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救贫,是唐末著名风水大师杨筠松的大号,他是风水流派JX派的开山祖师,著有《疑龙经》、《撼龙经》等三十六部风水著作,一生致力于风水之术,用其扶危济困,被称为“救贫先生”。
从事风水行业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大师,而他,恰好姓杨。
“呃——”刘洪的脸一下子绷紧了,心中大为光火,这两个臭小子,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我攀同为刘姓的大风水师做祖宗,那不是为了广告吗,你跟着捣啥乱,非要弄出一个杨筠松来!你要是姓姜,没准儿就敢搬出姜子牙来吧。
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你弄这一出儿,纯粹膈应人的吧,太特妈不是东西了!
杨河嘿嘿一笑,开始搅局:“苗总祖上,没准儿还有一个大英雄叫金面佛苗人凤吧。”
杨河和杨淮,一个明坏,一个蔫儿坏,也不知道配合过多少次了,损起人来,那叫一个默契!
“苗人凤?”
苗三儿一听来劲了,他没什么文化,唯一爱读的书,就是金庸的武侠小说,并且自小胸怀“大志”,准备做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侠客,要不然他也不会带那么多小弟了。
发迹以来,苗三儿做梦都想为苗家寻一个大名人做祖先,惜乎众所周知的,似乎就这么一个苗人凤,当然……还是小说中虚构的。
他像是找到了知己,准备就这位大英雄,展开讨论。“苗人凤我知道,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
“苗总!”刘洪一声断喝,打断了苗三儿的推演,“咱们还干不干正事儿了?”
他的表情有些狞厉,显然非常不满意苗三儿的不顾大局,竟然顺着这俩坏小子的话说,把原本的话题越带越远。
可惜他太激动了,搞错了福主的身份。苗三儿是谁?那可是淮水地方黑白通吃、赫赫有名的大哥级人物。
看了一眼苗三儿瞬间有些阴沉的脸,刘洪暗叫:“不好!太冲动了,被这两个小子给坑了!”
出于大风水师的自尊,知道福主不高兴了,他也不能自降身份去虚与委蛇,“闲话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苗三儿吸了一下鼻子,不悦地问:“刘先生有何高见?”
刘洪转身面对杨淮两人,狞声道:“既然撞到了一起,那咱们就比试一下,虽然我赢了你们胜之不武,但好歹也要叫你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杨淮虽然不愿掺合进风水圈儿的恩恩怨怨里去,但是为了杨河以及拐七爷的荣誉,当然主要还是那还不知道有多厚的红包,今儿个豁出去了,下不为例。
“划出道儿来吧,一准儿奉陪!”
七爷是淡泊名利,但架不住咱哥们儿俩严重缺钱呐。
刘洪冷笑一声,“我不怕你们先到,咱们就比比看谁能解决问题吧!”
苗三儿修建的这座田园,他暗中也来实地勘测过,知道这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吉壤,虽然有高人指点,但问题还是有的。
他很自信,凭借自己几十年的实践经验,一定可以完胜这两个“毛儿还没长齐”的小家伙。
不过,出于风水师的谨慎,他还是要暗示一下:“我来得晚,没你们了解得多。”
杨河当然也不是傻子,他冷哼一声:“比就比!我们不屑于占你便宜,苗总也没跟我们说是啥问题,我们也不需要知道!”
见刘洪朝自己望过来,苗三儿点了点头,肯定了杨河的说法。
“好!”刘洪豪气顿生,“你们连盘子都没带,要不要先借你一面?”
杨淮微微摇头:“不需要,我们望气就可以了。”
“望气?”刘洪微微一愣,他心中微感不安,但旋即冷哼一声:“口气不小!”
风水学认为,穴中有气,高明的大师可以望见穴气,根据气色判断阴阳宅吉凶。
刘洪不相信,他认为这只是一种传说,世间根本无人能只凭一双肉眼,就断出吉凶,因为他不会。
杨淮不屑于反驳,只是一伸手,做出一个“您先请”的手势,他也想看看,真正的风水师,是如何勘测风水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刘洪二话不说,率先走出红门,跟班刘高赶紧从包里取出一面朱红色的罗盘,大约海碗大小,递给刘洪,同时睨视杨淮,做出示威的样子。
杨淮和杨河对视一眼,前者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嘀咕道:“杨公盘,是个老玩意儿了。”
“嘿!这算啥好东西?”杨河嗤之以鼻。
刘洪神色郑重,站在大门外,向前走了三步,距离大门口大约七个脚印的位置站定,面对大门,将罗盘放在胸前,使罗盘边线与大门口互相平衡,准确地定下房屋山向。
杨淮对着胖子耳语:“老小子挺熟练的,是个行家。”
杨河一听,苦着脸问:“咋?你个软蛋,怯场了?”
“去你的,我会怕?我是想……咱们挖个坑,把他那个盘子给弄过来?挺不错的好东西,能换不少钱吧。”
胖子杨河神秘地笑笑:“你是没见过真正的宝贝吧,他那算什么玩意儿!等回去了,我给你踅摸一个更好的。”
两人说话间,刘洪已经沿着田园快速游走一圈,又回到门口,把罗盘交给徒弟,面带得色:“我看完了……”
杨淮颇有意味地笑笑:“说说吧,我们的结论都已经告诉苗总了。”
刘洪瞧瞧苗三儿,面露得意之色,踌躇满志地宣布:“此宅四神俱全,实为一处吉宅,可惜处置不当,犯了廉贞煞!”
“咦?”苗三儿和田五对望一眼:“说法一样啊。”
“嗯?”刘洪神色一黯,他很懊恼,早知道对方也看出来了,何必再费这番功夫呢,我堂堂淮水城首席风水师,没得让人家像耍猴一样地参观。
刘高见师父神色不豫,灵机一动:“哼!说得对不算啥,能解决问题才是高人!”
杨河向前一步骂道:“哼个蛋!”
杨淮微微一笑,老神在在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个意思……那就请刘师傅先出手吧。”
“那……我们出手了,功劳算谁的?”刘高问道,他的师父是高人,不好意思斤斤计较,他必须要替师父问清这个问题,“我师父一旦出手,就没你们两个小辈任何机会了!”
“啰嗦!”杨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都已经说了,给你们一个优先的机会,搞定了我们扭头就走!”
他已经从杨淮的眼神中,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性,知道一时半会儿,刘洪决计解决不了,不如示之以大方。
当然,他也有些担心杨淮,但看杨淮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不知怎地,他还是选择了信任。
解决了细节问题,刘洪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一挥,指了指别墅后面的青山,侃侃而谈。
“风水学注重背后有靠,四神中的后玄武,其实指的就是靠山。有了靠山,这个风水局才能藏风聚气,靠山也代表助护你的贵人,比如老一辈儿的、或者有地位、有名望的人……”
田五点点头,作为体制内的老人儿,他对事涉仕途升迁的因素,那是格外的敏感。
“但如果所靠之山并非名山,而是山石嶙峋,寸草不生的穷山,风水学上则称之为廉贞煞……”
苗三儿搔了搔脑门,有些尴尬地插了一句:“刚才杨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跟我们说是廉贞煞,还没顾得上听他详细解释呢。”
说实在的,如果有可能,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得罪风水师。
刘洪心中又一凛,暗道:“没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凭一双眼就能看出问题!看来得拿出真本事来,挣钱事小,不然我一世英名,或许今天会毁于一旦。”
“哼!能看出来很简单,关键是能不能解决问题。”
刘洪的徒弟可没想那么多,他对自己的师父,那可是发自内心的盲目崇拜,根本意识不到,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会对他师父产生怎么样的威胁。
刘洪一想也是,想我为人看风水看了将近二十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岂会输给这两个小娃娃?他们能有多大?那个笑眯眯的坏小子我不知底细,但这个杨河我了解啊,是有那么两把刷子,可是被我踩了这么久,也没见有啥了不起呀?
再者说,淮水县境内,有哪个了不起的风水大师是我不知道的?这个杨河的来历以前就没听说过,估计也是个野路子,没有啥师承,不用太担心。
想到这些,再看看一言不发的杨淮兄弟两个,刘洪得意地笑笑,继续侃侃而谈。
“靠山,必须要草木茂盛,生机盎然,不能看见嶙峋的山石,更不能是草木不生、或者被开挖破坏的山。
如果山灵缺损,石头嶙峋,靠近住宅的话,会有莫大危害,当流年星飞临二黑五黄时,更具杀伤力……”
“各位请看,宅后的龟山,虽然草木葱茏,是难得的明山,但宅后紧靠的这座山包,却因为开挖土方,导致山石嶙峋、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就成了穷山,这在风水上被称为廉贞煞。”
“那……这廉贞煞有啥影响?又该如何解决?”田五急切地问。