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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别

“抱歉!我不会喝酒,还是以茶代酒吧!”苏未央道,对于王诚,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可以!不过未央,你这毛病是时候该改改了,这么不合群,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将来可不比现在,复杂多了。”王诚善意的提醒道。

“好,多谢,有机会会改的。”苏未央淡然处之,微微一笑,欣然接受。

苏未央的态度极其平和,这令王诚心中没来由的有一股怒火,一直以来,眼前这个穿着运动装的穷小子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拳头打进去,吃亏的还是自己,白白浪费了气力。

酒喝后,他也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犹如是忽然想到的一般,王诚问道:“未央,你大学哪儿高就?南京理工?还是TJ科技?”

“不过我个人认为还是偏文化的学院比较好,毕竟现在工作还是文科的好找,你还记得我们那个前辈理工天才吗,读书读到头发都白了,到头来却去一个小市当了个文员,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我们

可不要向他们学习!”

说话时,王诚有一丝得意。

如果说那个理工天才最后无奈走上了落寞的道路,那么成绩普普通通的苏未央结局又会怎么样呢?

齐轻水柳眉轻蹙,三年以来,她实在不喜这个有些家世的纨绔。

“我还没想好,或许不上大学也有可能。”王诚话里有话,但苏未央却依旧如同未知一般,很是认真的回答。并不是他愚蠢,而是在他看来,这些话确实是非常有道理的。

“不上大学?”王诚疑惑,但细想之下竟不自觉点了点头,宽慰道:“你想的不是没有道理,学历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只是一般的大学,那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嘛。还不如早点步入社会,早点创业来的实在。”

苏未央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已经习惯王诚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够淡然处之,就仿佛他跟王诚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杨扬拖着醉醺醺的脑袋凑了过来,道:“聊什么天呢,喝酒喝酒。”

他将一瓶半人高的洋酒砸到了王诚怀里,大嚷着要和他SOLO,但当回过头时,狡黠的朝苏未央眨了眨他的小眼睛。

很显然,他是来救场的!

杨扬看似醉的颠倒是非,心里却跟明镜一样,高中三年,要说王诚最讨厌的是谁,那就非苏未央莫属,这一点不光是他清楚,他们班几乎人人都清楚。

究其原因,只不过是一场特别的意外而已。

在一场学校组织的野营之中,由于一场意外,苏未央与齐轻水恰巧落入了一个绝谷当中,而当救援队将他们救上来时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人都说患难见真情,王诚一直怀疑苏未央在那绝谷之中是不是做了什么卑鄙勾当,不然为何清冷的齐轻水总是会莫名关注苏未央,这一点,无疑令他整整嫉妒了一个高中生涯,他恨不得那个落入绝谷的人是他。

长久以来,明里暗里的,他也没少去刁难苏未央,而令他几欲喷血的是苏未央就跟一个世外高人一样,风轻云淡。

事实上,苏未央与齐轻水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一种患难的友情而已,一切都是心胸狭隘的王诚自己幻想而已。

能够奚落苏未央的机会被杨扬打断了,王诚倒也不恼怒,他明白,从此以后,天涯陌路,他们将来的世界,是辉煌的帝都,而苏未央,只是一座古城的过客。

这一点,他王诚知道,想必齐轻水也知道,所以他并不担心。

如此想来,他反而更加开心,与杨扬这个肥头大耳再次觥筹交错,苏未央感激地朝胖子杨扬挥了挥茶杯,若是没有杨扬,怕是一时还摆脱不了这个麻烦。

“不用在意!”齐轻水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未央无奈微微一笑,这或许是齐轻水与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了吧!

齐轻水容颜绝世,若说不心动,苏未央那是自欺欺人,但他骨子里却总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傲气,这种傲,就像源自于血脉,既然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何必要留恋。

看着苏未央独自回到角落里的身影,齐轻水有些出神,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孤独,却看不出任何穷小子应该具备的可怜。

忽然,她想到了那次绝谷之中,面临生死时情景……

齐轻水并不惧怕绝境,那是因为她相信她的家族绝对会救她,因而她劝苏未央不必害怕,但每当夜晚降临,害怕的却反而是她自己,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苏未央,守候在她的身旁,宽慰她。

那一次,她知道了苏未央从小无父无母,陪着他长大的只是一个病怏怏的老头,此后,当他每次看到苏未央乐观的微笑时,她总是感觉到一种孤独,就像此刻。

“孤独的人,再见了!”齐轻水心底这般想道。

要说这座古城带给她的记忆,或许此刻的苏未央算齐轻水心底为数不多的画面之一!

相聚总是短暂的,当一首离别的歌曲唱完,同学们的心中竟莫名有了一丝不舍。

离别总是在不舍中……

“再见!”许多人相互道别。

“再……再什么见……”杨扬还醉着。

王诚第一时间邀请齐轻水坐他的车回去,当然,回应他的只是淡淡一句:不用!

一些人依依不舍的拉着手道别,但一些有着官宦背景的子弟却默默的离开了,或许有不舍,但他们却更清楚,这座城池,只是他们人生中弱小的起点,从此以后,天涯只是路人。

苏未央拖着肥胖的杨扬,将他丢进了奔驰车中,杨扬的司机早已在等候,纵然是伶仃大醉的他,却依旧念叨着要送苏未央,但苏未央想到并不顺路,于是借口离开了。

‘第一世界’的门口,许多人开着车,与苏未央檫肩而过,有人摇下车窗与他告别,也有人着急着离开,他都是一一微笑挥手。

王诚坐在副驾驶,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嘴角露出邪邪的弧度,他令司机开近苏未央。摇下车窗,用大拇指指了指车后排,车后排坐了四个无车的同学,:“没座了,不好意思!”

“慢走!”苏未央并不多言,他向后座的几个同学告别,几个同学碍于有求于王诚,因此不敢多言,甚为冷漠。

车子开走了,留下孤独的苏未央。

这时,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无牌轿车停在了路边。

当苏未央心底还在鄙视开车之人时,车上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对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苏未央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而同时,后排的车窗慢慢摇下,露出齐轻水绝美的容颜,只见她微微一笑,道:

“顺路!”。

苏未央原本是想拒绝的,但他没拒绝,都说红颜祸水,此刻就算是车祸,他也认了。

车内。

齐轻水不喜说话,气氛较为沉闷,而苏未央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齐轻水疑惑道。

“我在想如果王诚知道我现在在你车里,会不会连肺都气炸了?”苏未央道。

“幸灾乐祸吗?”齐轻水眉头微皱。

“是啊,最好还是车祸!”

“……”

齐轻水忽然也笑了,露出迷人的微笑,道:“一直以来,我以为你真的不生气!”

黑暗中,苏未央看着齐轻水的笑容,有瞬间的惊艳,又或许是离别在即,苏未央也不怕再多看几眼:“生气倒也算不上,不过一直以来很想打他一顿,不过人家权势滔天,想想还是算了,单挑他不如我,叫人我不如他。”

齐轻水不但不回避,反而与苏未央对视,这是一个惊艳而又冷傲的女生,她就这么眨着长长的睫毛,容颜如花。

“那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揍他了,会不会遗憾呢?”她很是坦然地说道。

“原些或许会,现在不遗憾了!”

苏未央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收回了心神,心底却感叹,一个人怎能生的这么美?

齐轻水的话很是赤裸裸,但苏未央丝毫不生气,这也是齐轻水敢于直接的原因,如果只是按照世事发展的话,苏未央确实一辈子都无法跟王诚斗,这是一个事实。

“为什么?”齐轻水有一丝好奇,问道。

“我知道你也想揍他就不遗憾了,不知为何,你将来跟谁也好,跟他一起,我就不开心!”苏未央想了想,道。

“不会。”

苏未央还想说些什么,然而面对他的却是一座再次沉默的冰山,于是他也闭嘴了。

车子一路向前,苏未央的居住地是在城市边缘,接近于群山当中,但是再远的距离终究敌不过四个轮子,很快,车子便停了。

出乎意料的是,齐轻水这回了下了车,绝佳的身材,绝美的容颜在黑夜中总有一种说不清的魅力。

“苏同学,再见!”这一回,她很郑重。这个孤独的同学,时不时会牵动着她的心绪,但终究是要再见了,境界不同,就如同隔着一个世界。

“好,有机会再见!”苏未央哈哈一笑,他不敢再多看这个妖孽一样的女生。

车子还未走,苏未央已经潇洒的离去,留下的还是那个孤寂的背影。

最终还是离别了,三年的同窗,虽然说过的话或许没有今天一样多,但终究是埋在心底的回忆。

从小到大,苏未央似乎一直在流离中生活,小时候在大山里长大,而后小镇,小市,每一次,都会留下不同的回忆,这一次,他的心境也是格外不同。

这种成长,是多数人无法享受的,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的孤独,到最后,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破落老人的居住地往回走。

山路向上,苏未央一步一步的走着。

走了很久,苏未央却忽然停了,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幽静冗长的山道不见人影,短暂的停留后,疑惑更甚。

山路寂静,月色浓厚,他的心中说不出的不安。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

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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