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喜欢张学友的一首歌,《祝福》。
他那沧桑的歌声,配上这首伤感的歌,最易勾起心中那份怀念、留恋和不舍。
总有些细枝末节的痕迹,在不经意间,不动声色地带你穿越时空,回到某一些画面里。
时间亦无法真正将一切封存。
记忆不是固体的,它是叶片中的风,是握在指尖的沙。
总有些缝隙任由它自由穿梭,一种味道、一种声音或者一种色彩……
度过漫长的暑假,终于迎来了新的学年,只是这次,没人再去六中了。
九月初一,天阴,西风,财神在东,谷神在西,不宜出行。
我站在美澳大门前,推车穿过面前的车水马龙。
方一踏入,顷刻间被汹涌的人潮包围,到处都是人,最令人发指的是,告示牌前都被堵死了。
我正发愣不知所措,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瞧,原来是凯哥跟子正。
一月不见,他们俩果然又挫了,特别是凯哥脸上的粉刺,多的跟麻子似的。
考虑以后可以叫他天花凯了。
见面先骂几句,知道他们也才刚来,三人一商议,我打头阵,凯哥居中,子正殿后,三人一条龙地向告示牌挤去。
历尽艰难,插了半天才插进去,然后开始一一寻找。
我倒是很想和凯哥他们在一个班,但是没找到,等我刚找到十一班的名单时,凯哥他们已经找到了。
他们在东校十九班,我问有我吗,凯哥想了想,摇摇头。
我顿时失望,“那这次东校有几个班啊?”
“听说有六个班,你再找找,说不定你也在东校呢。”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十一班的名单,正准备朝最后那几个班去。
却愕然发现十一班第一的名字居然是老大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老大去了一中,结果没想到确实来了美澳,这实在是让我惊讶至极。
向下瞅了瞅,又发现几个熟悉的人名,看来这个班有不少老同学。
正感叹老大运气好、还有这么多老同学陪着,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在十一班,二零一三级十一班,高一十一班。
看来凯哥他们只能自己去东校了。
凯哥也清楚我不可能去东校了,就安慰我道:“不要紧,这不还有老大陪着你吗,你去东校的话,说不定还没人跟你在一班呢。”
“唉,那你们……”
“没事,阿武也在东校,不用太担心。”
“好了,我们得走了,你快去楼上找那个班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远去,心里禁不住阵阵失落。
一种孤独、抗拒的心情交织,习惯了三年的人和事。
那些熟悉的面孔,忽然之间离你而去。
而你一个人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无所适从,无力抗拒,只能默默承受。
纵然有老大在身边相陪,但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的孤独感,难以抑制。
随着人群的推挤一道上楼,在二楼东侧找到十一班。
远远的看见老大瘦高的身影像个标杆一样,伫立在门口。
周围也是围了一圈人,有神色严肃的,有长得凶神恶煞的,还有的女生在那儿搔首弄姿的勾引老大,各色人等都有,可谓是鱼龙混杂。
我慢慢走到老大身后,一言不发的站在那,老大神色如常的冲我点点头,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会来。
(加一句,后来老大在看到这段话时,说我这不废话吗,名单上有我名字,既然在这个班,肯定会来啊!)
教室的门上着锁,班主任老师还没来,我们一大帮子人只能蛋疼的站在外面等。
闲来无事,就开始四下打量周围的人,咦,那个人怎么特码的这么黑,什么时候咱们这儿也有非裔友人了?
哎,这小子走错片场了吧,你那一脸的粉刺已经暴露了你还上初中的事实。
卧槽,这特码谁啊,腚大的可以跟凯哥相媲美。
嗯?这哥们看着感觉很呆的样子,怎么老是一副蠢萌的样子。
还有个白胖子,很暖男的样子,一个方脸圆耳,黑痣耀眼,戴个眼镜貌似很霸道的蛮横男。
好吧,他们就是我高中时代的伙计们,是日后三年岁月里的主角们。
很高兴认识大家。
现在,到我们的故事了。
从我们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正式踏入高中生活了,只是我还没有适应过来。
不习惯一年四季都有午休,不愿意每天清晨五点起床,不适应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马马虎虎的过过来。
我们的班主任是学校的年级主任,年过四十,大腹便便,手腕上戴个银白腕表,一副领导做派,说话做事自带一股威势。
我们都叫他辉哥,有这样的班主任自然是管的很严,但也有好处,他能给学生一种安全感,一股莫名的傲气。
这是十一班,老子是这班的人,你们谁敢动我?——老朱
当时我虽然觉得辉哥很厉害,但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后来高二分班后,另一个老师带我,这才明白,原来有辉哥这样的班主任是多么幸运的事。
他也是教语文的,跟老瓢一样,不好说他语文教的好不好,只知道他教我的时候,语文基本上都是一百二十分左右,高二、高三换老师后,能过一百一就算很厉害了。
高一那一年,他给我们一共调过四五次位,直到现在,我都很感激他调的位,每一次调位,都让我的朋友圈扩大一圈,而我这些老兄弟也都是这样认识的。
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高中特么的男女大防,没有一个老师会让男女生做同桌,基本上都是女生全部坐在前面,男生都在后面。
偶尔有一个女生多出来,那也一定会是老师相信跟男生绝对没可能的那种,当然,也不排除某些色中饿鬼饥不择食。
关于高中谈恋爱这事,辉哥讲的很多,他说一定不要谈,对成绩绝对会有影响的。
谈及上届学生,辉哥说他带的上届学生里,他的学习委员和班长经常一起买饭,一起走,他一直怀疑两人在谈恋爱,但直到最后毕业也没抓到。
后来听别人说,毕业后他们两人就直接在一起了。
当时他跟我们说起这事时,一脸的唏嘘不已,怒其不争,哀其不智。
我们在下面大笑,交头接耳,说辉哥怨念很重啊!
刚进班时,我只认识老大,自然也就跟老大坐在一起,一个月之后辉哥开始正式调位,我再也没能跟老大做过同位了。
第一次调位,我和一个面容严肃的眼睛男坐一起,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善人,得小心。
后来赵宇说他当时也是这么看我的,觉得我凶神恶煞的,估计不好相处。
经过一阵繁乱的搬移,我们纷纷坐定,看着旁边那张注定会熟悉的脸,笑着伸手道:“你好,叫我老陈就行。”
“你好,我叫赵宇。”
这就是我们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