咦？！他竟然是听她说的吗？他居然这么相信她？一时间有种别样的情绪笼上心头。采云的俏脸悄悄地爬上了几朵红云，而她尚不自知。
石头瞥了瞥两边的男女，偷偷捂嘴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